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的曹操真是一個幸運兒,他不僅抓住機會,聚集了一群能臣武將,建立了魏國。而且,他還有好幾個優(yōu)秀的兒子。別看他說“生子當生孫仲謀”,但實際上他的兒子一點也不遜色。長子曹昂能征善戰(zhàn),性情敦厚,曹丕、曹植更不用贅述,哪怕是小兒子曹沖也留下了神童的美譽,只不過離世太早。
相比劉備的后繼乏人,曹操坐擁幸福的煩惱。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煩惱逐漸演變?yōu)椴茇?、曹植兩兄弟的明爭暗斗,就連魏國大臣們也卷入了世子之爭中。盡管曹操一向更寵愛文辭華美的曹植,但考慮到封建禮法以及治國理政的才能,最終選擇了曹丕作為接班人。
建安二十二年十月,曹丕被立為魏國太子,讓糾纏許久的儲位之爭落下帷幕。曹植雖然是詩人情懷,對政治并不算熱心,但也很惆悵郁悶。不過,君臣名分已定,在表面上他還得恭恭敬敬,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就在第二年的春天,曹丕舉行的宴會之上,曹植還為兄長奉上了這首《侍太子坐》:
白日曜青春,時雨靜飛塵。
寒冰辟炎景,涼風飄我身。
清醴盈金觴,肴饌縱橫陳。
齊人進奇樂,歌者出西秦。
翩翩我公子,機巧忽若神。
這是一首五言詩,也是曹植的拿手好戲。要知道,三曹為首的建安詩人推動了詩歌文化進入了一個高峰期,但他們還是有所側重的。曹操讓四言詩重放光芒,他的《短歌行》、《龜雖壽》激情蓬勃,曹丕則推動了七言詩的發(fā)展,《燕歌行》就是目前最完整的一首七言詩。曹植的五言詩有六十多首,占全部遺存詩歌的三分之二強,他將五言詩提高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題目《侍太子坐》既寫出了當時的背景,也反映出了尊卑有別。一個“侍”字表明雙方再也不是親密無間的兄弟,也不是你爭我奪的對手,而是君臣關系。不得已將自己擺在卑微的地位,正是當時曹植的心態(tài),也讓這篇詩歌充滿著復雜的情緒。
詩的開篇,描述了晴好的天氣?!鞍兹贞浊啻?,時雨靜飛塵”指的是春日的陽光和煦,一陣小雨洗凈了飛舞的輕塵。然而,這一個“塵”字,難道真的那么容易洗去嗎?洗到何方?還不是淺淺埋在地下,為當年手足之情埋下了深深的隱患。
如果說前兩句的理解是小玨牽強附會,那接下來的兩句詩明顯有所指代?!昂傺拙?,涼風飄我身”表面上看說的是和煦的陽光融化了冬日的冰雪,帶著涼意的春風吹在我的身上。實際上,自然界的冰雪都能融化,兄弟間的隔閡卻是更難消融的冰山。既然外界如此溫暖,為何曹植還感到絲絲涼意,是膽怯還是恐懼?
后面四句,寫的是美酒、佳肴、歌姬、舞女,看起來盛大喧嘩,豪奢無度的場面,卻掩飾不住幾家歡樂幾家愁。我們知道,古代文人的用詞都是良苦的,他們越是將場面描繪得盛大,越是突出了內(nèi)心的孤寂。而且,這樣的場面,雖然表面上熱力四射,卻沒有看出有一絲一毫的家庭溫馨之感。
在詩歌的最后,曹植請出了宴會的主角——曹丕。然而,他的夸獎肯定會讓曹丕不是滋味。曹丕的政治能力比曹植高超得多,但文才的名氣在當時遠不如曹植。曹植卻偏偏稱贊哥哥“機巧忽若神”,這是什么意思?這到底是嘲諷,還是贊美,小玨無法理解,相信曹丕也無法理解。也許,就是這些疑問,加劇了兩兄弟的矛盾。曹丕登基后,對曹植根本不放心,逼迫寫下了七步詩,始終倍加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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