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進京后,如果吳三桂選擇死守山海關(guān),那么明朝會走向何方?
吳三桂在明清交接的關(guān)鍵時刻影響巨大,有人說他是大清的功臣,有人說他是明朝的叛徒,褒貶不一,各有各的的理由。
崇禎十七年三月,崇禎帝封吳三桂為平西伯,命吳三桂速放棄寧遠,進京勤王。吳三桂沒有遲疑,馬上率兵前去救駕,只是在路上就得知崇禎自縊身亡的消息。北方的明軍只剩下吳三桂所部,這支明軍的歸宿將決定天下的走勢。
首先,吳三桂死守山海關(guān)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吳三桂,遼東人,他的父親就是錦州總兵吳襄,吳襄娶了祖大壽的妹妹,吳三桂也是大將祖大壽的外甥。松錦大戰(zhàn)后,明軍損傷慘重,洪承疇、祖大壽投降滿清,吳三桂獨自守衛(wèi)寧遠,明軍回天乏力。
公元1642年,滿清勢頭正盛,在收降洪承疇等人后,對吳三桂展開了招降攻勢。皇太極手段極其高明,不僅把前后利害說得清楚明白,還令祖大壽等一概降將多次送出親筆信,勸吳三桂歸順滿清。
史料記載:
“今將軍以孤立之身,負危疑之跡,豈能自保無虞!況爾明國,‘流寇’轉(zhuǎn)熾,土宇凋殘,傾亡之象,將軍已目擊之。時勢若此,將軍雖勇,一人之力,其奈之何哉!”
意思就是說現(xiàn)在將軍孤軍防守,是必定守不住的,況且大明國內(nèi)已快土崩瓦解。將軍都是看到的,將軍雖然勇猛,但僅憑一己之力,如之奈何?
面對滿清拋出的利誘牌、親情牌、威脅牌,吳三桂并不為所動,當時的明王朝雖風(fēng)雨飄搖,但依然是吳三桂的情感所系,他仍抱有家國情懷,投敵叛國吳三桂是不會做的。
1644年,在勤王的路上,吳三桂得知皇帝的死訊,無路可走的他選擇退回山海關(guān)。此時吳三桂的心情是復(fù)雜不安的,不是他不愛國,一年時間沒有糧餉的他也決定去救援崇禎。而現(xiàn)在明帝國已經(jīng)支離破碎,僅靠三四萬部隊據(jù)守山海關(guān),前有李自成百萬農(nóng)民軍,后有精銳的八旗清軍,據(jù)守只能死路一條。
如果崇禎還活著,或者崇禎南遷至南京,想來吳三桂就不會考慮投降的問題,而是選擇繼續(xù)跟隨崇禎皇帝,或偏安一隅、或重整旗鼓。處境極為“尷尬”的吳三桂,只能選擇投靠一方,只有這樣他和他的部隊才有可能活下去。
況且,吳三桂的父親家人三十多口,還在李自成手中,而且李自成多次拋出橄欖枝,以高官厚祿、金銀錢帛許諾吳三桂。李自成曾派人送去四萬兩白銀,犒賞吳三桂將士,對于斷糧斷餉多日的吳三桂,也是救命之水。
對于如何決策,吳三桂也是和屬下將士商議過的:
“都城失守,先帝賓天,三桂受國厚恩,宜以死報國。然非籍將士力不能以破敵,今將若之何?”
意思是說都城失守,皇帝已經(jīng)賓天,我吳三桂蒙受國恩,應(yīng)該以死相報,但以我們的實力根本無法破敵,該怎么辦?
事實上,遼東的將士同樣很苦,朝廷不信任,還沒吃沒喝,清軍異常強大。一場又一場的血戰(zhàn)已經(jīng)令其疲憊不堪,他們同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大家說:
“今日死生,惟將軍命!”
事到如此,吳三桂在權(quán)衡利弊下,首先選擇投奔李自成,這也是當時最佳方案。但沒曾想李自成約束部下不周,吳三桂父吳襄受到嚴刑拷打,愛妾陳圓圓被劉宗敏凌辱,一怒之下,吳三桂投奔滿清。事實上,不論選擇誰,吳三桂都不會據(jù)守山海關(guān),當時不僅僅是利和弊,還有生與死。
雖然權(quán)衡利弊的吳三桂不會選擇死守山海關(guān),但如果真的死守呢?
