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我們剛到大興安嶺新區(qū)兩個月左右的一天傍晚。天氣還有些冷。炊事班突然著火啦!在這之前,我們這些知青大都沒見過火災,也不知道啥是火情。真的,當大火突然燒起來了,我們開始是神經的高度緊張,旋即是身體的高度劬勞……
當時的炊事班,是部隊給我們建了處近似木刻楞式的一棟所謂的房子。就是完全用大原木頭平放起來,一根一根摞起來當墻。幸好,是這樣結構的房子。否則,損失就更慘啦!
我們最美麗的青春年華
當我們各班知道起火的時候,大火已經燒到房頂上了。濃濃的煙霧中,竄出了特亮的火苗子。真很是嚇死人!
大家都從自己的帳篷里跑出來……有人喊拿洗臉盆!于是,全連隊的同胞都拿來了自己的洗臉盆。大家排出一字長龍,從最近的一個自然水坑,傳遞著空盆和盛滿水的盆……
霍華民老師和他的知青戰(zhàn)友們
當時,炊事班這個木頭房子里,裝得全是糧食,還有食鹽。在大火的燒烤下,糧食和食鹽,“噼叭”作響,很有爆炸的架勢。但是,沒有影響大家伙救火的勢頭。年輕的知青,當年是無畏的,也是無私的。
就這樣,不知道澆了多少盆水。火勢漸漸地弱了下來,大家伙造得狼狽不堪,都沒有孩子樣兒了。當年的糧食是按人頭定量來的,是比金子還珍貴呀。我們趕緊從廢墟中,往外搶救糧食……
想家的時候,留個影寄回家吧
一場不算太大的火,第一次讓我們這幫年輕人經受了一次生活的溫度。實際上,是接受了一次“燒烤”。
我非常清楚地記得一個細節(jié):連隊的司務長(一個現(xiàn)在記不起名字的上海知青或浙江知青),他穿著單薄的衣服從著火的房子里沖出來,自己的什么東西也沒有拿,而把一個小木箱子抱出來了。那里頭有現(xiàn)金還有所有連隊的賬目。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了:一個管賬管錢的人,錢和賬本比生命還重要。一個有責任的人,關鍵時候應該搶救啥什么?同時,我也知道了,關鍵時候什么叫奮不顧身。
這是我到大興安嶺原始森林新區(qū)經歷的第一次著火。
大興安嶺的冬天是很冷的
后來,當我們搬到62.5公里的時候,我站在山坡上,曾親眼到了山腳下鄰居連隊的帳篷著火。那是一個中午,一些知青們在午睡。據(jù)說,他們中間有人把手表放在枕頭下面,都沒來得及拿出來。僅三五分鐘,帳篷就變成了紅燈籠。根本沒有時間搶救東西,人能跑出來已經是幸運了。當我們跑到的時候,火已經沒法救了,好在這個連隊沒有火燒連營,沒有人員傷亡。
再后來,我們還打過幾次山火。
頭一次打火,我們每個人發(fā)了兩張白面餅,還有一包咸菜。就這樣上火場了。大火頭,在四五十米高的樹尖上呼嘯奔跑。我們在山下,用推土機推防火道。真正的山火,當時我知道了,是沒辦法撲打的。因為,我們無法靠近火頭。如果迎著火頭上,有多少人也活不成。所以,打山火要講究技術,要懂規(guī)矩。必要的時候,也要放火自救。
哈哈:我們漂亮吧
直面生活,我們都有不曾寓目的篇章,所以要力爭多一些閱歷。其實,每一種經歷,都是歷練、也都是寶貴的財富。于是,人生就是靠著這種積累,才能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的順暢。
1987年的五七大火,我有幸作為記者前往采訪了22天。
說到這兒,我想起英國的霍金。 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 是國際著名數(shù)學家、理論物理學家,英國劍橋大學應用數(shù)學和理論物理系終身教授。他被認為是目前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之一。他是一個大腦,一個神話,一個當代最杰出的理論物理學家,一個科學名義下的巨人……也有人說,他只是一個坐著輪椅,是挑戰(zhàn)命運的勇士。他能在不幸中,創(chuàng)造出奇跡;他能用平凡的言論,揭示出非常深刻的道理。他曾向人們描述過這樣的場景:飛馳的火車車窗上,同時映現(xiàn)出的是,一閃而過的原野,和乘客不變的面容。他通過這個現(xiàn)象,揭示出了深奧的物理學原理,也可以給人以某種生命的啟迪:在紛紜變化的世界里,就有某些事物是恒定的、難以改變的。
看一看:當年的九連知青戰(zhàn)友們
失火,是不幸的;我們趕上了“上山下鄉(xiāng)”,也不是太幸運的。準確地說,,那個年代我們的命運有些是荒誕的,可是我們的人生沒有荒蕪。人生,如果能把握住變與不變,大概就能駕馭好自己了。大興安嶺精神,就是我后來終生享用的不變的東西。
哈哈:我們是真正的鐵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