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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裕
【作者簡介】鐵裕 筆名:一荒玄,云南昭通人,《作家前線》作家。60后,96年開始創(chuàng)作散文,先后在《柳江文學(xué)》《華商時報》《合肥日報》《中央文獻(xiàn)出版社》《清遠(yuǎn)日報》《邊疆文學(xué)》《昭通作家》《昭通文學(xué)》《昭通日報》《鶴壁文藝》《文苑》《中國青年報》《世界作家林園》《作家前線》《烏蒙山》《作家驛站》《紅柳文學(xué)》《中國文學(xué)網(wǎng)》等刊物以及各文學(xué)公眾號發(fā)過詩、文近千篇、首。2000年至2014年因各種原因輟筆,2015年又開始散文創(chuàng)作。
南溝村
鐵裕云南昭通
南溝和村是兩回事,只因兩者靠得太近,且是先有溝,后才有村,所以并稱為南溝村。
至于南溝什么時候有,誰也說不清。關(guān)于村落的形成,據(jù)老輩人講,可以追溯到元朝時期。原來這里一派荒涼,可以說是窮山惡水。是沒有人煙的。只因忽必烈征服云南之后,一些隨軍家眷也就來到這里定居。開頭只有幾家,后來人口就慢慢繁衍開了。
對于南溝的形成,我查閱了一些地質(zhì)方面的資料,并實地進(jìn)行勘察,才弄明白,原來南溝是由于地殼運動而自然裂開的一條狹長的深壑,至于何時裂開,我就無法去考證了。這條深壑只因偶爾有水流淌,且清澈、甘甜,因此當(dāng)?shù)厝司桶阉Q為溝。
在溝的兩側(cè)是些光禿禿的山,山下面是些叫不出名的樹,當(dāng)然是些野樹,可能還有一些野竹。在樹的下面又是些密密匝匝的草,彎彎曲曲的藤。南溝由于坡度陡,加上樹多草深,人畜極少造訪。因此只有幾條蛇道似的毛毛路蜿蜿蜒蜒的伸了進(jìn)去。
一直到了溝底,就是兩排梨樹。據(jù)說是老輩人剛遷來時就栽了的,一棵棵粗壯而枝繁葉茂,但就是一直沒有結(jié)果,就像一些寡婦一樣在這里憂憂郁郁地站著,有些傷感,有些自卑,也有些無望。不生果子的原因是由于兩面都是山,而樹又在溝里,由于風(fēng)吹不到,因而影響了花的傳粉,故而不結(jié)果。也許老輩人沒有意識到這點,才稀里糊涂的栽上那么多,也不知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挑水澆活這些樹。
在南溝的北面,就是村了。這里原來也是一片荒涼,豺狼狐貍、獾子野狗經(jīng)常出入在這里。真不知那些隨軍而來的家眷們到底看中了這里的什么,就遷徙來了。由原來的三兩戶一直繁衍到現(xiàn)在的二百多戶。
村子有些偏僻,也有些邪,有人說,只因為來的都是些征戰(zhàn)殺伐的家眷,因而將冤魂也帶來了。實際上,在村的背后,就有一些墳,也有一些清朝年間被清軍鎮(zhèn)壓的一些農(nóng)民義軍的墳,還有幾座姑娘墳。也聽說村里有人被鬼迷去。我小時候跟著姑媽在那兒住過幾年,倒沒有見過什么鬼呀神的,也沒見到豺狼狐貍。只是在夜里常聽到一些陰陽怪氣的叫聲,聽來也是十分嚇人。有時尿急了,也不敢出門來解,只能將小雞雞隔著門縫一撒了事。外面嘎嘎嘎的響聲也會嚇出一身冷汗。
待天亮了去問姑媽,姑媽說:那陰陽怪氣的叫聲是狗哭,狗也會有傷心的時候。姑媽的解釋,我半信半疑,也沒當(dāng)回事。
南溝里的梨樹雖然不結(jié)果,可村里卻出美人。就像那出水的芙蓉,一個個婷婷玉立,楚楚動人。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可這里的水不秀山也不青,美人哪一輩子都有幾個,真是怪怪的。說來不怕害羞,我小時候就看上了村里的一個小妞,水靈靈的。她大我八、九歲,要是娶來,真不知是做我的童養(yǎng)媳還是大姐姐??上炔坏梦议L大就急急的嫁人生崽崽去了。
村里的女人一般是不去南溝的,生怕染著梨樹不生崽的那個邪??纱謇锷米蠲赖男√m,卻不知為什么,有一天直往南溝去。溝里開著許多野花,很美很香。小蘭喜滋滋的采了許多花,串成一個花環(huán)戴在脖子上,活脫脫一個花仙子。美得逼人,美得絕倫,美得可以閉月,能夠羞花。小蘭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那歌聲甜甜的飄過野草,飄過梨樹飄過那些雜樹飄向村口。
村里放羊的小山趕著羊回家時聽到了歌聲,好奇的跑到南溝一看:只見小蘭在唱歌。他一陣小跑往村里沖去,邊跑邊喊:小蘭去南溝了!小蘭去南溝了!村里人一聽,紛紛朝南溝跑去,都喊小蘭中邪了,不然怎么會到南溝去呢?這下小蘭可慘啦,大媽大嫂議論紛紛,小蘭不會生崽了,誰還要她呢?
可憐小蘭哭得梨花帶雨,就是沒有人同情她。連她的爹媽也跟著罵她瘋丫頭,這回還咋個打發(fā)出去呢?小蘭受不了這窩囊氣,暗中和村里的大牛私奔了。
村里人更是恨透了南溝里的那些寡婦樹,個個咬牙切齒地說:要把樹給砍了??煽沉诉@些個樹又怕得罪了祖宗,只好作罷。
過了幾年,村里來了三個人,走近一看才知是小蘭和大牛,小的是他們的娃兒。人們驚奇得連連咂嘴伸舌,說是上天的保佑。大牛說:這不是上天的保佑,是以前我們?nèi)鄙倏茖W(xué)知識。他還給人們說了梨樹不結(jié)果的原因,并翻書給他們看。大牛說:不要迷信啦,小蘭不是為我生了個崽嗎?大牛還建議說:梨樹不結(jié)果,不如砍了,種上茶樹。大牛還希望村里的姑娘媳婦們一起去種茶樹。沒多久,滿溝的青香陣陣彌漫著。
從此,人們不再忌諱去南溝了。大姑娘小媳婦都去,去的沒有嫁不出去沒有生不出崽的。村里的笑聲比原來甜潤了,雞鳴狗吠也清脆了。
→END←
“年味”征文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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