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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安山文學(xué)】趙哲||《徐福東渡》連載六:第六回 秦始皇焚書坑儒 徐君房舍命藏書(長篇歷史傳奇影視小說)
 主編:非   


                    第六回
秦始皇焚書坑儒   徐君房舍命藏書

 

詩曰:
四海一統(tǒng)天下定,九洲歌舞慶太平。
刀槍入庫鑄金人,馬放南山望長生。
發(fā)動全民搞國防,修建馳道筑長城。
大展宏圖防摔跤,雄心一片仍從容。
改朝換代如割瘡,除舊布新頂頭風(fēng)。
戰(zhàn)亂初定鬧蝗災(zāi),一波未平一波升。
國力憔悴人心散,怨聲載道落罵名。
更有群儒道長短,為封口舌把儒坑。
采取措施使酷刑,強化治安行暴政。
誰知當(dāng)年秦始皇,酸甜苦辣埋心中。

 

侯生本來欲借宣旨官的身份,在齊國故地耍一耍威風(fēng),煞一煞老師騶衍和徐猛、徐福的尊嚴(yán),沒曾想秦王嬴政又發(fā)來一道圣旨,卻是讓他優(yōu)待徐猛一家人的,并且還封徐猛為新立瑯琊郡的醫(yī)官。
侯生不敢抗旨,只好在瑯琊山下為徐猛一家人建造了官邸,設(shè)立了醫(yī)館。
徐猛一家人住進了新居,都道是侯生看在師父騶衍的面子上才如此優(yōu)待,心里自然感激。
為了答謝侯生,徐名醫(yī)特意準(zhǔn)備了一桌酒菜,宴請了侯生、呂閬和騶衍等人。
眾人化解前嫌。


再說天命真人和徐福趁月夜逃脫了呂閬的追捕,直來到嶗士山頂上。他的師叔陽子居見他回來了,高興地拍手大笑道:“騎鹿下山兮,揮劍殺敵,寶劍不鳴兮,冥冥天意,福兒歸來兮……來兮…….來兮……”
天命真人瞪了他一眼,喝道:“瘋子,不要胡鬧了,福兒明天就會下山,你快去為他燒一桶熱水,讓他沐浴更衣!”
陽子居問:“師兄,福兒剛上山,為何又要讓他下山?為何下山還要讓他沐浴更衣,難道他要去做王上嗎?”
天命真人神秘地笑了一笑說:“比做王上還受用哩!休要多問,快去準(zhǔn)備!”
師叔陽子居為徐福準(zhǔn)備好了熱水,讓徐福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滌凈了身上的灰塵,便走了出去。
北九水山泉叮咚,溪水長流。徐福正在山泉邊為愛鹿梳洗,淙淙的溪流攪得他心緒不寧。他在巨石峰上坐了下來,眼望著匯入東海的涓涓溪流而呆呆地出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乃自古常理,天下歸秦不正如這小溪匯入大海一樣嗎?聚少成多,凝為一體,才會形成浩瀚的大海,才會永不干涸。新建立的大秦帝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從此能像大海一樣博納百家,廣集萬物,不也是百姓們的福氣嗎?
我明明知道這樣的道理,為什么就不能接受這一現(xiàn)實呢?我難道還想讓滅亡了的齊國死灰復(fù)燃嗎?我能讓齊國死灰復(fù)燃嗎?自從臨淄淪失,齊國滅亡之后,徐福的心里七上八下,別別扭扭。他心里有一塊瘀結(jié),怎么也解不開,他始終不能理解,九洲之大,萬物之盛,怎么轉(zhuǎn)眼之間就一律統(tǒng)統(tǒng)姓秦了呢?
 “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他的師叔陽子居秉燭而誦。 
天黑了,徐福獨自坐在巨石峰上呆呆地思考著。天命真人十分了解徒兒徐福的心情,知道他有一顆熱愛自己的家鄉(xiāng),熱愛自己祖國的赤誠之心。 
“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蓬累而行。福兒不必再枉費心神了,你看這淙淙的泉水,千回百轉(zhuǎn),最后,不也是歡快地匯入大海了嗎?只要秦王的心也能像大海一樣寬闊,說不定天下一統(tǒng)還是百姓們的福氣呢!”
徐福聽了天命真人的話,他的思想似乎有了質(zhì)的轉(zhuǎn)變,暗暗地想:師父說的頗有道理,那就接受現(xiàn)實,靜觀其變,冷眼看秦王吧 !


