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精明的鳳姐與公公賈赦暗斗，有現(xiàn)實意義
【作者簡介】李芳洲，四川省作協(xié)詩人、作家、中國詩歌學(xué)會會員，高級心理咨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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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哥哥屬高富帥，大學(xué)畢業(yè)在政府的事務(wù)所，領(lǐng)導(dǎo)律師們工作。我考大學(xué)，擰不過父親，只好把藝術(shù)專業(yè)改為財大的工商管理。我那小朋友，調(diào)配到川大的馬克思主義學(xué)院，畢業(yè)后當(dāng)了公務(wù)員。我則到外企做了人力資源管理。我身邊追求者眾多，他也不少。可是，我倆依舊把兒時建立起來的友情，視為生命，仿佛換誰都因缺乏重量，而不能接受。
其實我倆早已偷偷墜入愛河，品嘗了禁果，更加不可割舍。然而我父母因門第觀念，非要我嫁給父親的上司或戰(zhàn)友的兒子。他父親是普通教師，母親是售貨員，底氣不足，也不滿我們這門親事?！?/span>
說到這兒，悅悅停頓良久，咬破下唇，眼睛深陷，好似一下子老了5歲。我幽幽地看著她，不知怎樣打破凝固的時光。這時，她終于開口說：“就在我倆預(yù)備孤注一擲，反抗家庭束縛、跳脫社會陋習(xí)緯度的時候，一場意想不到的事件發(fā)生了。
那天我與哥嫂三人，開車到重慶去看外公外婆?；貋淼穆飞希T被一輛超載的貨車撞翻。哥哥深昏迷了3個月，醒來不但記憶缺失，還留下智障的嚴重后遺癥。我雙目失明，鼻梁骨折斷……
記得我的小朋友勇敢地抱住我，安慰我，并堅決地要把一只眼睛捐給我。我們雖然沒有舉行婚禮，他卻頂住他父母的壓力，堅決和我住在一起。
我在家養(yǎng)傷期間，他怕我碰著、摔著、燙著，什么都不許我做，只準我在家聽音樂、彈琴、聽廣播……所有的家務(wù)活，都由他親自動手。屋里鋪著地毯，床邊都用羽絨被遮擋棱角，開水瓶都是可以用水管放的那一種……
他安慰我：‘眼睛一定能治好，千萬別哭得太多。’一回家，就和我聊文學(xué)、歷史，還叫我要有大教堂思維。要胸懷豁達，眼界寬廣，思想才能延展。有曠達做抓手，才不至于沉浸在個人的痛苦里。他為此付出了和父母斷絕來往的代價，跟一個殘疾的我一起生活。我的父母也感動地改變了偏見，相信人間有真愛。
當(dāng)我回家看望哥哥的時候，得知哥哥已被嫂子拋棄。無論我父母如何懇求，她也決絕地把8個月的胎兒引產(chǎn)，不愿有任何拖累。揮揮衣袖，只要一筆財產(chǎn)，不要一絲愛情?！?/span>
二十
哥哥清醒時，無限幽怨哀傷，他言辭含糊地說：“多么想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也就是在我病愈十一個月的時候，國外親戚聯(lián)系到一家醫(yī)院，還有一個基督徒家庭，愿意把因車禍報亡女兒的眼角膜，捐贈給我……
我臨走那晚，母親聲淚俱下地把我的身世告訴了我。我聽后，淚如雨下，感恩養(yǎng)父母一家的養(yǎng)育之恩，也感恩青梅竹馬為我所做的一切。養(yǎng)父在旁一個勁抽煙，哥哥似懂非懂地傻笑著，偶然也會嘆息落淚地緊握我的手，滿臉蒼涼，滿眼凄楚地叫著：‘好妹妹，好妹妹。’那一晚，我的心因感動、感慨，風(fēng)起云涌，翻江倒海，理解了緣分中浩蕩著多少變數(shù)…….
