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底到1960年底，毛主席的稿費清單。（圖片來自韶山毛澤東同志紀(jì)念館編《毛澤東遺物事典》，下同）
對于毛主席的稿費，是許多人都很感興趣的。特別是有兩個問題，大家更感興趣：一個問題：毛主席生前留下的稿費究竟有多少？再一個問題：毛主席的稿費都用到哪去了？
我們看到，曾有各種說法，有說至少幾千萬的，有說一億多的，還有精確到1.3121億元人民幣的。對于毛主席稿費究竟有多少，曾經(jīng)是毛主席“管家”的吳連登同志證實說，毛主席逝世時共計為124萬元，因存款利息上調(diào)，到1983年底增加為157萬多元。但吳連登的證實沒有得到一些人的認可，其理由是有一個特殊時期別人都無稿費，但毛主席卻收入了巨額稿費，其根據(jù)則出自韶山毛澤東同志紀(jì)念館編《毛澤東遺物事典》（以下簡稱《事典》）。在該書中，有江青1968年某月生活開支的一張表格，上面第一項就列有“稿費結(jié)存”713.14元的字樣，某些人便以此證明毛主席在文革中不可能沒有稿費。但是，他們可能不懂得會計科目，不知道“結(jié)存”是以前結(jié)轉(zhuǎn)下來的錢，“稿費結(jié)存”即以前收入的稿費，而不是說當(dāng)時收入的稿費。再查，該書中無江青“文革”中稿費收入記載，而在上述表格的前幾行文字中就有“韶山毛澤東紀(jì)念館現(xiàn)存有兩張由廣州羊城晚報寄給江青的稿酬通知單，一張為1957年1月21日簽發(fā)，投稿者姓名欄寫有'李平’（江青筆名），投稿內(nèi)容為'靜靜的珠江’'落日亭亭’'靚裝羊城’三幅攝影作品。分別登在1月13日、14日和16日的報紙上。每幅照片10元，共30元。另一張為1961年1月11日簽發(fā)，投稿者姓名仍為'李平’，內(nèi)容為'珠江小景’照片3張，稿酬共15元。稿酬通知單上注有'經(jīng)手人孫勇’和'江青同志稿費收入’”字樣，但一些人不知為何對這幾行字失明了。那么，毛主席臨終時的稿費究竟有多少，其實在《事典》中也是可以找到一個大概的，該書中寫明“毛澤東的稿費由中央特別會計室管理，在50年代即達100萬元”，但文革中印行的毛主席著作和其他人的作品一樣也都沒有稿費，那么逝世時稿費為124萬元，我認為應(yīng)該是可信的。
實際上，我還認為追尋毛主席稿費究竟多少并沒有什么意義，更有意義的應(yīng)該是追尋毛主席的稿費用到哪里去了，是個人揮霍掉了？還是用于其他什么方面了？是存到外國銀行了？留給子孫后代了？還是留給國家了？只有知道毛主席稿費的用途，才能理解追究毛主席稿費有多少的意義。只要是用在正當(dāng)該用之處，我看毛主席的稿費有多少都不應(yīng)該被質(zhì)疑，而且應(yīng)該是越多越好。那么，毛主席的稿費用到哪里去了？有些人質(zhì)疑毛主席稿費多少依據(jù)的是《事典》一書，我也就用該書所記載來回答毛主席稿費的用途。
毛主席一家日常雜費開支表一頁
《事典》中記述第一次記述的毛主席用稿費，是資助他的堂弟毛澤連。毛澤連是與毛主席血緣關(guān)系最近，到1995 年才去世的一位堂弟，他們堂兄弟共有10個，毛主席排行第三，毛澤連則為第九，人稱“毛九阿公”。毛澤連患有眼病，曾抱怨自己因眼病而未能多為革命做一些事，作為三哥的毛主席勸慰說：“沒入黨不要緊，只要你的思想好就行?！?949年9月，毛澤連與一位表兄弟李軻結(jié)伴到北京，去見他的三哥毛澤東。毛澤連住了一個月，沒料到三哥對他說：“九弟，你的眼病北京治不好，你還是早些回韶山?！泵珴蛇B雖然有點想不通，但也只好默默地打點行裝。倒是李軻又去見了毛澤東，代毛澤連訴說了生計艱難。毛澤東說：“澤連的困難我曉得，但比起全國人民的困難，就不足道了?！痹掚m這么說，毛澤東還是將堂弟的困難放在了心上。之后，毛主席定期從自己稿費中支出200 元補助堂弟，一直延續(xù)到1958年。后來中央辦公廳每月寄20元給毛澤連，連著寄了好幾年，毛澤東知道了，便讓工作人員以自己的稿費補交了。
