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今日的生產(chǎn)計劃還沒下達(dá)，張班長撇了撇嘴，追身上前急問道：“主任，這批零件還是按照昨天的尺寸生產(chǎn)嗎?”
“照舊。”頭也沒回，李主任一邊笑著，一邊比劃著，繼續(xù)與小舅子旁若無人般地行進(jìn)。
張班長立即轉(zhuǎn)身，大喊一聲“開車”，霎時，整個車間被一陣陣機器的轟鳴淹沒。
李主任一走就是大半天，臨近下班時才醉醺醺地回到了車間，數(shù)個酒嗝之后拿起一個零件含糊著問張班長：“都是按今天動員會上的標(biāo)準(zhǔn)加工的嗎?”
“今天?您不是說照舊嗎?”張班長直勾勾地盯著李主任，驚詫莫名地反問道。
“胡說，這是一批外貿(mào)產(chǎn)品，我能那么不負(fù)責(zé)任嗎?”李主任一驚，緊接著一吼，身上的酒氣似乎也淡下去不少。
張班長懵了，支吾著提醒道，“照舊，你說過照舊"。
"胡鬧!"李主任怔了怔，旋即叉著腰怒吼了一句，"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過?"
張班長膽怯了，扭過頭去怯生生地指了指身旁圍觀的工友，即刻李主任偃旗息鼓，哼哼著逃離了車間。
是夜，月明星稀，霓虹燈的光亮映紅了整條街道。
惦記早上的過錯，李主任躺在靠椅上，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靜。不一會，他起了身，拿著兩條香煙就敲開了張班長家的門。
張班長惶惶然，立在原地手足無措。
李主任默不作聲，從客廳慢步到廚房，再從廚房慢步到客廳，然后把兩條香煙往桌上一擺，欲言又止地坐了下來。
不知所以然，張班長又是遞煙又是端茶地招呼開來。
"我真說過照舊二字嗎?"李主任點燃一支煙，慢吞吞地問道。
"真說過。"張班長接聲回應(yīng)道。
李主任稍作沉默，隨后指著桌上的兩條香煙說道，"這是別人請我?guī)兔k事時送給我的東西，今天，我順?biāo)饲樗湍懔?，不要推脫?"
張班長愣了愣，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李主任，我能幫您什么忙?"
"別說照舊的事，生產(chǎn)的問題由你負(fù)責(zé)，你意下如何?"李主任眼睛一亮，湊過身子歡喜地問道。
張班長思索了一會，低著頭回應(yīng)了一句，"事關(guān)重大，這個責(zé)任我背不起。對不起，恕難從命。"
李主任臉色突變，立刻加重語氣憤憤道，"假使因為此事我完蛋了，那你也肯定完蛋;假使我完蛋不了，你很有可能官復(fù)原職。孰輕孰重，你看著辦!"
拿不定把握，一時間張班長傻了，目送著李主任憤然離開的背影竟唉聲嘆氣起來……
責(zé)編：丁松 排版：何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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