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人生就是這般無奈。
想見的人,見不到,不想見的人,卻總是遇到。
有時,我們明明想活成所有人都喜歡的樣子,最后卻不小心活成了自己都討厭的樣子。
曾經(jīng)也許我們有著踏遍千山萬水的夢想,可終究還是困于那一方天地。
就像陸游所言“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
這句詞出自他的《訴衷情》,全詞如下:
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
關(guān)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
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
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
這首詞是陸游晚年所作,那時的他閑居山陰農(nóng)村,雖然日子瀟灑自在,可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一生致力于恢復(fù)大宋江山,即使臨終還不忘囑咐兒女“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他時常想起戎馬倥傯的歲月,那是他一生最值得回憶的日子。
公元1172年,47歲的陸游應(yīng)四川宣撫使王炎之邀,前往西北南鄭軍中任職,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親臨抗金前線。
當時他在軍中主要負責(zé)草擬戰(zhàn)略計劃,曾多次向主帥提出建議。
可惜的是不到8個月,朝廷就否定了北伐計劃,王炎幕府因此解散,而陸游也結(jié)束了這短暫的軍旅生涯。
此后的他宦海沉浮,一直不得重用,“北定中原”的夢想成了他一生都無法實現(xiàn)的遺憾。
晚年的他除了追思一生摯愛——唐琬,“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便是一直懷念那短短8月的抗金歲月。
這首詞的上半闕主要是當年的軍旅生涯和如今的現(xiàn)實相對比,慷慨又悲涼。
當年不遠萬里,奔赴疆場,就為了尋找建功立業(yè)的機會。那時單槍匹馬,守衛(wèi)梁州,何等豪氣!
可惜這樣的場景,如今只能在夢中出現(xiàn),夢一醒,就不知身在何處了。曾經(jīng)出征穿的貂裘早已布滿灰塵。
“覓封侯”和“戍涼州”一句再現(xiàn)了詞人昔年的參與戰(zhàn)爭的英姿勃發(fā)。
“封侯拜相”是無數(shù)文人的夢想,若是承平年代,也許詞人會想在官場上一展抱負,“致君堯舜上,再使民風(fēng)淳”,可惜宋朝強敵環(huán)伺,南宋被金人打得偏安一隅。
即使是文人出身的陸游也是想著上陣殺敵,收復(fù)中原。
曾經(jīng)他離這個夢想很近,可一句“夢斷”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李后主“夢里不知身是客”,而他夢醒不知何處,夢里都是他們再也回不去的曾經(jīng)。
至此,詩歌一開頭的慷慨壯志轉(zhuǎn)為悲涼,讀來令人傷感不已。
接著下闋描進一步描寫現(xiàn)實和夢想的矛盾,功業(yè)未成,歲月已老,這樣的沉痛引起了千古共鳴。
侵略者還未被趕走,可他的雙鬢早已染上秋霜,眼中的淚水怎么也止不住。誰能想到,這一生,他一直夢想著在前線抗戰(zhàn),可現(xiàn)實卻是在老家了此殘生。
“胡未滅”說的是南宋的半壁江山仍在遭受金人鐵蹄的摧殘,“鬢先秋”是在感慨歲月流逝,自己年老體衰,而“淚空流”則是前兩者導(dǎo)致的結(jié)果。
對于一個有志之士而言,壯志未酬,身已老衰,這樣的無可奈何怎能不悲傷呢?
而詞中的“天山”指的是南宋和金人抗戰(zhàn)的前線,而滄州則代指作者閑居之處。
這兩句將滿懷報國熱忱的仁人志士,最后只能閑居終老的沉痛憤慨寫到了極致。
整首詞悲愴又不失豪邁,憤懣卻不消沉,情感真摯,絲毫不見半點虛假造作,堪稱千古名作。
尤其是最后一句“身在天山,心老滄州”,是人生無奈的最好寫照。
同樣的無奈納蘭容若也曾經(jīng)歷過。
別人看來御前侍衛(wèi)是何等的風(fēng)光,可他其實不愿活在父輩的榮蔭下。
他也渴望提劍跨騎,上陣殺敵,建功立業(yè)。
可這一切僅僅是夢想,他這一生只能按著父親、家族的意愿,娶自己不想娶的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其實,人生就是這樣,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卻又不得不接受。
我們能做的就是無論身處何方,都盡力做最好的自己,這樣也許能減少很多遺憾。
不知你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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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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