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媚要過生日,這在柳海坤看來可不是件小事,甚至比他的生意更重要,他可以推遲談生意的時間,而女兒的生日是不可草率的,一定得讓女兒滿意才行。許多天來,這位慈祥的老父親一直在想女兒生日的事情,怎樣才能令女兒高興呢?這還得征求媚媚的意見。
“我想辦個生日舞會?!绷拿呐d致勃勃地對父親說,“把我的好朋友都請來,我早就打算好了?!?/span>
“怎么打算的,說給爸爸聽聽。”
“我要請來香港最好的設(shè)計(jì)師來布置一個舞場。安排是這樣的,點(diǎn)生日蠟燭、唱生日歌都在舞場內(nèi)進(jìn)行,然后放一曲華爾茲,由男主角邀請女主角跳舞,不用說你該猜到男女主角是誰。接下來請紅舞星丹妮助興表演,等表演一結(jié)束,要有豐盛而精美的自助餐招待我的朋友,最后是有趣的假面舞會,對了,爸爸,除此之外,還要請幾位攝影師為我們錄像,因?yàn)檫@是我的二十歲生日,很值得紀(jì)念,人生能有幾個二十歲呢?”媚媚的一番闊論早已使他那位老父親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了。
“我的乖乖女兒,你只是說一說,而你老爸要一件一件去做,你最好講仔細(xì)一點(diǎn),慢一點(diǎn),我好記清楚,不然出差錯你可別怪老爸。”柳海坤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
“怎么會出錯呢,人家都說十個人的腦子湊在一塊兒也趕不上一個柳老板。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不信你自己瞧瞧,老爸的腦門聰明的發(fā)亮哎!”柳媚媚調(diào)皮地去取鏡子。
“你這個調(diào)皮鬼,小精靈,我可沒時間陪你瞎鬧,別的事情都好辦,只是要請誰來你自己下請柬好了,我可搞不清究竟誰是你應(yīng)該請的朋友?!?/span>
“好,沒問題,這件事由我來辦,現(xiàn)在早著呢,還有十五天時間,不用忙,慢慢來。”柳媚媚慢條斯理地說。
“不忙?到時候萬一搞不好還不知你會怎么鬧呢。這個生日老爸一定得讓你過的稱心如意,因?yàn)閺拇艘院笪业拿拿恼嬲L大了,是不是?”柳海坤愛撫地拍拍媚媚的頭接著說:“你長得越來越像你媽媽了,要是她現(xiàn)在還活著,不知會有多高興呢?!?/span>
不喜歡流淚的媚媚被父親說的鼻子一酸流出淚來,柳海坤的眼圈也紅紅的。
“不說這些了,你媽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咱們這樣,我相信,只要你高興,你媽媽也會高興的,咱們把這個生日舞會辦好,讓大家玩得開心,怎么樣?”柳海坤首先打破了憂傷的氣氛。
“謝謝爸爸,從今往后我一定聽您的話,好好幫您做事?!?/span>
望著長大懂事的女兒,柳海坤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爸爸就指望你了,希望你能有出息?!比缓笏裢蝗幌肫鹆耸裁此频囟⒅拿目戳艘粫簡枺骸澳愫湍莻€華玉龍?jiān)趺礃恿耍俊?/span>
柳媚媚聽了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說呢,您就別操這份心了,爸爸。”
“孩子,感情這個問題很復(fù)雜,你暫時得不到別人的感情這沒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能被感情傷害,你還年輕,有的是機(jī)會和時間。”柳海坤極其關(guān)切地說。
“爸爸,您別太擔(dān)心了,我和玉龍很正常,你放心吧。”然后笑著跑了出去。
自打華玉龍從父親那里知道關(guān)于妹妹的事后,逐漸轉(zhuǎn)變了一點(diǎn)對柳媚媚的態(tài)度,最起碼他不再處處躲柳媚媚了。這更增強(qiáng)了媚媚的信心,她覺得,華玉龍正在慢慢向自己靠近,她相信她可以用自己的真誠打動華玉龍,盡管華玉龍?jiān)?jīng)傷害過她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心,但華玉龍畢竟是優(yōu)秀的,她決不愿讓這難得的寶石隨便從身邊一閃而過,她要抓住他,讓他成為自己永遠(yuǎn)的驕傲。
從走進(jìn)辦公室到現(xiàn)在,華玉龍幾乎每隔半個小時就要接到一個柳媚媚的電話,搞得華玉龍?zhí)湫苑?。這個傻乎乎的刁鉆女孩實(shí)在令他沒辦法,如此下去,時間都浪費(fèi)在接電話上了,許多正經(jīng)事都耽誤了,他干脆把電話線拔了下來走到外面對助理蘭莉說:“我的電話出了毛病,有什么事你直接進(jìn)來匯報(bào)好了。”
“我馬上派人給您修好?!碧m莉站起身對華玉龍說。
“不用了,下午再修不遲?!比A玉龍說完轉(zhuǎn)身回辦公室去了。望著他的背影,蘭莉臉上顯出一絲不解。
華玉龍回到辦公室開始翻閱文件,翻著翻著,竟翻到了前段時間同柳家父女簽的那份合同書。上面有兩行娟秀的小字是柳媚媚寫的,和自己剛勁有力的筆跡恰恰形成鮮明的對比,雖然那字寫得不算太好,但在女孩子中已經(jīng)很不錯了。看著這些小字不禁想起了她本人,這個讓自己緊張的瘋丫頭。
其實(shí),細(xì)想起來,這位柳小姐倒也蠻可愛的,她身上那種少女的任性讓人感覺像吃了一塊姜糖,辣辣的、甜甜的。
以前是因?yàn)槟X子中時常有一個令人捉摸不定的小女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實(shí)那個小女孩是自己的妹妹,想想過去的種種想法真是荒唐,也許惠子小姐說得對,應(yīng)該同柳媚媚接觸一下,即使不能發(fā)展為愛情,交個朋友也未嘗不可。
一串有節(jié)奏地敲門聲打斷了華玉龍的思緒。
“請進(jìn)來。”
“少老板,有位小姐找您?!碧m莉還沒說完,柳媚媚已經(jīng)笑瞇瞇地站在她身后了,并學(xué)著蘭莉的語調(diào)說:“少老板,有位不受歡迎的小姐找您,可以進(jìn)來嗎?”
