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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最紅的紀錄片,要數(shù)《我在故宮修文物》了,不僅在豆瓣評分高達9.4,還推出了同名大電影,這在紀錄片領(lǐng)域,可不多見~
這部紀錄片沒有宏偉的家族史詩,也沒有波瀾壯闊的山河美景,只是講述著一群在故宮高墻內(nèi)十年如一日修復文物的傳統(tǒng)“手藝人”,講述著這一群普通人每日的生活。
說起工匠和匠人精神,其實大家腦中想到的應(yīng)該是日本吧?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日本把從中國學習到的技術(shù),用處女座般追求完美的精神用在了手工制作上。以致于時常有“中國缺失了匠人精神”的吶喊與反思。
而這部紀錄片,正是回答如上問題的最佳解釋——中國的匠人精神,并不比任何一個國家弱。
織繡、鑲嵌、書畫、鐘表、木刻……每一天,千百年前的文物,都在這些匠人的手中被撫觸、修復、完善、最后重新看起來別來無恙,煥然一“新”。
都說每個專注工作的人,頭頂上仿佛都在發(fā)光。所以,當紀錄片走紅,這些“手藝人”也成為了大家心中的男神女神。
今天,小妹要說的正是他們其中的一位——鐘表工匠師王津。
論說鐘表的修復技藝,是唯一在故宮里一直綿延下來,沒有斷層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1924年,末代皇帝溥儀被趕出皇宮,鐘表匠人卻始終留在紫禁城內(nèi)。
而王津,正是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古代鐘表修復技藝的第三代傳承人。
他的出場很安靜,只看到他戴著長方形半框架眼鏡,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又很靦腆,話不多,一直在專心修復名為“銅鍍金鄉(xiāng)村音樂水法鐘”的鐘表,那是在庫房里呆了100多年的老古董,它的原主人是乾隆帝。
一點一點的磨合,一點一點的嵌套,在他的一雙巧手之下,那歷經(jīng)百年時光雕琢的鐘表,重現(xiàn)出了當年的風采。
此刻,他一直保持平靜的臉上,終于洋溢出了笑容。
今年是王津在故宮的第40個年頭,都說這個世上存在“緣分”一說,王津與故宮的“緣分”,似乎就是命中注定。
王津的曾祖父曾在故宮擔任管理清軍的后勤,祖父又是故宮圖書館的館長。因此,王津從小就與故宮結(jié)緣。
1977 年,剛中學畢業(yè)的王津,被一個來自故宮博物院的通知改變了命運。那一年,王津的爺爺去世,故宮方面“照顧”王津,決定讓他“接班”,當時的他16歲。
用王津的話來說,“當時故宮鐘表室人少,我就給分來當學徒?!本瓦@樣,從小沒怎么接觸過鐘表的王津成為了馬玉良先生的徒弟。
這張20世紀80年代報紙上刊登的照片,是師徒兩唯一的合影。
王津后來回憶道,師父不太愛說話,他就在師父身旁默默地追隨研習。
師父馬玉良先生留下的只有一張邊緣被磨出凹槽的桌子,而徒弟王津,也擁有這么一張小木桌。
剛?cè)胄袝r,王津跟著師傅,先拆小鬧鐘,拿著練手,全部拆散后再組裝?!斑@事不難,有個十天八天就會了?!钡诖撕蟮囊荒曛?,王津都是在這種“拆拆合合”中度過的。
剛開始上班,王津?qū)W會的第一件事兒不是修表,而是打水。
“每天下班,師傅都得洗手。他不洗手,誰也不敢動。這水誰打?總不能讓老師傅臨下班自己去打水吧?當徒弟的得有眼力見。”
傳統(tǒng)的鐘表修復講究的是用煤油清洗機械構(gòu)件。雙手必須長年累月地浸泡在煤油里,有時候手一洗就是一個小時。
那時起,滿屋子的煤油味,就一直陪伴著王津。
就算出門前剛用香皂洗過手,手上的煤油味卻依舊掩蓋不了。這也許就是專屬于王津的氣味吧!
