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待久了,想換種活法,于是連夜?jié)撎樱活^扎進黑燈瞎火的故鄉(xiāng)。返鄉(xiāng)的路和回鄉(xiāng)的路都是同一條路,回鄉(xiāng)的心情和返鄉(xiāng)的心情又不是同一種心情,鬧不清他們是同父異母還是同母異父。
夜晚,索性披衣來到小院中,敞開院門,至于在等誰,我也不知道。夜晚的主題通常是在午夜子時出現(xiàn)在大街上,今晚的主題是月亮。
在鄉(xiāng)下,關(guān)于月亮的傳說單純得很。很小的時候奶奶就給我說過月亮的故事,不過她從來沒提到過嫦娥月兔和吳剛,故事里的月亮上只有一棵桫欏樹,還有一個叫張古老的砍樹人,他每天砍、每天砍,可是樹依舊茁壯。
鄉(xiāng)下的愛情故事總是跟月亮有關(guān),跟勞動有關(guān),“花前月下”說的是戀愛的過程,而“男耕女織”則是幸?;橐龅谋憩F(xiàn)過程。一個男人或女人,在城市,如果懶惰,游手好閑,那似乎算不了什么,城市的土地雖然堅硬,卻能夠生長出令人羨艷的糧食;而一個鄉(xiāng)下人如果那樣,那便是一場悲劇了。
突然,想起奶奶,那年,她還健在。我問她一些從前的事,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妹妹纏著她講月亮上的故事,奶奶就說里面有個張古老在砍樹。女兒說:奶奶你騙人,老師說月亮上沒有植物,哪來的樹?一家人就都笑了。
冷風吹來,清醒了許多,幽長的胡同里,身上繼續(xù)灑落著微涼的月光,倚著墻,守著自己,點燃一只煙卷,一股濃煙戀戀不舍地升起,俺對煙霧吼到,“都散了吧”,像一些欲言又止的心事,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又想起蘇東坡的句子“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也就釋然了:只要人圓了,管他月圓與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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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美食家
廖俊鴻,原名 廖俊雅,梅州市隆文鎮(zhèn)橫莊村人。梅州市優(yōu)惠網(wǎng)絡(luò)科技有限公司負責人,現(xiàn)經(jīng)營二手車生意,文學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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