“哪兒的話,怎么會不歡迎呢,請進(jìn)?!比A玉龍禮貌地站起身指著一旁的沙發(fā)說。柳小姐追少老板的事公司上下好多人都知道,所以蘭莉很識趣地退出去關(guān)上了門。
“華先生,誰這么不小心把您的電話線扯下來了都不知道。”眼尖的柳媚媚走過去煞有介事地拿起電話線插頭看了看,別有意味地望著華玉龍,華玉龍尷尬地解釋:“電話出了點(diǎn)毛病,我剛找人修理過?!?/span>
“是嗎?這么說不是華先生怕打擾故意拔下來的?”柳媚媚有意說破逗華玉龍緊張。
“怎么會呢。”華玉龍一邊回答一邊暗想,這個刁鉆女孩坦率的真讓人害怕。他連忙岔開話題說:“柳小姐到此有何貴干?”
“給您送請柬來了。”柳媚媚說著從隨身的小皮包里掏出了一張印著燙金大字的請柬遞給華玉龍。
“噢,原來是柳小姐過生日,還請了什么人?”華玉龍看后笑著問。
“都是我的好朋友,還有你那‘舞王’朋友洪山山。對了,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惠子好像對洪山山很有意思,好幾次在我的面前提到他,你覺得他們合適嗎?”
“好哇,當(dāng)然合適了,不過,山山最討厭日本人,惠子要不是日本人就好了,再說,我也從來沒有聽山山說起過惠子?!比A玉龍顯出幾分關(guān)切的神情。
“嗨!你也太死心眼兒了,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壞,你見過惠子,她究竟怎么樣你心里還會不知道,看上洪山山是那小子的造化,像惠子這樣的好女孩到哪里去找呢。這些事說起來讓人好難過,古時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F(xiàn)在可好,反過來了,這個世界把男人都變壞了,好男孩越來越少,只好改為翩翩君子淑女好逑了?!傲拿恼{(diào)皮地壞笑著說:“洪山山可能還沒意識到惠子喜歡他,這件事還要你從中幫忙哦。”
華玉龍當(dāng)然能聽出她話中的深意,再想想前幾天在海邊惠子幫媚媚說話的勁頭,現(xiàn)在柳媚媚替惠子當(dāng)說客的一片苦心,他差點(diǎn)笑出聲來,一語雙關(guān)地來了一句:“你們真是一對相知相近、互相體貼的好朋友?!?/span>
“先不說別的,只說這件事你幫不幫忙?!?/span>
“幫!但怎么個幫法?”華玉龍被柳媚媚逗起了興致,“總不能把他們生捆到一起吧。”
“當(dāng)然不能,這就需要動動腦筋,今天中午算我替惠子請你,咱倆好好合計(jì)一下,改天再讓她補(bǔ)這個人情,怎么樣?”柳媚媚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
華玉龍這才搞明白柳媚媚的真正用意,這個鬼丫頭心眼倒挺多的,此刻他并不想掃媚媚的興致,就裝作什么也沒看出來。這位大小姐也真有意思,有時候單純得簡直像小女孩。
“是要好好商量一下?!比A玉龍故意順著她的話說,“你打算去哪兒?”
“海府怎么樣?那里海味俱全又新鮮,是一家新開的海鮮餐館,雖然不大卻很雅靜,我和惠子去過,咱們不是要談事情嗎,那里再合適不過了?!?/span>
“好吧,就去海府,但現(xiàn)在你需要安靜一會兒,我得把上午的事兒處理完?!?/span>
“可以,我保證不再出聲,你只管做你的事好了。”柳媚媚聽話得簡直像個乖乖女,坐在靠墻的沙發(fā)上安安靜靜地等華玉龍。華玉龍臉上浮起一層淺淺的笑注視著媚媚,忽然咧嘴暗自笑了一下便埋頭去處理文件。柳媚媚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華玉龍明顯地表現(xiàn)出愿意與她接近,這就夠了,以后怎么做媚媚心里自然有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