煤油里含有重金屬,長時間浸泡,手會有灼熱感,但是對王津師傅來說,雖然燒手,但一切已然習慣了,因為“寧可傷手,不能傷文物”。
也正是有了王津師傅用煤油一遍遍的清洗,古鐘的銅質(zhì)零件才能煥發(fā)出久違的光澤。
40年來,王津數(shù)不清楚自己修過多少座鐘,只一個概數(shù):兩三百座。但是由他經(jīng)手的每一座鐘,一提名字,當年修了哪兒,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說,“擇一事,忠一生”這句話,用在王津身上再合適不過了。而且,當年的他,因為去鐘表修復室里轉(zhuǎn)了一圈兒,從此與鐘表打了一輩子交道,如今,兒子在他的耳濡目染下,也成了一位鐘表修復師。
這修鐘表的手藝,一代又一代的傳承著……
其實,如果只是有著修復文物這門手藝,王津似乎還不足以成為網(wǎng)友心中的“故宮男神”,畢竟節(jié)目中還有很多80,90年代的“小鮮肉”。比如,陶瓷組萌萌噠年輕人: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格魅力,讓網(wǎng)友一致認為他是心中的“男神”呢?
同樣視王津為男神的小妹,就來說一說自己的看法。
王津最迷人的時刻,大概是在工作的時候吧。
一份工作,做了40年,并且要求每一項工作內(nèi)容都做到極致:在不到一毫米平面的中心下鉆,垂直打出一個0.4毫米的孔,重現(xiàn)載入鋼軸……
這看起來難度似乎極大的工作,在王津面前只能算個基本功。
他總說:“糊弄驗收很容易,把毛病都找出來給它修補好了才行?!?/p>
在工作間,你也總能聽到王津的喃喃自語:“你要從這代人開始糊弄,那后代人怎么辦,怎么干呢?是不是?”
對王津來說,也許能一輩子騎著一輛1986年產(chǎn)的鳳凰牌自行車回修復室,一輩子修文物,就是最快樂的事情吧~
2015年,在海峽兩岸鐘表珠寶博覽會上,臺灣著名收藏家黃嘉竹帶來了一件得意的藏品——英國女王送給女兒維多利亞的一塊懷表。
在一片追捧聲中,黃嘉竹拉著王津,執(zhí)著地詢問:“故宮有沒有這樣的表,這上面有女王的親筆簽名喲?!?
王津仔仔細細地把懷表放在手里端詳了一番,誠懇地搖了搖頭,黃嘉竹心滿意足:“故宮沒有這樣的表哦~”
其實兩人剛見面時,黃嘉竹就毫不避諱地對王津說:“只要我有兩三件故宮沒有的話,就很開心?!?/p>
面對鐘表收藏家的炫耀,王津只是淡然一笑。
回了北京的工作室后,王津談?wù)撈疬@件事來,笑言:“可能就是想跟故宮比試比試吧。”此外,沒有更多評價。
不過后來,王津還是忍不住強調(diào)下故宮鐘表在“文物界”中的一線咖位O(∩_∩)O
王津修復的每一件鐘表,都是世界上價值連城的珍寶,然而這些可以用貨幣來衡量的價值,卻不在他的不在考量范圍之內(nèi)。他感嘆的是幾百年前的老玩意兒,為何設(shè)計得如此精巧,并想用自己的雙手,傳承前代的珍品。
王津曾對徒弟亓昊楠說:“當我的徒弟,只有兩個要求,第一是心靜,沒有安靜、平和的心,你干不了這個;第二是心凈,要甘于寂寞,抵住誘惑,別長一點兒本事,就琢磨轉(zhuǎn)行掙大錢,那你要是真坐不住,你就改行?!?/p>
這就是大國工匠的底氣和質(zhì)樸。
有時候,王津也會到鐘表館參觀,像個游客一個??峙轮挥兴约翰徘宄刂肋@些陳列在櫥窗后的珍寶經(jīng)歷了什么,這些珍寶也凝結(jié)著他半輩子的心血。
他會開心地像孩子一樣對著展覽柜里的文物笑,更多的時候是自言自語,或者對鏡頭描述修復這件文物時的細節(jié)。
時而說些人生感悟:“有時候你不覺得,但回想起來,這人的一生真是挺快的。工作的這幾十年,一晃就過去了?!?/p>
40年太短,都不夠王津把故宮的鐘修完。但他知道,在他之后,還會有無數(shù)個“王津”出現(xiàn),像他一樣,靜靜地坐在近600年的故宮大院里修文物,在時針秒針的滴滴答答中,見證歷史,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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