《事典》第二次記述毛主席用稿費，是用于給李漱清等韶山師友置辦禮品。李漱清與毛澤東的關(guān)系有雙重的意義：李漱清既是對毛澤東少年時代發(fā)生過深刻影響的一位先生，又是烈士李耿侯、李貢侯的父親。李耿侯是毛主席1925年回鄉(xiāng)開展農(nóng)民運動依靠的骨干和親手培養(yǎng)的韶山第一批共產(chǎn)黨員之一；李貢侯則跟隨毛主席上了井岡山。1952年7月和8月，毛主席兩次寫信邀請李漱清上北京。李漱清等人到北京與毛主席敘談之后，毛主席按鄉(xiāng)里習(xí)俗為李漱清等設(shè)宴，又派人給每位送來一份禮物：蓋被、褥子，布毯條一床、枕頭一對，枕巾、面巾各一條，還有襪子、香皂、牙膏、牙刷等。11月8日，毛主席派葉子龍又給他們送去零花錢，每人150萬元（舊幣）。下午，第三次與他們相聚，席間毛主席婉言問到客人的歸期，說：“現(xiàn)在我也不留你們了，如果回去，就告訴秘書，做好三件事，每個人做一套制服，一件呢子大衣；衣服已經(jīng)做了，你們穿在身上，再送你們每人人民幣100萬元（舊幣）……”又解釋說：“如今我并不富，不像過去的皇帝，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們來京的一切用費，都是用我自己的錢，用我的稿費開支的?！?/p>
《事典》第三次記述毛主席用稿費，是為自己買煙嘴。大家知道，毛主席抽煙很兇，并且不用煙嘴。1961年6月，工作人員打聽到國外有種煙嘴可裝過濾藥物，大大減少尼古丁等有害物質(zhì)的吸入，于是便委托外交部購買了兩打。這年7月1日，外交部便買到了這種煙嘴，派了專人將煙嘴送至中南海，同時交給毛澤東的生活管理員一張《往來款項結(jié)算通知書》：“我駐日內(nèi)瓦使館轉(zhuǎn)來委托外交部收款書第49號單據(jù)共4張，計欠165.60法郎，按0.569折人民幣94.23元。茲將上項單據(jù)隨函送上，即請將款交還本部財務(wù)科，以便轉(zhuǎn)還使館?！泵飨纳罟芾韱T想在招待費中報銷這筆開支，但毛主席堅決反對，表示自掏腰包。管理人員將事情上報中央辦公廳，中辦領(lǐng)導(dǎo)考慮再三，認為還是從主席稿費中報銷為妥，便從毛主席稿費中開支了這筆錢。
毛主席和江青每月共交黨費20元，這是黨費簿一頁。
《事典》第四次記述毛主席用稿費，是用稿費把自己需要看的書印成大字本來看。很簡捷的幾句話：“用放大鏡看書毛澤東都十分吃力了，于是，他就叫工作人員用自己的稿費把書印成平裝大字本或線裝大字本來閱讀?！?/p>
《事典》第五次記述毛主席用稿費，是用稿費是替身邊人賠款：“1962 年以前，毛澤東一家沒有定制的收支報表。這年春天，毛澤東把汪東興找去，說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有'老鼠’，提出整頓思想作風(fēng)，逮住'老鼠’。于是，由汪東興牽頭，毛澤東所在黨支部（當(dāng)時稱中央第一辦公室）開展整風(fēng)自查活動，毛澤東對某些身邊工作人員趁隨他外出活動時無償索要地方財物，買東西走后門不給錢、少給錢作了批評，還清退了個別有貪污和瀆職行為的工作人員。對下面工作人員的多吃多占，毛澤東拿出自己的稿費一路賠下去，共賠了2萬多元。與此同時，毛澤東建議，對自己一家的收支認真填寫報表，每個季度向中央警衛(wèi)局財務(wù)處上報?！?/p>
《事典》第六次記述毛主席用稿費情況是：“毛澤東一家的收入主要有兩項，一項是工資，一項是稿費。1955年7月中國實行薪金制，毛澤東每月工資404.8元，江青每月工資為243元，由中央警衛(wèi)局財務(wù)處發(fā)放。毛澤東的工資數(shù)額以后一直未變動，江青的工資從1968年3月起調(diào)整為342.7元。除了工資，均沒有額外的補助。實行薪金制之初，李銀橋草擬了一個《首長薪金使用范圍、管理辦法及計劃》，把毛澤東、江青工資的開支分為主食（450元）、副食品（120元）、日用品（15元）、雜支零用（18元）、房租費（49.63元），黨費（20 元），李敏、李訥讀書和生活費（每人每月25元）、李云露生活費（江青姐姐，30元）等9個項目，請毛澤東、江青閱示。江青在自己的名字上畫了圈，毛澤東批示：'照辦’。毛澤東的稿費由中央特別會計室管理，在50年代即達100萬元，當(dāng)生活費不足時便從稿費中列支，毛澤東每年用于自家生活的不到1萬元。