咸陽宮中,秦王贏政為了防備匈奴的入侵,他又詔令在北伐匈奴的戰(zhàn)爭中屢建奇功的大將軍蒙恬負(fù)責(zé)調(diào)兵遣將,征集民夫,著手修筑一條東起齊國臨淄,西至燕國遼東的萬里長城。
在修筑長城的同時,為了便于控制六國不甘心淪亡的舊貴族,他又在咸陽大興土木,經(jīng)過六年的時間,修建了許許多多的雄偉壯觀的宮殿,讓六國舊貴族集中居住。為了籠絡(luò)人心,他把這些宮殿修建得豪華無比,富麗堂煌。其中最著名的就有秦明宮、齊垂宮、封賞宮、大鄭宮、太陽宮、穎宮、櫟陽宮、頻陽宮、祁年宮、羽陽宮、長安宮、六英宮、回中宮、高泉宮、長樂宮、長揚宮、咸陽宮、福壽宮、蘭池宮、宜春宮、望夷宮、養(yǎng)性宮、修身宮、安居宮、甘泉宮、感恩宮、思悔宮。還有東宮、西宮、南宮、北宮、中宮等四十多座宮殿,一座座宮殿,鱗次櫛比。并且還鋪設(shè)了兩條專門用來供他外出巡察游覽時用的御道。   
兩條御道,一條以咸陽為起點,途徑洛陽、開封、泰安,到達渤海之濱的瑯琊山;一條以咸陽為起點,經(jīng)過云夢、金陵、鎮(zhèn)江、紹興,到達東海邊。馳道經(jīng)過陜西、河南、山東、山西、湖北、湖南、安徽、江蘇、浙江、四川、河北等十一個省,遙遙數(shù)萬里。
這一天,陽光明媚,秦王嬴政在咸陽宮中置辦下酒菜,宴請文武大臣和七十二名博士,商榷治國之策。并征求群臣們的意見,擬國號,定法律,設(shè)皇命。文武群臣及十二名博士各自搜腸刮肚,冥思苦想,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把建議拿到桌面上共同醞釀。左丞相李斯、右丞相馮去疾、國尉尉繚、大將軍蒙驁、蒙恬、王賁、王翦、李信等重要大臣,在統(tǒng)一了意見之后,上奏王上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興義兵、誅殘賊,平定天下,九州統(tǒng)一。自上古以來未嘗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謹(jǐn)與博士們商議應(yīng):統(tǒng)一法令,編定戶籍,制定連坐法,輕罪重刑,獎勵軍功,禁止私斗,廢除舊有的世卿世祿制。重農(nóng)抑商,獎勵耕織!”
秦王嬴政點首贊同,一一準(zhǔn)奏。繼而又曰:“今名號不變,無以頌其功,傳后世,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李斯、馮去疾等人深知秦王之意,立即又進言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之稱。惟有泰皇最貴。臣等昧死上尊號,王上應(yīng)為'泰皇’,命為'制’,令為'詔’。天子自稱為'朕’。甚妙!”
秦王嬴政問:“眾愛卿,朕乃何意也?為何要自稱為朕!”
李斯回答:“'朕’字的本意是舟船的板縫,象征做事有條不紊,滴水不漏。是堅不可摧之意。而王上用'朕’自稱,表示自謙,乃謙謙君子是也!”
“那么,愛卿們讓我稱泰皇又是何意?”秦王又問。
 李斯答:“'泰皇’即'人皇’也!”
眾大臣及博士們挖空心思、絞盡腦汁,才獻上了這一尊號,實指望能博得秦王嬴政的歡心,殊不知秦王嬴政卻不十分滿意,淡淡一笑糾正說:“既然愛卿們尊稱我為人皇,那就去泰著皇,采上古帝位,號曰:'皇帝’吧!”
眾大臣聽后俱是一驚,一個個目瞪口呆,既稱皇又稱帝,'皇帝’二字并用,一人獨攬,亙古未有。無不被秦嬴政的威德所懾服,紛紛跪倒在地磕頭稱頌:“皇帝圣明,愿皇帝萬年無極,江山萬年無期!”
