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介紹:
十千,本名萬孝順,湖南衡陽人。自由撰稿人,喜讀閑書,好郊野漫游,交無心機之友。偶爾隨筆,自成閑趣,自娛自樂!
鄉(xiāng) 村 游 戲
1
大清早的,張一德就跑到鎮(zhèn)政府,滿嘴臟話地罵開了。圍觀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把個鎮(zhèn)政府的大門都快堵住了。
鎮(zhèn)長不在,正在晨跑的彭副鎮(zhèn)長回來時剛好撞上,他忙擠過去拉著張一德的手說:“老張,啥事啊?有話好講!有話好講嘛!”
“這些狗日的,吃人吃到老子頭上來了!”見彭副鎮(zhèn)長出面了,張一德似是更來了勁,唾沫星子濺得好遠,旁觀的人有的哄笑有的附和。
“老張,有啥話先跟我說說嘛,走,去辦公室坐坐?!睆堃坏卤慌砀辨?zhèn)長拉到了辦公室。
“來來來!坐,坐?!迸砀辨?zhèn)長拉過椅子,“說說看,什么事讓你發(fā)這么大的火?”彭副鎮(zhèn)長一邊倒茶一邊笑著問。
“還啥事,我們村征地的事彭鎮(zhèn)長你應(yīng)該知道吧!”
“知道,還是我經(jīng)的手呢,拆遷理賠的事不都擺平了嗎?還有啥事沒弄清白?”彭副鎮(zhèn)長啜了口茶,然后擺出認真聽的樣子。
“清白!?清白個屁。我問你,我那小組是賠五十萬不?我那茅坑是說好一萬五不?”張一德怒氣沖沖,而且還用指頭敲著桌子。
“是??!沒錯,是這么回事。”
“那分到群眾手里怎不到四十萬?我那茅坑也只給個一萬二,還有錢哪去了?”
“怎么會是這樣?你別急,這事我得問問你們的陳書記?!?/p>
“問他?那個瞎眼狗,就是他搞的鬼?!?/p>
彭副鎮(zhèn)長臉上雖有些不悅,但他還是強裝笑臉。他太了解張一德了,來這個鎮(zhèn)上已快兩年,遇到最難對付的人也就他張一德了。他確實是個刺兒頭,對誰也不講情面,然而每次與人糾纏,他卻都能講出幾分歪理。見他一副不肯罷休的架式,彭副鎮(zhèn)長只好打園場說:“老張,你看這樣好嗎,首先,關(guān)于你們村拆遷費是如何分配的問題,我不了解詳情,但我保證,錢,是一分都付過去了。正因為不了解,我就不能妄作決定,這還得找你們陳書記問個清楚?;蛘吣阆日f說你們村是如何分配的?!迸砀辨?zhèn)長說完,便用征詢的眼神望著他。
“那好,既然你要我說‘我就說, 我們村那條路你總清楚吧!本來前年就該一次性修好,結(jié)果說沒錢了,留下個小尾巴,這誰不清楚那是他陳書記在打鬼主意,那時他房子還沒建好,現(xiàn)在房子建好了,他是想借春風(fēng)載楊柳,順便把自家門前那段路一起修。昨晚開會他就把五十萬截下十三萬,這我也就不說了,那段村路本來也是該修的。反正是大家的錢,只要大家沒意見。但他憑什么要扣我的錢?”張一德一口氣說完這大段話,喝口水,接著又說:“我跟他辯他還不認帳,還氣我說有本事你去告。告就告唄,誰怕誰!我今天當(dāng)你鎮(zhèn)長的面說了,他要吞了我的錢,我就叫他拉成個紅屁眼,就算是只螞蟻也別少了我半條腿。”
彭副鎮(zhèn)長見張一德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老張呀老張!我說你喲!哪樁都好,人又直爽,就這脾氣得改改?,F(xiàn)在都講和諧是不,有話好說嘛!你與陳書記還是從小玩大的是不,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注意點,還是注意點好啊!”
