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曉芙，財經作家，旅居歐洲，以荷比盧為基地，從事全歐洲投資并購業(yè)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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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首席流行病學家蒂格內爾（Anders Tegnell），曾經批評意大利等國的全國封鎖隔離政策，堅持群體免疫策略，但是，周三（6月3日）首次公開承認瑞典新冠肺炎死亡人數過多。
他說：”下次流行病，我們會作出比瑞典嚴格一點、比全世界其他地方寬松一點的措施“。
唉，這位瑞典首席科學家，認為防止流行病，是發(fā)面么？水放多一點，還是面放多一點？
直接承認失敗，有那么難么？
死人太多，經濟沒保住，被鄰居國家嘲笑
瑞典疫情情況，比歐洲嚴重國家來說輕一點，但是在北歐國家最差。
與意大利、西班牙、法國、德國等歐洲國家相比，瑞典的疫情數字還好。確診人數約4萬，死亡人為約4500，病毒檢測數量達每百萬人約2.7萬次，比法國等歐洲疫情中心還要高一些。
然而，如果與挪威、丹麥等北歐鄰國相比，瑞典的數字可算是極為嚇人。
首先，挪威與丹麥的總確診數字，低于瑞典近四倍，而其每日新增確診數字，已長期處于遠低于1%的零星傳播水平。
更嚴重的是，如果按照人口比例計算，瑞典每百萬人的確診人數是挪威、丹麥兩國的兩倍以上；其每百萬人有450人死亡的數字，更分別較丹麥高出4.5倍，比挪威高出10倍。
一直普遍支持”佛系抗疫“的瑞典民眾，最大心理沖擊的是，當挪威與丹麥國內疫情逐漸受控，這些近鄰竟然”嫌棄“瑞典，各自向對方開放邊境，而繼續(xù)向瑞典封關。
出于瑞典一切正常的抗疫政策，瑞典保持向全歐盟及挪威開放邊境，導致如今挪威、丹麥兩國人民可以自由進入瑞典，反之則不得。
這一方面導致瑞典反思自身是否防疫失敗，另一方邊也惹起這些在外人的印象中與世無爭的國家之間的沖突——有瑞典人就呼吁要對挪威、丹麥封關報復。
更嚴重的是，雖然瑞典沒有全國封鎖隔離政策，但人們自律地減少出行、外出消費等行為，加上鄰國經濟受挫，也使瑞典難以避過疫情帶來的經濟沖擊。
瑞典政府估算，其經濟本年將收縮7個百分點。相比之下，丹麥經濟本年預計只收縮5.3個百分點。
簡單比較看來，瑞典較為嚴重的疫情與較高的死亡人數，并沒有帶來更佳的經濟表現。
怎么說呢？偷雞不成蝕把米。
▲即使沒有強制封鎖全國，民眾也主動減少社交接觸，導致疫情對瑞典經濟打擊不比他國為小。
瑞典老人的悲歌
瑞典佛系停疫完全失敗，更重要的是，我們可從”瑞典模式“當中，得到什么教訓。
首先，瑞典的新冠死亡人數，有一半其實是來自養(yǎng)老院。雖然瑞典自3月底開始已禁止養(yǎng)老院探訪，可是養(yǎng)老院的工作人員，依舊要與外界接觸，當社會普遍的病毒傳播度仍高之時，病毒就有更高傳入養(yǎng)老院的機會。
同時，瑞典政府為避免感染，并不鼓勵養(yǎng)老院將患病住院者送到醫(yī)院，又不容許護理人員未經醫(yī)生批準，為住院者提供氧氣救援。
這個操作很迷，讓人無法理解，不能把老人送到醫(yī)院，養(yǎng)老院里面沒有醫(yī)生，沒有醫(yī)生就不能上呼吸機，那，最終結果，就是老人得了新冠病毒，就是死路一條，完全沒有一條活路......
如此種種“失誤”，這里面失誤，我們要打一個引號，不知道是失誤，還是誤導，還是主觀什么的，總之，這是一個悲劇，導致新冠病毒在養(yǎng)老院中橫行。
從統(tǒng)計數據來看，除了養(yǎng)老院的死亡人數，其實瑞典的疫情并沒有離鄰國丹麥那么遠。
因此，瑞典的群體防疫策略，其實社會大眾的感受，沒有那么強烈，火沒有燒到普通老百姓身上。
只是，可憐了為瑞典奉獻了青春和奮斗的老年人。
▲蒂格內爾一直力排眾議地實行其寬松的抗疫政策。
瑞典千算萬算，漏算了”超級傳播者“現象
當然，”群體免疫“這個名詞3月以來聲名狼藉，首席科學家蒂格內爾，也不敢說這是佛系抗疫的政策目標。
群體免疫遲遲無法達到，截至4月底，從抗體測試得出的結果顯示，斯德哥爾摩只有7.3%民眾曾感染過新冠病毒，離40%民眾擁有抗體的群體免疫”低門檻“，甚為遙遠。蒂格內爾對此表示震驚，之前估算5月時的斯德哥爾摩有近20%人曾受感染。
瑞典全國目前在20歲至65歲的年齡層中，只有7%有新冠病毒抗體。雖然有關比例在斯德哥爾摩稍高，不過依然離群體免疫甚為遙遠。
問題出在哪里呢？
不同國家的研究也初步顯示，新冠病毒有可能主要依靠”超級傳播者“傳播。一項來自倫敦衛(wèi)生與熱帶醫(yī)學學院（LSHTM）的研究顯示，10%的新冠患者是八成新冠傳染的源頭。
如果此種傳播方式屬實，當一個地區(qū)能避免人群聚集、不讓超級傳播者”有機可乘“的話，新冠病毒的傳染率，可能遠比外界估計為低。
瑞典的官方抗疫政策，似乎正好防止了超級傳播者的傳播：早在3月27日，瑞典已禁止任何超過50人以上的聚集。
這種措施，一方面使瑞典能夠在餐廳、商店、學校，都幾乎正常運作的情況下，讓疫情不至于大爆發(fā)，另一方面卻使蒂格內爾的”群體免疫“，遙遙無期。
未來各國陸續(xù)步入瑞典模式階段？
不過，雖然蒂格內爾如今似乎有”認錯“，他仍然堅稱瑞典的基本抗疫策略并沒有錯，甚至運作得很好。此話其實也有其道理。
從各國在疫情沒有完全被消滅就逐步解封的趨勢可見，大家其實也理解到全國封鎖不能持久，最終無可避免要采取由人民自律為主軸，配合政府少量限制的”瑞典模式“。
從這個角度來看，如果瑞典模式可以說是佛系防疫的話，全球其實已逐步進入佛系防疫的狀態(tài)。瑞典相較于其他北歐國家的失敗，并不是佛系防疫本身的失敗，而是瑞典跳過了強硬政策，先將疫情大幅壓制的步驟，從一開始就采取佛系政策，使得瑞典不必要地付出了疫情較重的代價，卻得不到任何回報。
瑞典模式失敗了，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是養(yǎng)老院老人的哀鳴，還是為其他國家提供了經驗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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