從此,秦王嬴政便成了中華民族的第一位皇帝。歷史上便把他稱之為秦始皇。
秦始皇怡然自得,滿面春風(fēng),接著又制訂了文字,統(tǒng)一了法令,統(tǒng)一了貨幣,統(tǒng)一了度量衡,統(tǒng)一了車同軌等制度。號召全國廢井田、開阡陌,推行郡縣制。
他又讓春秋后期最有名望的相士鬼谷子先生的兒子小鬼谷子為其推算帝祚國運。
小鬼谷子乃是騶衍的老師,據(jù)傳說在一次拿妖捉鬼的時候被厲鬼搗瞎了一只眼睛,剩下的一只眼睛說來也怪,夜視如晝,能在漆黑的夜晚穿針引線,并且還能看到冥冥黑夜中的鬼影。小鬼谷子見鬼就捉,見鬼就拿,弄得天下的小鬼夜晚都不敢露面。所以人們便給他送了一個綽號叫鬼哭子,一來二去人們把鬼哭子念白了,又念成了鬼谷子。小鬼谷子深得父親老鬼谷子的真?zhèn)鳎瞎砉茸影岩簧慕^學(xué),都傳授給了自己的兒子小鬼谷子,小鬼谷子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測卦、堪輿都是當(dāng)時一流的高手。
小鬼谷子端坐咸陽宮中,屈指掐算了一回,表情淡漠地說:“世界萬物都是按照五德運行,相生相克,五德乃是金、木、水、火、土。凡帝王將興時,天必先見祥兆于民。黃帝之時,天先見大蚺、大螻。黃帝則應(yīng)了'土氣’。土氣勝,方成帝。故其色尚黃,國民皆著黃色。及禹時,天先見草木秋冬不殺。禹曰:木氣盛。故其色尚青,國民皆著青色。及湯之時,先見金勝于水。湯曰:'金氣勝’,故其色尚白,國民皆著白色。及文王之時,天先見火,赤鳥銜丹。文王曰'火氣勝?!势渖谐唷4鹫弑貙⑹撬?,天見陰云密布,皇帝乃水德之君,水氣盛,乃上其黑色。請陛下三思!”
秦始皇聽取了小鬼谷子先生的推論,把全國庶民更名為黔首,統(tǒng)一著裝,令其穿黑衣,戴黑帽。又自認(rèn)為平定了六國,'六’乃吉祥數(shù)字,凡用數(shù)字都以'六’字為基數(shù),把五家一伍,改為六家一伍;十家為一什,改為十二家為一什;并且還在縣以下設(shè)立了鄉(xiāng)、邑、村。
一切安排就緒,秦始皇向眾位大臣們揮了揮手說:“今日國宴、眾愛卿不必拘禮,盡可暢所欲言,一醉方休?!?/div>
眾大臣及七十二博士皆被秦始皇愉悅的心情所感染,邊喝酒邊聊天,以話引酒,以酒引話,宴會的氣氛顯得格外的活躍。
仆射周青臣是一個嘴上抹蜜的人物,極盡討好地說:“舊時秦國土地不過千里,今賴陛下神靈圣明,平定了海內(nèi),放逐蠻夷,其功勞之大,可與日月同輝,四海之內(nèi)無不臣服!”
秦始皇聽了周青臣的贊頌,心花怒放,喜上眉梢。周青臣趁機又說:“皇帝圣明,置諸侯之地為郡縣,使人民安居樂業(yè),免去戰(zhàn)爭苦難,自開天辟地以來,沒有人能比得上皇帝的功德。秦朝必將傳之萬代、萬代、萬萬代,社稷永遠、永遠、永永遠!”