“嘿!鎮(zhèn)長你不說和諧還好點,你說這和諧我還真?zhèn)€不含糊,這村里一年到頭哪有什么帳,和諧!和諧!還不是和稀泥?!睆堃坏聞e著一臉的犟勁。
“你看你看,老張呀!我不給你戴帽子,這是政策,是大局。你想想看,這鎮(zhèn)上爭取來個項目,還不都是為咱老百姓好。你們一分錢不花,躺在床上睡大覺都能分到錢,哪里尋得出這樣的政府?哪里尋得出這樣的國家?!我們不言感恩戴德,起嗎也得知足吧!”
“這……”張一德話沒出口,彭副鎮(zhèn)長就制止了他,“你先聽我說,今天你先別鬧,我知道你是個很明理的人,你看,你這一鬧,這影響多不好。雖然這只是個鄉(xiāng)鎮(zhèn),比不得大機關(guān),但畢竟也是個政府部門。我實話跟你說,你這行為其實是違法的,就是叫公安來抓你,也說得過去。”
“這……”張一德一聽這話,就有點犯急了,他想辯駁,但彭副鎮(zhèn)長又打住了他。
“老張,你先別激動,我們也不會那么做,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們都希望搞好群眾關(guān)系,怎么會一遇事就和大家搞對立呢?這樣吧,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去找陳書記了解情況,明天,好,就明天,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復(fù)?!?/p>
張一德從彭副鎮(zhèn)長辦公室出來,既然彭副鎮(zhèn)長表了態(tài),他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但心里還是窩著火。他出得鎮(zhèn)政府大門時,回頭沖著大門啐了一口,心里嘀咕著,抓老子,沒門!
2
村支書陳樹理的新房在當(dāng)下鄉(xiāng)村來說雖不很氣派,但絕對跟得上形勢。房子坐北朝南,一橫五進,新移栽的樹木都發(fā)出了新芽,寬敞的前院,圍墻前流淌著一條潺潺緩緩的小溪,只是前面的泥路還沒有硬化,因為前幾天下了雨,坑坑洼洼的路面還有些泥濘。
彭副鎮(zhèn)長自打發(fā)走張一德后,便匆匆來到陳支書的家。
“老陳,你先說說,張一德反映的情況到底是咋回事?”彭副鎮(zhèn)長邊說邊夾顆花生米扔進嘴里。
“彭鎮(zhèn)長,你信他么?他那純粹是無理取鬧。你說,我這村里的一攤子事你應(yīng)該最清楚,自從前年開始,為了爭取這項目,我們跑了多少路?操了多少心?光五十元一斤的土茶油就送出了伍佰多斤,還有其它的一些開支呢。他們?他們做了什么?這不是招禍是悟空的,取經(jīng)是唐僧的嗎?你不吱聲也就算啦,全村就他最不要臉?!标愔f完,一臉的慍色。
“話不能這么說,你也是老同志了,為村民辦事是你我的貴任,人家有想法,有意見就說明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迸砀辨?zhèn)長沉呤了一下繼續(xù)說:“不能讓他老這樣了,全鎮(zhèn)幾萬人,個個都像他那樣還行?”
“那你說該怎樣,一個巴掌大的廁所就給了他一萬二,這也是和他組里人商議的。這項目要是落在別的組,他不一分錢都沒得?!?/p>
“老陳,不是我說你,這白紙黑字的能改么?別說一萬五,就是五萬十萬的也是他的,這是政策,你捂得???”
“那你說,那開支的錢怎么攤?全給他,別的村民也會有想法。而且有人還說,如果是他家的廁所,一萬他都肯。”陳支書說完,端起酒杯,彭副鎮(zhèn)長搖了搖手。
“其實呀!他張一德憑什么耍橫,誰個掂不出他個半斤八兩,他還不就是憑著有個遠房親戚在市里。”陳支書說完,“吱溜”一聲喝光了半盅酒。
“我有個想法?!迸砀辨?zhèn)長話沒說完,端起酒杯輕泯一口。
“你說,我聽你的?!?/p>
“老陳,我先問你個問題?!?/p>
“唔!”
“你說是唐僧厲害?還是猴子厲害?”
“那肯定是猴子厲害啦!你怎會問這個?”
“你先不是說‘招禍是悟空的,取經(jīng)是唐僧的嗎?’你想想看,既然猴子厲害,那他為何服唐僧?”
“唐僧有緊箍咒呀!”
