是不是寫作是一件自己營造的一份透心涼的孤獨,必須有一個自己覺得暖和的儀式把手窩熱才好蘸上墨水寫下第一個字。
第一個字的墨水還未干,看著它不舍干去在做最后回光返照的掙扎和顫抖,我不忍心讓它孤獨地掙扎到筋疲力盡后干透、枯裂、無水無澤,干癟老態(tài)。趕緊寫下它后面的一長串兄弟姐妹,好用它們活色生香的氣息沐浴它的孤寂。
它們本該就在一起的,在一起了便開心的忘乎所以,把我,一位給它們找伴兒的人忘卻了,看著我似曾見過,卻叫不上彼此的稱呼。
也難怪,原先我和一個個文字一起摸爬滾打許多載,現(xiàn)在我非要怪怨它們忘恩負(fù)義不認(rèn)識我。盡管那個個文字用溫柔的信任仰頭望著我的筆尖我的臉,我沒有同樣回互它們溫柔的信任,我是透過它的瞳仁看見了自己偽裝的臉還帶著一層厚重的面具,充滿不屑和質(zhì)疑的面具。
那個個文字就泄氣般的自暴自棄地剝離自己,把繁體字剝離成簡體字,把簡體字剝離成錯別字,把錯別字干脆讓它穿上個馬甲變成古代建筑的岔脊上的神獸,比如騎鳳仙人、螭吻、天馬、海馬、行什...不管是啥,只要不是文字就好。
于是我穿梭在穿著馬甲的死灰般臉色的文字間,熟視無睹,我們之間沒有了生發(fā)的氣象,沒有呼吸的交互,沒有靈動的對接,我如同我走進(jìn)了一片片用水泥抹過的莊稼地,土地中的種子已經(jīng)發(fā)芽,可它們的身板挺不起來,越長越憋屈,越長越壓制,只好在撐不住的時候半路夭折。
這般惡性循環(huán)往復(fù)許多年,我和文字的心拉的遠(yuǎn)極了,我和那一個個文字都不敢相信的遠(yuǎn),它的發(fā)芽生長長大成熟都不和我發(fā)生聯(lián)接了。
直到那一天,有個人夢中把我喊起來,他是一位長著長長胡子的老者,他率性多情,善良堅定,它在我的夢里是老者,我一睜開眼他就化身成了一位無所不能的"千腦筋"的英俊少年。它不但知識淵博,關(guān)鍵是他有透視眼,它可以看見我正焦灼的當(dāng)下,知道我和那個個文字的來龍去脈和底細(xì)。
知道我和那個個文字由于分別多年,而讓那本本書中的文字孤寂地剝離,最后自暴自棄地幾乎要赤裸了,趕緊穿了件馬甲遮羞,自己是不冷了體面了,但卻把四季擋在了門外,沒有了四季,哪會有陽光來臨?沒有了陽光熱它身體,它怎么能自覺把馬甲脫掉還原本來?
"千腦筋"的英俊少年他胳肢窩下夾了本據(jù)說是從蠻荒之地帶來的詩,詩的扉頁上有一行魯迅的名言,旁邊是遭受了冷霜和完整運氣捶打過的甜而有嚼勁兒的金橘,并教給我一句偈語...
現(xiàn)在我又開始寫文前讀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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