這一夜，愛人一直深情款款地擁著我，獨自心事重重地抹淚，直到天明。
到了國外，下飛機不久，我就給養(yǎng)父母打去越洋電話，誓言：“無論我能否治愈眼睛，也要用體外受精方式，給哥哥生個孩子，為咱家延續(xù)血脈，叫他們別擔(dān)心，我要用我的能力、權(quán)力，養(yǎng)大他，培養(yǎng)他。”
我的兩只眼角膜受損嚴重，無力修復(fù)。國外親戚的基督朋友，把他們女兒的一雙眼角膜無償?shù)鼐杞o我。所以，我的眼睛看起來有點黑藍！
我在國外修養(yǎng)期間，有意多逗留了三年，一是為哥哥體外受精，成功地生了個兒子，使養(yǎng)父母開心無比，似乎也有助于哥哥以后的腦康復(fù)。另外，為了報答兩位英國夫婦，我又用他們女兒女婿生前儲備的卵子和精子，替他們代孕了一對雙胞胎。
這期間，我一邊學(xué)習(xí)、工作，一邊又加強生育后科學(xué)的康復(fù)訓(xùn)練?？赡芤惨蛴袌蟠饎e人的善意，所以，盡管生了三個孩子，仍顯得格外美麗，楚楚動人。
本來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fā)展，想不到，絕情的嫂子嫁給我哥哥當(dāng)年的副手，現(xiàn)在的上司。并謠傳，要停止哥哥的工資待遇及治療費……我得知此事，思考良久，便暗自同垂涎我多年美色的高管有了肌膚之親，云雨之事。有了潛規(guī)則，乾坤順勢在暗度陳倉中顛倒，我哥的基本工資及治療問題，還加上我為他代孕的兒子，經(jīng)基因法律鑒定，都得到了合法化、人性化地徹底解決，并確定將他的兒子撫養(yǎng)成人……做這些沒有人求我、逼我，是我自己愿意報恩的。”
悅悅用眼光緊緊抓住我，心情輕松，好似開拓疆土，斬將奪旗，把名字鐫刻于城池，還有拜將封侯的滿意。
悅悅說：“前兩件事，我的養(yǎng)父母知道，最后一件，我連他們也沒有說。我自知這樣做，并不十分光彩，自豪和滿足里也有對青梅竹馬的歉疚。然而，自古忠孝難以兩全。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也是下策轉(zhuǎn)上策？司馬懿隱忍了五十年，假裝中了諸葛的空城計，騙過眾人耳目——包括孔明本人，還忍辱負重，以穿婦人衣，臉擦脂粉，佯裝失敗退卻。他裝聾作啞，以保全樹敵，不與之正面大戰(zhàn)，騙過曹氏父子的殺心、疑心，以保全了司馬家族，不也是下策轉(zhuǎn)上策嗎？
至于我們普通人，更有太多的不得不、別無他選的無奈！出此下策，你也可以理解吧？
他們養(yǎng)育了多病的我，培養(yǎng)了我人格健全，知恩圖報。還在我不知道的情形下，暗中照料我苦命的媽。用法律，尊嚴地保住了我外公外婆，及生母留給我的財產(chǎn)，使其未被拐走老乞丐的侄女一家強占?！?/span>
悅悅說到這里，一滴又圓又大的清淚掉到桌上。我把不燙的咖啡，喂到她唇邊，她搖頭拒絕，沉重地走向敞開的窗戶。
二十一
我站到她背后，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把下巴放到她的肩上，臉挨著她的臉，又用手攏住她的長發(fā)，感覺到她身體微微的抽動。
幾分鐘后，我問：“你那個男友知道這些不？”
她仍不回頭地說：“盡忠難盡孝！起初我回國，他一直在忠貞地等我，我們倆的關(guān)系也如膠似漆，纏綿沒完。然而，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我身上的妊娠斑，就用刀逼我給他合理的解釋。我把發(fā)生過的前兩件事，如兩次人工授精生孩子，向他和盤托出。我說：‘因為不是錯，所以并不求你原諒，只但愿贏得你的理解……’”
我說：“一個那么愛你、寵你如公主的他，會怎么說呢？”
她轉(zhuǎn)過臉來，回到桌邊，仰頭喝光了咖啡，又從冰箱里，倒出一杯巴伐利亞黑啤，斟滿，一仰脖干了……這一刻，我覺得她的臉，多么像她死去的媽。這時，室內(nèi)的光線是柔美安詳?shù)?，所有家具都投射出異國文化風(fēng)情。靜坐一陣，悅悅拿起那張英俊男子的照片看了看，用打火機燒了。又模擬那男子的口氣，一字一頓地說：‘我對你的不幸深表同情，對你的作為理解，但不贊同。報恩難道一定要這樣做？作為和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即將和你攜手一生的男人，你想過我的感受嗎？直覺告訴我，你還有不少事瞞著我?！粫е铱蓿粫崎_我哭，從我認識他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那么多的事情，都沒有見他這般傷心過。那是失去整個世界，宇宙亂了規(guī)則，行星撞擊地球，比干挖心，才會有那種凌遲車裂之痛。
待我擦盡他最后一滴淚，我開始哭的時候，他已理智恢復(fù)，緊咬牙關(guān)，眼睛一眨不眨地說：‘宿命，似乎在劫難逃！想想，假如你媽不在中年，錯愛流浪藝術(shù)家；假如，他不和你媽的小侄女私奔。你媽不那么才貌雙全，卻又脆弱無比，好好地撫養(yǎng)你，精神不崩潰，這樣的悲劇會發(fā)生嗎？看來人間永遠不會有美滿幸福。花好月圓，只是遙不可及的愿望！倘有假如一詞，就該是另一種注腳了，不是嗎？讓我回去想想，再答復(fù)你。’說罷一步三回頭的出門，從此各自天涯！偶爾想起，也只在或許中?！?/span>