彭副鎮(zhèn)長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澳隳懿荒芤步o張一德戴個緊箍咒?”
“這個……”陳支書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緊箍咒還得讓他自愿戴,樂意戴。”彭副鎮(zhèn)長用手捏著下巴,望著陳支書。
“彭鎮(zhèn)長,你就直說吧!他那人,我真不想太多招惹他。”
“不讓你招惹他,得讓他聽你的,服你。你想想,這村里不是馬上要換屆了嗎?汪村長也已六十多了,他是必須得退的,你看……”
“這……怕不太合適吧!”陳支書感到有些為難。
“我看沒什么不合適的,他那人群眾基礎(chǔ)到不錯,他上來,對你的工作有幫助?!?/p>
陳支書思忖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耙彩前?,俗話說:‘蛇服叫化子耍,馬服相公騎’,還是彭鎮(zhèn)長想得周到。”
“是??!對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之計。這事先就這樣定下來,干脆,送你個人情,下午你去跟他說?!?/p>
彭副鎮(zhèn)長端起酒杯,“來!”陳支書立即將酒杯撞過去,兩只酒杯“咣”地一聲碰在了一起。
3
陳支書跨進張一德的堂屋時,他正躺在涼椅上玩手機。直到陳支書臨近他身邊,他才欠起身。
“老張,還在生氣??!”
張一德側(cè)身拖過一把椅子,“生啥氣呢,坐吧!”
“來了當(dāng)然得坐會,不過我怎么覺得今天喉眼里有些發(fā)癢,是不是得喝一杯?。 标愔f著話,手摸了摸喉嚨。
張一德睨了他一眼,心想他大概是送錢來了,俗話說:過門就是客,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向你討酒喝,你總不能太刻簿吧。他便立起身,柜子里提出瓶酒。還好,油炸花生米也還有一碗,便一起端出來,放到傍邊的小桌上。陳支書便就著桌子坐下來。
張一德倒?jié)M兩杯酒,移過一杯去,然后自己舉起杯,“來!”
“慢著,”陳支書壓下他的手,“今天這酒先不能這么喝,喝酒前你先得答應(yīng)我句話?!?/p>
張一德有些迷糊了,這家伙今天怎么怪怪的,他在心里說,隨即躉下杯,“行!我依你?!?/p>
“好!痛快,我問你,我們還算不算兄弟?”
“這話怎講?你能把我當(dāng)兄弟,我咋不把你當(dāng)兄弟!”
“有你這句話,我哥倆就先干一杯!”陳支書說完,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子倒了下去。張一德越發(fā)迷糊了,也只得陪他干一杯。正在他楞經(jīng)時,陳支書吆喝開了,“咋不倒酒呀?”張一德機械般地又倒了兩杯。
“來,再干!”有了第一杯酒,陳支書似是有些興奮了,張一德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從沒見過陳支書這么豪爽地喝過酒。
連續(xù)喝了三杯,陳支書才端正個身子,他用手拍著張一德的背,“兄弟,你知道嗎?咱哥倆今天喝的可是喜酒啊!”
“什么喜酒?”
“彭鎮(zhèn)長今天到我家你曉得不?”
“沒見人,只見過他的車?!?/p>
“我說兄弟,你呀!真是太不給老哥面子了,你今早上那一通鬧,害我挨了一頓猛尅。不過也好,這到讓我理清了一件事?!?/p>
“啥事?”
“好事,絕對是好事。兄弟,我問你,汪村長今年多大你知道不?”
“差不多怕有六十幾了吧!”
