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詩薦讀|鐘磊詩選30首 (2016~2021)|總第1300期
■鐘磊(吉林)
而在窗外,幾個外省的民工仍在油漆住宅樓的保溫外墻,2016/10/11
錯把西風(fēng)當(dāng)東風(fēng),劈下一地雞毛。有一大群騙子在說:“一個愚氓的人若想勝過一張鬼臉,從身體里拋出一只井底之蛙說:“它們一開口就說錯話。2016-10-17
像在冬天里活下來的羔羊,咬緊牙關(guān)走在冰面上,我也習(xí)慣了熬著饑餓的日子,看見鐵柵欄在移動歲月,2016-11-15
相信一盞燈吧,燈光在推測現(xiàn)實,在反對水,2016/11/24
從一些徹頭徹尾的日子里跑出去,去為一個天子鳴鑼開道,又有多少人在老天爺?shù)哪樕贤跂|墻,補西墻?2017-6-7
我戴上伊曼努爾·康德的小紅帽,再讓紅色比黑色高亮一點兒,午夜的黑高,高過了一座墳?zāi)梗?/span>2017/9/19
總是有人說:“安放骨灰的土甕不是大?!薄?/span>總是有人說:“”我不受大術(shù)訓(xùn)誡,我是自由的子嗣”。這是真的嗎?海灘上的泡沫真死如斯,自由鳥啄走了天空的痣。2017-7-25
在對空作戰(zhàn),妄想抓住一縷黛青色的靈魂。我說:“滴水穿石之聲,在打擊生死之間再一次明了了”。2017-8-4
被周樹人抄錄下來,在《阿Q正傳》中揪住謝阿貴的辮子不放,又胡扯一遍說:“先賢說過,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2017/10/18
恍惚間,一群野狗抬著一具死豬的尸體從南山上走過來,再把死豬的尸體抬出去,埋葬一場災(zāi)難,之后,天空漸漸亮了。幸虧我在驟變的現(xiàn)實中,把失眠的大師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然后,學(xué)著弗朗茨·卡夫卡說話:“我又跟自己說話了”。2017/11/24
2018/1/26
或是名利的現(xiàn)實,或是我的現(xiàn)實。我在求證,是專制擊敗了數(shù)學(xué)在荒涼的思想上摸石頭,在丈量類似的生物學(xué)的半徑,嫁接于一種實驗或探看,2018/1/28
那么就讓它們來吧,來拯救我,或用泔水和饑餓的懲罰,我們?nèi)齻€人卻總想把人的命根子從三塊石頭里拔出去,我說:“我活不了一百歲。三十年后,我們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朋友?!?/span>2018/2/12
在經(jīng)過卑鄙無恥的生活之后,拒絕成為一種樣子。像詩,恰好被現(xiàn)代政府、大學(xué)或道德描摹成一個學(xué)術(shù)幻影……又說起起風(fēng)了,比風(fēng)水無用。2018/12/4
洗一洗雜亂的內(nèi)心,打理好眾生相的說長道短,秘密的詩歌還在繁華內(nèi)心,還在勾勒著人生的周長和半徑,雖然陽光有些偏西,可是我還在瞭望著弗朗茨·卡夫卡,2019/1/9
我總是在人群當(dāng)中開小差,在問:“一個人究竟是什么?”在冒充早晨的一個祈使句,在用豬拱嘴掀翻一個豬槽子,2019/1/29
現(xiàn)在,我的四周無人冰冷得有些發(fā)白,今天,我學(xué)著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的樣子,這也讓咬牙活著的人或咬牙寫詩的人,總想知道它們的名字,2019/2/25
像有毒的水銀在白床單上走動,持續(xù)走動了一周,又在2019年5月28日的夜里,把我描在一張白紙上,2019/5/29
約瑟夫·布羅茨基說:“詩歌是孤獨的練習(xí)”。也陷入一個洞見,也在用詩歌見證,也有必要再提一下,2019/6/14
翻轉(zhuǎn)成三十年之后的真身,或是靈魂的底片。正在把神學(xué)的詞匯安排在一個小小的軀殼里面去,2019/8/26
讓我認不出我來,總是弄錯靈魂的樣子,比八大京戲荒誕一點兒。2019/9/11
使得曖昧的身軀橫陳在王府井大街上,說起六十四號街坊,2019/9/23
一個喋血的日子,在把通緝、逮捕、關(guān)押、謀殺排列起來,錯把我當(dāng)成譚嗣同的影子,又用一把鈍刀砍了。愛上了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蝴蝶,也喜歡干一件殘忍的事兒,紅塵的奢戀,盡是無恥。
是的,人間已經(jīng)失格,我沒有資格臉紅,仍是行尸走肉。
被瘟疫感染的人心黑了,
比黑鍋底還黑,裝滿了成千上萬只烏鴉,
在冒充喜鵲,起先只有九只,后來只剩下兩只,
在玩雙飛,玩愛戀,在說:“不想死”。
也逼著我換活法,拜烏鴉為師,
也胡作非為一把兒,交出月亮的初夜,
就像是青銅鼎中的死灰。
我一個人在天亮之前大哭,
把烏鴉的內(nèi)心釘釘子,拋下人的宿命,
在與黑暗結(jié)合,渾身漆黑起來。
或關(guān)乎某個廟堂,在以一種原始的姿勢撩開妙善的裙擺,
像一個強奸犯在說:“時空盛開著兩朵蓮花”。
像老天也搞起了未婚先孕,
念起了道濟尼姑的小名,
在說:“人間哪有正邪之分,好死不如賴活著”。
肯定是賴在潘多拉的盒子里耍無賴,
又想做人,又想做魔鬼,
還在隱瞞什么?2020/2/11
在叫醒黑色德國的大街小巷,也在呼喊死去的一個孩子回來。2020/3/12
像一個巨大的帳篷,在暴風(fēng)的壓力下跳蕩著,天際線也不會被視為通靈術(shù),逃不出塞克拉普斯的眼力。也是鮑·列·帕斯捷爾納克的效顰者,帶著一頂圓錐形帽子,2020/4/2
也抓住鬼魂的尾巴,好像是把時光捆綁在一把空椅子上,2020/4/16
在把一根骨刺扎進頭皮,像一場翻臉不認人丟開一張人皮,2020/4/23
宛若一枚雞蛋為一片炙熱匍匐在地,不為正午的太陽做夢。2021/4/14
哦,我是一個奇數(shù)嗎?我把我交給偷雞賊是不義的,也是學(xué)不會像費·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樣罵人的麻煩,2021/10/28
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離別學(xué)問,在一條生命的經(jīng)緯線上活著自己,2021/11/4
鐘磊,1969年生,吉林長春人,詩人、評論家。中學(xué)時期開始寫詩,倡導(dǎo)新意象詩歌寫作,獨立寫詩數(shù)十年。曾出版詩集《鐘磊詩選》《信天書》《空城計》《圣靈之靈》等。多次入選年度《中國最佳詩歌》《華語詩歌年鑒》等多種選本。現(xiàn)為《獨立作家》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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