我聽了暗想：悅悅是現(xiàn)代人，告別往事斬釘截鐵，不必在幽幽暗暗，反反復(fù)復(fù)中追問，干凈利落值得尊重。
二十二
聽了她的敘述，仿佛自己也涅槃了一回。她用灼如太陽的眼光，蒸干了淚水和潮濕的心。不知過了多久，我在她嘴里塞了一片艾斯挫侖，抱抱她，說：“親愛的，睡吧，風(fēng)暴不會永遠不住，你這樣善良，一切會好的……”
她上床前調(diào)好了鬧鐘：“親愛的，好好替我看著家，二十年后，掙足了錢，我要把那里作為救助棄嬰的斑馬線，告慰先祖！”
燈熄了，她均勻的呼吸，輕輕地響在室內(nèi)。月光悄然地鉆進簾縫，照著我的心，照著我的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全無睡意，職業(yè)性地喜歡用靈魂附體于他人身上，讓思維發(fā)散，夢眠都被偷走。每個人都是上帝的工藝品，這里的主角，誰都沒錯，只是在情感空窗期，如何處理，如何取舍，癡情的良宵，月滿西樓，又忽的在岔道分手……
那兩間神秘的臥室，儲蓄著特別的氣場，曾經(jīng)不也是開滿音樂、藝術(shù)、柔情的花季？數(shù)不盡的愛的旋律，在此流淌。蒼白宏亮的誓言，夾著一真一幻的情，何嘗沒再瓦特的壺蓋下沸騰。那靈與肉，心與心，包括價值觀，未必沒在里面融合。
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有些虛，所以，好些人才會及時行樂，懷著僥幸，為眼前小事作惡，或背叛。
是啊，希臘大雕塑家完成了作品，政府想賴賬……揚言：“們從山下往上看，只能見到雕像的一半，所以只付一半錢?！?/span>
雕塑家說：“那一半你看不到，神卻看得到……”
假如每個人，都能望穿秋水似的，洞悉別人和自己的另一半，那么，莎翁、曹翁、托翁都沒的寫了。
悅悅的母親，因出身優(yōu)越，只與上流社會打交道，沒經(jīng)歷過任何艱難。因此，眼界、胸懷都因特殊處境，直面慘淡會脆弱無助，甚至崩潰，可以原諒。
悅悅則生在狂風(fēng)呼嘯，創(chuàng)新變革的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自然會有大教堂思維。當(dāng)蘑菇般的大廈絢爛城市的時候，我們也難免有哭不出的苦疾，推不倒的憂傷，不是嗎？
當(dāng)情變于太多的前世今生，太多的未知意外襲來，她何嘗沒有過生不如死，恨不得海明威一樣，用一槍崩了自己，結(jié)束這不平滑的痛。
唉，那些遺落在日月里的，是珍珠，還是繼續(xù)切割打磨的鉆石？我明白了靚藍、橙黃是她親密愛人的最愛。藍鉆，則為她不得已委身權(quán)貴的最愛……
我欣慰于她哭到癱軟，還會以善良感恩的稟賦，點亮城市的靈魂之光?？偹愦蚱屏四μ燧喼睆降那€感，使心靈的角落空白，有新的填入，有新的希望填滿，始終以笑臉迎向生活急流。詩和田野總在遠方，現(xiàn)實則是凝重莫測，叫人眼崩心崩。宛如偉大的畫師書法家徐偉，會把芭蕉和梅花放在一起。
悅悅雅潔、通透，演得了不幸和磨難，也演得好寬容與仁愛，從接納浮塵中獲得升華。兒時讀古書，常見小廝丫鬟比小姐公子哥要聰明很多，因為他們出身市井，面對逆境時，會表現(xiàn)出能干和精明，這大抵跟從小的艱難貧苦有關(guān)。
田夢吟養(yǎng)尊處優(yōu)，交往上流，一遇接地氣，她的陽春白雪便全然無用武之地。又想起一只老驢，被主人無情的推入枯井，挖土活埋……驢子起初也傷心大哭……但很快便設(shè)法將落井的土石堆成坡道，順利爬出枯井，離開了原主人。
不過像這樣有本事聰明的驢子，是少有的。所以，當(dāng)山洪、泥石流突降人生的時候，有幾人做得到臨危不亂呢？
意外、不幸，沒有模具，既張牙舞爪，又千姿百態(tài)，異彩紛呈。它們艷如罌粟，臭如尸花，其變幻流動，唯有氣象可比。普通之人是無法預(yù)防、戒備、自我操控的。
悅悅能做到猝然臨之，無故加之，不驚不怒，坦然接受，以報恩回饋恩人及社會，是值得敬仰喝彩的……當(dāng)兩利兩害同時登場，并排演出，何種選擇為最佳呢……
我們都堅信，婚姻給不了你的，事業(yè)可以給你，事業(yè)是什么？“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像水，最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月亮回家，旭日染滿色彩和光熱，披在羊脂玉肌膚的悅悅身上。時光濃縮，承載著千千萬萬個日夜，也承載了我們將不能退場的人生劇本，每一種戲碼，都得演好：繼續(xù)，繼續(xù)?。ㄍ辏?/span>
（圖片來自于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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