秦始皇聽了周青臣的阿諛奉承之詞,更加高興,頻頻點頭。
這時,有一位名叫淳于越的博士,幾杯酒下肚,失去了理智,聽得周青臣的諂媚,心中火起“騰”的一聲站立起來,不服氣地說:“商和周朝穩(wěn)坐天下千余年,就是因為分封子弟功臣,依靠這些人來輔佐王室。而今陛下?lián)碛刑煜?,位居九五之尊,而子弟功臣,只能做個普通的臣民。如果突然之間發(fā)生有人篡權(quán),沒有諸侯的輔佐,哪一個來拯救危險的局面呢?治理天下不效法古人而企圖長治久安,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如今周青臣當(dāng)面諂媚陛下,是讓陛下誤入歧途錯上加錯,這樣的建議絕不可?。 ?/div>
淳于越的一番言語,直氣得周青臣吹胡子瞪眼,便和淳于越在酒席上爭論起來。眾人也都加入了辯論。
宴會的歡樂氣氛一掃而空。
正當(dāng)兩人唇槍舌劍、辯論不休的的時候,左丞相李斯發(fā)表了一番見解說:“五帝不復(fù)重,三代不相襲,但是天下都大治,而不是大亂,這是時代的變化。如今陛下創(chuàng)千秋大業(yè),建萬世之功勛,本來不是一般迂腐儒生可以理解的。過去各國諸侯爭奪天下,各國厚待游士,而今天下一統(tǒng),法令一致。百姓應(yīng)該專心農(nóng)工,士人應(yīng)該以法禁邪??墒侨缃袷咳瞬恍Хń袷蓝绨莨糯韫哦u今,惑亂人心,陛下位極人尊,而士人善其所學(xué),對抗政令,在朝廷內(nèi)部不滿,在百姓中間借古諷今,如果不嚴(yán)禁這種情況,則國家和皇帝的威信必然受損?!?/div>
周青臣聽了李斯的話而沾沾自喜。淳于越卻被李斯的一番話語痛擊得面孔蠟黃,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于一旁。
秦始皇聽了李斯的一番宏論,喜上眉梢,鄭重地問:“對此,愛卿有何良策?”
李斯隨即奏請秦始皇說:“要想消除異議,必須限制言論;要想限制言論,就必須焚燒掉那些對時政有悖的書籍!”
秦始皇聽后,龍顏大喜,制曰:“可!”
于是,便詔令李斯開列清單向全國發(fā)出了《焚書令》?!斗贂睢菲鋬?nèi)容如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有敢偶語《詩》《書》者棄市(殺頭)。以古非今者,族(滅九族)知其不舉者同罪。令下三日不燒者,黥為城旦(面上刺字去修筑城墻)所不去者,醫(yī)、藥、卜筮、種樹之書。有欲學(xué)法令者,以吏為師。
《焚書令》一頒布,這可氣壞了因嫪毐作亂被貶還封地在洛陽養(yǎng)病的呂不韋。
呂不韋自從實現(xiàn)了他的'奇貨可居’的宏偉計劃之后,官居極品,權(quán)力越來越大。在得意忘形之際不免便做出了一件欠于妥當(dāng)?shù)氖虑?。他為了給秦王嬴政提供統(tǒng)治理論和管理措施,召集博士三千人,廣泛吸收儒、道、法、墨、陰、陽、兵、農(nóng)、名各家思想,集政治、經(jīng)濟、軍事、文化于一體。以八覽、六論、十二紀(jì),洋洋二十余萬字編纂了一部治世精典。
這部精典雖然內(nèi)容廣泛,包羅萬象,從浩渺無垠的日月星辰的運行狀況,到耕作壟溝的寬窄尺寸;從遠古時代的穴居巖出,到未來社會的藍圖設(shè)計都淋漓盡致地加以了闡述。但是只因為其命名為《呂氏春秋》引起了秦王嬴政的不滿,遭到了秦王嬴政的嫉恨和打擊,為此引發(fā)了一場規(guī)??涨暗姆贂\動。
呂不韋在病榻上得知了這一消息,盡悉秦王嬴政的矛頭所指,憤怒之下大呼三聲:“政兒!政兒!你錯了……”瞽目而逝。
呂不韋去世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咸陽,那一幫參與《呂氏春秋》編纂工作的儒生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四分五裂紛紛逃匿他鄉(xiāng)。


瑯琊山下,帳篷林立,徙民如云。新立郡尉乜方正率領(lǐng)著衙役們逐個登記戶口。徐福也混入人群之中,仔細(xì)地尋找著自己的家人。四萬多徙民聚集在瑯琊山下,人山人海,亂糟糟的一片。
突然間,有人扯住了他的胳膊說:“二弟,你怎么卻在這里?”徐?;仡^一看,正是他的兄長徐祿。
兄弟二人擠出人群,徐祿高興地對他說:“二弟,我們時來運轉(zhuǎn)了,秦始皇念其昔日父親為他治病的情分上,不但減免了我們?nèi)业膭谝郏?,還詔令瑯琊郡尉乜方,在瑯琊臺下為我們建造了府邸和醫(yī)館呢!走,快回家,父母正讓我到處尋找你呢!”