假若當時領(lǐng)兵的不是吳三桂,而是類似海瑞之類的官員,或是抗清名將史可法,很有可能據(jù)守山海關(guān)。是名節(jié)重要還是性命重要,主要看將領(lǐng)的抉擇,吳三桂投奔滿清,雖背上了罵名,卻保住了自身。
公元1645年,多爾袞率大軍南下,要統(tǒng)一全境,史可法退居揚州,在其組織下,揚州百姓和部隊一同守城。清軍十萬,揚州城內(nèi)只有一萬守軍,這已經(jīng)是個死局,但史可法下定決心,誓死報國,在揚州軍民的頑強抵抗下,滿清軍隊同樣損失慘重。
史料記載:
“遇一卒至,南人不論多寡,皆垂首匍伏,引頸受刃,無一敢逃者。至于紛紛子女,百口交啼,哀鳴動地,更無論矣。日向午,殺掠愈甚,積尸愈多,耳所難聞,目不忍睹。”
城破后,清軍進行了報復(fù)式屠殺,揚州城內(nèi)幾十萬百姓,死于屠刀之下,史可法拒降被殺,名留青史,悲壯且慘烈,史稱揚州十日。假如吳三桂拒絕投降,山海關(guān)也將是遼東軍隊的覆滅之地,李自成可能會率先進攻吳三桂。
清軍的強大,李自成應(yīng)該很清楚,雖然他部隊有百萬,但大多戰(zhàn)力較差,軍紀散漫,從北京城的掠奪可以看出。不過清軍則不同,善于野戰(zhàn),戰(zhàn)斗力強,戰(zhàn)斗意志堅決,是當時最強的騎兵部隊。
李自成如果率先占據(jù)山海關(guān),據(jù)險而守,依靠著數(shù)量優(yōu)勢,還是有可能守住山海關(guān)的,假如放任清軍攻克山海關(guān),那么李自成將必敗無疑。吳三桂作為夾心餅干中的餡料,不論哪方勝出,他必將是那個犧牲品。
或許多爾袞會讓李自成和吳三桂先火拼,消耗完吳三桂的部隊。因為吳三桂和李自成已經(jīng)從國仇升為家恨,雙方很可能不死不休,就好比“一片石之戰(zhàn)”。等待一切煙消云散,多爾袞再南下摘桃子,也可以說是唾手可得。
理論上講,李自成已經(jīng)把京城搶掠一空,單從明廷官員手中就搜出七千萬兩白銀,而任士兵劫掠,不論是軍官還是小兵,也收獲頗豐。農(nóng)民軍的局限性就是如此,為何起義、為何造反,只為了一口飯吃,如果有吃有喝,那誰還想繼續(xù)打仗。
這么一來李自成是發(fā)了大財,而軍隊也就失去了戰(zhàn)斗力,如此部隊怎么會是清軍對手,結(jié)局仍應(yīng)是清軍獲勝,群雄逐鹿中原不會出現(xiàn),滿清依舊會統(tǒng)一全境。
在崇禎死的那一刻,就注定之后的一切,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皇帝都沒了,明王朝已然無法挽回。想要挽救明王朝命運,吳三桂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已經(jīng)自身難保,用三四萬部卒來恢復(fù)大明河山,很明顯是癡人說夢。
真正決定明帝國命運的是崇禎,是他把棋一步步走到終點,如果他像宋高宗趙構(gòu)一樣,南遷國都,或者在此之前就跟皇太極講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大廈已經(jīng)傾倒,單靠一個吳三桂根本撐不起來,就算是他逃過了李自成和多爾袞的兩面夾擊,逃離了山海關(guān)。那么他仍然面對去投奔哪個“皇帝”的艱難選擇,南明小朝廷互相不服氣,很可能吳三桂也會死于內(nèi)斗之中。
說到底,還是崇禎帝的錯,哪怕他提前把太子派到了南京,大家也有個奔頭,如今被人全鍋端了,誰也無力回天啊。
所以吳三桂,要么以死殉國,落下忠貞為國的名聲,要么就是投降滿清,或者死于內(nèi)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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