未經(jīng)毛澤東同意，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動用稿費。應(yīng)當(dāng)說明的是，毛澤東生活費報表中的開支，并不完全是他一家的開支，其中還包括招待一些客人特別是民主人士的費用，以及身邊工作人員的夜餐費、部分醫(yī)藥費和出差補助費。毛澤東對身邊工作人員既嚴(yán)格要求，又盡可能地幫助他們解決生活上的實際困難。工作人員工資低，工作既辛苦又沒有規(guī)律，還有的家庭負擔(dān)沉重，毛澤東是體諒他們，感激他們的。生活帳反映，毛澤東身邊許多工作人員如高成堂、舒世俊、孫玉蘭、周福明、王恩譜、王宇清、吳連登、葉子龍等均在毛澤東的收入中報銷過醫(yī)藥費和出差補助費。根據(jù)日常雜費開支表1965年2月24日到6月30的統(tǒng)計，毛澤東付工作人員醫(yī)藥費72.8元，出差補助費280.35元?！?/p>
毛主席衛(wèi)士長李銀橋起草的《首長薪金使用范圍、管理辦法及計劃》
《事典》第七次記述毛主席用稿費：“李銀橋離開毛澤東去天津工作后，1964年夏天他去北京看望毛澤東。在談話中毛澤東了解到李的家鄉(xiāng)遭了災(zāi)，便吩咐秘書從自己稿費中付給1000元幫助李銀橋。秘書將裝好錢的牛皮紙袋放到毛澤東桌子上，毛澤東遠遠比劃手勢叫李銀橋拿去。李銀橋執(zhí)意不肯，毛澤東有點生氣了，說：'怎么，你是要讓我摸錢嗎？’邊說邊作出要抓那只牛皮紙袋的樣子。李銀橋知道毛澤東（不摸錢）的脾氣，無奈，只好趕緊拿起那裝有1000元的牛皮紙袋。毛澤東見狀，高興他說：'這就對了。你還記得，我不摸錢，我就討厭錢?！?/p>
《事典》第八次記述毛主席稿費使用是在其家庭支出的一張表格上：“送王季范、章士釗：4400.00元?！睘楹我屯?、章如此數(shù)額的錢？有興趣的讀者自己可以去查找。
《事典》最后一次記述毛主席用稿費：“毛澤東的工資，除去家庭生活費用開支，湖南老家親友來訪在京的花銷，往返路費，買土特產(chǎn)送行，資助身邊工作人員等外，還曾用它為身邊的工作人員和警衛(wèi)戰(zhàn)士辦業(yè)余學(xué)校。參加這個業(yè)余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有70多人，每人的課本、筆墨、作業(yè)本、字典、地圖等，以及請來的老師的工資都是從毛澤東的工資中支付的，這個學(xué)校從1954年一直辦到1957年才結(jié)束。這樣，毛澤東生前工資所剩無幾，有時工資不夠時，大一些的費用就從稿費中支付?！薄俺酥猓€用它為賀子珍買藥，晚年江青曾伸手向毛澤東要過錢，毛澤東批給她3萬元。毛澤東去世前后，中央辦公廳還曾給李敏、李訥、毛岸青、賀子珍等人送過現(xiàn)金和家電產(chǎn)品，這些也是從稿費中開支的。直到現(xiàn)在，毛澤東逝世已經(jīng)20年了，他所存的稿費仍然由中央特別會計室保管和掌握?！?/p>
《事典》中記述的毛主席使用稿費情況大致如此。另據(jù)黃允升主編《毛澤東生平實錄》記載，毛主席稿費除《事典》所述，還用于另外三個方面。一是為末代皇帝溥儀的叔叔載濤修房子，用去2000元，此錢由章士釗先生轉(zhuǎn)交載濤，他在收到錢后說：“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為人民做一點事情，報答毛主席的恩情！”二是付江青50年代在廣州時買照相機和洗印相片、做西服的錢。三是印大字本的書送給政治局的委員們看。該書還詳述了毛主席子女得到的毛主席稿費：1981年，李敏得到中辦送來的8000元現(xiàn)金，一臺電視機，一臺冰箱，毛岸青也得到了同樣的一份；李納得到一臺電視機和一臺冰箱。作為毛主席的子女，所得僅此而已！至于余下的稿費，現(xiàn)在都歸了國家，因為毛主席說過，他的稿費是黨和人民的錢，不是他個人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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