瑯琊山下一東一西新立了兩個大院,東邊的那個大院,便是瑯琊郡尉乜方的郡尉衙門,西邊的這個大院,便是秦始皇詔令地方為徐猛一家人建造的醫(yī)館和住宅。兩處大院都是同樣的結(jié)構(gòu),前面一排六間瓦房,后面一排六間瓦房,房后便是后花園和池塘。
徐福在很小的時候就聽徐老伯講過父親和秦國相邦呂不韋交往甚厚,而且,還給秦王嬴政看過病,沒想到風(fēng)云變幻,滄桑冷暖,秦始皇還能念念不忘這一絲舊情,難得呀!難得!
徐?;氐搅诵戮樱姷搅讼矚庋笱蟮母改?,還有滿面笑容的義父,心情一下子也被這歡樂融融的氣氛所渲染,痛痛快快地接受了父母給他安排好了的婚事,高高興興地和媯嫣入了洞房成了親,在瑯琊醫(yī)館,幫助父親和兄長專心行醫(yī),懸壺濟世。
這一日,他正在嘔心瀝血編著《百草集》,卻聽得大街上一陣鑼響,有郡吏喊道:“各家各戶,博士、方士、儒生們聽著,皇帝詔令,禁止游說,禁止私藏《詩》《書》。凡是家中有《詩》《書》《百家語》者都要一律上交,或者燒毀。限期三日之內(nèi)不上交焚燒者,一律殺頭。有抗旨不遵者,或者聚眾鬧事者滅九族!”
 “哐……哐……”
徐福心想:“壞事了,難道說秦王瘋了,他怎么能做出這般不可理喻的事情?《詩》《書》《百家》是人類智慧的象征,乃是推動歷史向前邁進的動力呀!”他再也坐不住了,“騰”地一聲站立起來!他要去臨淄稷下學(xué)宮號召老師和同學(xué)們積極行動起來抗議焚書。
徐福還沒有走出醫(yī)館,他的義父就率領(lǐng)著一幫儒生、方士而來,其中還有魯南、魯北、魯東、魯西。徐福自從和魯南四杰一起劫囚車救下舅舅齊魯一家人之后,與四杰的友誼日益加深。四杰雖然遠居魯國,但卻經(jīng)常來找徐福切磋劍術(shù)、醫(yī)學(xué)、詩詞。五個人還義結(jié)金蘭,拜了兄弟。
四杰今天遠道而來,正是奉了老先生魯儒之命,找徐福共同商議藏書之策的。
徐福說:“詩書百家乃是歷代圣賢們的思想之精粹,我們不能就這樣讓他焚之一炬,我們要想辦法把它珍藏起來,傳之于后世!決不能允許秦始皇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任意踐踏!”
騶衍說:“詔令說限期三日,今天已經(jīng)過去一日了,我們這里現(xiàn)有的書籍非常有限,我實在擔(dān)心稷下學(xué)宮,圣賢書庫(乃是齊國文萃之地)是否還能保得??!”
徐福說:“義父不必?fù)?dān)心,讓四位賢弟和眾儒生各自回家藏匿書籍,您和吾兄徐祿也把咱們身邊的書籍藏匿起來,我即刻就去稷下學(xué)宮探聽消息!”
眾人分頭行動,徐福騎上那匹日行萬里的神鹿,連夜向臨淄稷下學(xué)宮趕去。一路上披星戴月,翻山越嶺,半夜時分就趕到了臨淄稷下學(xué)宮。
稷下學(xué)宮已經(jīng)被官兵查封,儒生方士們各自棄學(xué)回家,圣賢書庫被焚之一炬。堆積如山的竹簡和絹書正在熊熊地燃燒著,幾個值班看護書堆的官吏手持長矛無精打采地守護在火堆的周圍。徐福十分懊傷,心想:“壞了,我還是來晚了,秦始皇做事好快呀!這些書已近被焚,我該怎么辦呢?難不成我只能空手而歸了嗎?”徐??粗嵌研苄苋紵闹窈啠睦锘馃鹆撬频?,心痛地掉下了眼淚。
突然,他看見在那幾個官兵們的背后,還有幾捆剛剛被查抄來的書籍簡冊沒有被燃燒,便拍了拍白鹿的脖頸說:“鹿兒呀!鹿兒,能不能把那捆書籍簡冊搶到手,今天就看你的了!”白鹿領(lǐng)會了主人的心思,“嗖”的一聲朝著那堆竹簡沖了過去!一躍就飛到了竹簡旁!徐福左手抱緊鹿頸,右手側(cè)身探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牢牢地抓住了一捆竹簡,調(diào)整好身體,雙腿一夾,又“嗖”的一聲竄了出去,瞬間不見了蹤影。這一切動作,僅在閃念之間,幾個官吏懵懵懂懂,似乎都在做夢,只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又倏的不見了。把眼睛擦亮仔細(xì)一看,方才發(fā)現(xiàn)少了一捆書簡。幾個官吏不敢聲張,疑為是神人下凡,又怕被秦始皇知道了治罪,只好胳膊折了往袖筒里藏,牙齒掉了咽進肚子里,甘愿吃了一個啞巴虧。