“沒錯,六十二了,六十二那就得退呀!今天我跟彭鎮(zhèn)長提起你,他先是沒答應(yīng),說你老兄有些那個……”陳支書支吾著,又用拳頭比劃了一下。
“你是說……讓我……”張一德一聽這話,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是的,我提了你,彭鎮(zhèn)長后來答應(yīng)了,他說要我先和你談?wù)?,你咋想??/p>
“這事?我怕不行吧,我……”
“咋不行,老弟你千萬莫推辭,像你我這年齡,再干個十年八載的沒問題。你自己先考慮一下,明天給個答復(fù)?!?/p>
這真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堃坏率亲鰤舳紱]想到這一攬子事。
“唔!還有件事兒你也得考慮考慮,你若打算干,那就得爭取與組織靠攏。一塊想想吧!”陳支書望著張一德一臉懵逼的樣子,感到心里那塊石頭終于砸到地上了。
張一德送走陳支書回到家里,仰身躺到床上。剛才陳支書的話就像一炬火苗,燎得他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三四十歲的人了,由于向來脾氣火爆,他沒少得罪過領(lǐng)導(dǎo),鎮(zhèn)里村里哪個領(lǐng)導(dǎo)不了解他這個猛張飛。村長這官兒雖然不大,但只要有這頂小官帽戴在頭上,比外出打工總是還要強些的。他不懂大規(guī)大除,但心里的小九九還是能拔得清白。可這村長怎么競選,張一德真的是一點經(jīng)驗也沒有。
4張一德沒等到第二天去找陳支書。這件事實在讓他撇不下了,晚飯他都沒心思吃。一彎新月亮在天上,鄉(xiāng)野的空氣好清爽。
陳支書夫婦正帶著倆孫子吃晚飯,見張一德到來,忙熱情讓坐。陳嫂則添了份杯箸。
“想清白啦!”陳支書邊倒酒邊問。
“我怕干不好??!”張一德客套著。
“有啥干不好的,屁大點事,有我扶著你,放心,傷不著胳膊閃不了腿。再說,如果你干不動這份事,我也不會舉薦你?!?/p>
“那以后就得仰仗大哥了,只是以前我……真的有些對不住?!?/p>
“看你說的,自家兄弟,說這話干嗎?再說,如果我是個計較的人,還會舉薦你嗎?”
“那是,那是,總之,以后我張一德絕對聽大哥的,不是我張一德不曉得為人,大哥你能用脊背拱著我,我就愿把腦袋讓你當(dāng)?shù)首?。?/p>
“行啦!來,喝酒?!倍艘豢诟闪司疲瑥堃坏轮刂氐貙⒈釉业阶雷由?。
陳支書一臉笑意,“這還像個男子漢,告訴你,村長這官兒雖不大,但手下也管著兩千多號人,在哪山就得唱哪山歌,政治我們還是要講的,你爭取在選舉前交個‘入黨申請書,’這到選舉時就抵得幾張選票了。”陳支書邊說邊從傍邊的椅子上抓過一只黑背包,從里面拿出一疊佰元票,“給,這是補你那茅坑錢。”
張一德忙用雙手推過去,“老哥,你這就看不起小弟了,我哪還能要這個錢,早上彭鎮(zhèn)長也說了,你們忙東忙西的也花費不少,這點錢,大哥就權(quán)當(dāng)買水喝?!?/p>
“不行!不行!我們辦事是講原則的,領(lǐng)導(dǎo)招呼了,就該依領(lǐng)導(dǎo),我拿了你的錢,這不又成了行賄受賄了?”
“大哥說哪里話,我人雖粗魯,可也知個好歹不?趕明兒還有許多事得大哥擔(dān)待呢!”
“這么說,也好吧!錢先放我這,過會兒我替你請相關(guān)人員喝杯酒,幫你把這事兒先定下來?!?/p>
“那就有勞大哥了!”張一德心里豁亮了,他從沒感到陳支書也是個這么體貼的人。
夜里,盡管張一德把個女人舍命地折騰了一番,但仍沒抑制住那份興奮勁。這真?zhèn)€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睕]想他個猛張飛清早起來一頓臭罵,居然罵來一頂烏紗。想想自己幾十年,自從初中沒畢業(yè)就被開除學(xué)籍走入社會,正事兒雖沒做過幾樁,但闖衙門的事兒他還是干過好幾回。所以在這小地方混,倒也沒怎么吃上虧。
他開始琢磨著入黨申請該怎么寫了,這對他來說,也還真算得上是個大難題。以前他從沒在乎這個“黨,”他只相信心里那個膽,他的口頭禪就是“膽大吃西瓜,膽小吃黃瓜。”現(xiàn)在又要和這個黨卿卿我我了,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滑稽和可笑。以前小時看電影,看那些黨員的豪言壯語,他是有幾分崇拜的,他覺得那是個崇高且有信仰的組織。以前覺得高不可攀的事情,現(xiàn)在也要投身其中了,想著這些,張一德險些笑出聲來。哎!入就入唄,反正它又不吃米和糧。
5
通過兩次海選,張一德的民意指數(shù)還是相當(dāng)不錯。這其間他也沒費什么心思去拉選票,一切都是中規(guī)中矩的,這也許和他往常在群眾中的口碑有關(guān)系。全村人都知道他是只“沖天炮,”外加以前他也帶頭鬧過幾回事,而且還給村民帶來了實惠。所以在推選過程中,村民那是舉雙手贊成的。
幾個月不聲不響就過去了,過幾天就是“七,一”建黨節(jié)。早上陳支書找到他,要他過幾天準備宣誓,這讓他有些吃驚了。不是說申請必須一年之后才能進入預(yù)備期嗎?正在他猶疑不解的時候,陳支書附著他耳朵說。你呀!腦子總是轉(zhuǎn)不過彎,這人是活的?。∥?guī)湍銓懩巧暾垥r落的就是前年的日期。
張一德一聽,兩眼幾乎射出光來。他根本沒想到陳支書為人辦事如此老成。他現(xiàn)在真想高歌一曲,——黨?。↑h啊!親愛的黨!
