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影視劇,經(jīng)常被劇情感染得淚流不止,哪怕是一個眼神,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牽動我的心海此起彼伏。或許是因為骨子里的多愁善感;或許是因為年齡越大,越是懷舊;也或許是我的生活太過平穩(wěn),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沒有太多的酸甜苦辣,只有跟著劇中人去體會生活的多滋多味。一旦聽說哪部影視劇好看,便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時間,守著電腦,隨著劇中人一起哭,一起笑。近幾天,一部《大丈夫》,看得人心里既有被生生揪拽的疼,又有秋日午后被陽光親吻的暖。劇中一會兒惹人哭一會兒讓人笑的故事,看著也想著。
春暖花開
“但凡你有點出息,媽會死嗎?”
母親去世,曉珺悲痛至極,認為是姐姐的軟弱害死了母親,便將威力巨大的炮彈向著姐姐連珠發(fā)了出去,其破壞程度足以摧毀三十年的姐妹親情。此后,姐妹二人不再見面,不再聯(lián)系。
曉珺語氣平淡地將姐姐約至車上,奉上小小的蛋糕——原來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沒有蠟燭,“你丟三落四的毛病還沒改”。沒有刀叉,“你個笨丫頭”。姐姐用手指抹著蛋糕,妹妹一口,自己一口。那個狠罵她的顧曉珺還是她總是讓著,丟三落四又笨笨的妹妹。
戲里,姐妹二人四臂環(huán)繞,相擁而泣。戲外,我也哭了,為堅不可摧的親情堡壘。
人都說:家里孩子多,老大是最老實善良,最知道照顧人的。大姐在我們四個孩子中,不光是因為年齡大我們,做了大姐,在心思感情上照顧別人的貼心,不計付出,她也的確是我們的老大。
大姐不上學便可以自己賺錢了,那時,她的雙肩雙手都還很稚嫩,為換得為數(shù)不多的零錢,會付出滿手的血泡,再后來的手腳上的老繭,偶爾也會有手臂或腿上的條條血道道。她手里的錢除了補貼家用孝順父母,剩在兜里的最終也大多變成了我和弟弟的新衣新鞋、精美文具和美味的零食。無論得了哪樣東西,我和弟弟都會歡喜異常,那是真正的在清貧日子里吮到香甜的棒棒糖,那種甜味,可以圍繞身邊三五個月,久久不去。
也許是自小就這樣照顧弟妹成為了習慣,也許是骨子里與生俱來的對弟妹的疼愛。我和弟弟都有了自己的小日子后,大姐仍事事想著我們。
大姐的針線活做得漂亮利落。一件普通的毛衣,在她手里一過,前胸、肩上就開出來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花朵。那些花朵靜靜地開在毛衣上,不偏不倚,不俗不妖,美艷得適宜得體。還有時用了亮片和透明的珠粒,那些閃閃的圖案,有的大氣,如龍飛,似鳳舞;有的淡雅,如蘭草,似百合;有的沉穩(wěn),如磐石,似勁竹。姐姐有這般奇妙的手藝,最得實惠的當然是我。多少年,我無論想做大家閨秀,還是想做小家碧玉,只要打開衣柜,信手翻來,就可以自信地出門而去。大姐給了我一件件盛開著各種美麗,充滿靈性的毛衣,也給了我一件件盛開如花的心事。
現(xiàn)在,家里的鞋墊、坐墊、椅套--凡是針線所及,無不是大姐的妙手杰作。那些可愛的小家伙,裝點了我的家居,也裝點了我的生活。有時候,看著它們,就會想起小時候。冬天的寒風在老屋只有找到一點縫隙,就會肆無忌憚地闖進屋里。晚上躺進被窩,我好多時候都把手故意留在被子外面,讓冷風摸索夠了再伸進被窩使勁放在姐姐的身上,感覺她渾身一激靈,聽她一聲慘叫。然后是我想止卻根本止不住的壞笑。上了中學,我還因為和大姐吵架,讓她的鞋子東一只,西一只,歪歪斜斜地零亂了整個院子。大姐只氣得滿臉通紅,坐在院子那顆桃樹下喘粗氣。我氣過她的那些事,她從來只字不提。
大姐的飯食做得美味可口。只要她能做的好吃的,無論多遠的路途,或找人捎,或自己送,幾經(jīng)顛簸周折,也一定會送到你的家里。你吃到了,是她最大的滿足。每年到了冬季,有了時間大姐便開始做豆包、煎餅、烙糕、粘糕等等我們愛吃卻無法做的東西。她會根據(jù)大家的喜好,用不同的餡料,做出各種味道。復雜繁瑣,絕不嫌煩。接近年關(guān),便是殺豬殺羊,宰雞宰鴨,然后把生的、熟的分類包裝。再加上晾好的豆皮,凍好的豆腐,炸好的油餅、丸子,熏好的臘肉。還嫌不豐富,就繼續(xù)加進林里的山珍,水中的美味,裝進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紙箱。分到最后,她所剩無幾。我們大家一句“真好吃”,就是她忙前忙后,腰酸背痛的良藥。感受我們吃到她做的美食的快樂,遠遠勝過她自己吃的快樂。
大姐的家離我家較近,我自然多得了她許多好吃食?,F(xiàn)在,甚至每周的包子、餡餅讀都是她為我做好,省去我很多做飯的時間,也替我趕跑了許多挨餓的機會。
大姐如此照顧著我們,可她有苦有難,是絕不肯跟弟妹們開口的。我們想給她的一點點回報的心思,她也都千方百計地拒絕??傉f自己很好,什么都不缺,不用惦記。
家里我也是姐姐,同是姐姐,我只是因為年齡大弟弟些,除此之外,我實在不敢和大姐并排而稱。從小到大,倒是兩個弟弟照顧著我這個姐姐。上初中時,早飯上桌,弟弟會問我:“午飯帶了嗎?”少時飯桌上少見的幾塊瘦肉,也總是弟弟夾到我的碗里。學校要交費用,弟弟也總說先給我交。我們都成家后,弟弟出了一次事故,竟然怕我擔心,商量了父母老公,集體不向我透露半字--
山重水復,流年飛轉(zhuǎn)。姐姐弟弟,就這樣牽手連心長大,牽手連心前行。一步一印,串串行行,在流光的路上,我們牽出了天高海闊,走出了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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