不出所料,張一德不但選上了,而且是以高票當(dāng)選的。有了村民的信任,張一德對今后的工作也充滿了信心。
既然換了身份,那就還得改變形像。他也買了個黑背包,當(dāng)然,這不是擺酷。當(dāng)村長了,總少不了一些資料文件什么的,這松松垮垮抱在懷里總不成體統(tǒng)。他把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也剃了,盡管那埋在皮肉里的胡茬兒還泛著青色,但整體形像還是顯得和善了許多?,F(xiàn)在他也認真地向那些領(lǐng)導(dǎo)們學(xué)習(xí)了,在群眾面前,盡量的保持低調(diào)。
從走馬上任伊始,一切都還順利,大事沒出,小會常開。然而兩個月后,一件讓張一德犯難的事終于被他攤上了。按理說,處理這事大多都是書記出面,可陳支書剛好這天又去縣上開會了,這事又落在他這個小組。不得已,也只好趕鴨子上架了。
說起來其實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本村組人與施工隊鬧點小糾紛。這在以往,他張一德也會去鬧的,誰不想為自個弄點好處?可現(xiàn)在不行了啊,得顧全大局。正在張一德吃早餐時,堂弟毛牯大呼小叫地跑來找他,后面還跟著本組的幾個小后生。
“德哥,今天你可得出面給我們作個主,胡老板那家伙居然不讓我們做了,你說,這事咋辦?”毛牯兇巴巴地。
“怎啦?好端端的怎不讓做啦?走,看看去。”張一德扔下碗筷,便大步流星地向工地走去。
工地上一片嘈雜,施工隊的胡老板正被幾個后生推搡著,見張一德來了,就像見到了救星。這胡老板為人其實不錯,張一德當(dāng)上村長后,還到他家小坐過幾回??吹竭@場景,張一德曾經(jīng)的那種豪氣又迸發(fā)出來了,也沒容他多想,他只想到維護正常施工是大事,只聽他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干嗎?咹!想打架嗎?你們這些灶頭君,有本事到外頭去,在自家門口逞什么能?!?/p>
說也奇怪,眾人被他這一頓訓(xùn),居然一個個蔫雞了。胡老板忙迎過來,趕忙向大伙散煙,并把事情的原委講給張一德聽。
“這有什么好說的,人家都是這個工價,難道對你們就要搞持殊?你們不做人家當(dāng)然可以請別人。我在這打個招呼,愿做的聽老板安排,上工!不愿做的回家睡覺去?!?/p>
經(jīng)張一德這一頓呵斥,工地又恢復(fù)了正常。夜里,胡老板到張村長家喝酒聊天,直到很晚才離去。
又過了幾天,不知哪些好事的居然在張村長門前的墻壁上,用墨汁畫了個大王八,屁股后面還下著幾顆大大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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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槐里布衣
副總編:紅柳、十千
審核團:槐里布衣、十千、張遠、司長冬、云簫、小驢、青豆莢、紅柳、周文海、天涯孤鴻(排名無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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