天黑路曠,徐福懷抱竹筒,騎坐在鹿背上,奔跑如飛,不知不覺卻來到了東郭偃。原來,那匹神鹿走習(xí)慣了去東郭偃的路,路走三熟,把徐福帶到了東郭偃。這時,天已經(jīng)大亮,東郭偃村里村外大街小巷也在鬧嚷嚷地進行著查書、搜書、焚書的運動,一幫執(zhí)戈佩劍的官吏,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書籍。
徐福不敢入村,突然想起多年前和天命真人在桃花洞中取走祖師爺老子留書的事情。于是,拔鹿而上,一口氣跑到了兩髻山上,把奪來的一捆書籍也深藏進了桃花洞中。


侯生到臨淄郡宣旨回來了,秦始皇召見了他問:“侯博士,我讓你去臨淄遷徙聚眾鬧事的儒生們?nèi)|海戎邊的事,你辦得怎么樣了?”
侯生匍匐階下叩首回答道:“托皇帝威福。四萬名黔首都已齊聚瑯琊臺下,安分守己,正在夜以繼日地修造瑯琊臺!”
 “那么,徐名醫(yī)一家人呢?”
侯生答:“已經(jīng)按照皇帝的旨意,在瑯琊山下為其建造了醫(yī)館,正在安居樂業(yè)!”
 “好!很好!當(dāng)年徐名醫(yī)為朕醫(yī)病有功,朕當(dāng)然不能虧待了他們一家人!侯博士你是齊國人,你了解膠城的情況,你再速回膠城去查一查,膠城齊城邑一家人現(xiàn)在可好?是否還居住在膠城中!”
侯生聽得皇帝問起齊城邑一家人的事情,又在歸來的途中聽得人們說,秦始皇新納的妃子乃是膠城城邑齊魯?shù)呐畠糊R姬,不由得暗暗叫苦,心想:大事不好!想當(dāng)初我不光輕侮了齊姬,還逮捕了他們?nèi)摇,F(xiàn)如今齊姬一躍當(dāng)上了貴妃,一旦讓她得知真情,定會找我算賬,到那時,哪里還會有我的活路?休也!休也!罷!罷!罷!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還是一走為妙吧!
侯生一邊應(yīng)付著皇帝,一邊暗暗地思考著自己的脫身之計。于是,便打定主意準(zhǔn)備逃跑。他找到了盧生說:“師弟,大事不好了,秦始皇為人剛愎自用,起諸侯,并天下,意得欲從,以為自古莫及己,專任獄吏,獄吏得親幸?,F(xiàn)有博士七十二人,特備弗用。丞相,諸大臣皆受成事,倚辦于上。上樂以刑殺為威,天下畏罪持祿,莫敢進忠。上不聞過,而日驕,下懾服謾,以取容,秦法不得兼方,不驗,輒死。然侯星氣者至三百人,皆良士,畏忌諱諛,不敢端言其過。天下之事,大小皆取決于上,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從來不顧百姓死活,修長城,鋪御道,庶民百姓稍有怨言,便輕罪重罰,不是被處死就是被貶為黔首去服勞役,為了滅眾人之口還下令焚燒了書籍,霸道而又殘忍?,F(xiàn)如今天下大旱,瘟疫盛行,蝗災(zāi)四起,餓殍遍野。況且他一貫推行的都是重吏輕儒的政策,我們?nèi)粢谒窒虑笊罚呛喼笔前V心妄想,這幾天我反復(fù)思考,想出了一條計策,我們倒不如遠離秦王,這般……這般……如此……如此……倒也逍遙快活!”
盧生對秦始皇的暴政和橫行也是極為不滿,聽了侯生的話后,點頭答應(yīng)說:“好!那就依計而行吧!”
第二天,兩個人便合伙欺騙秦始皇說:“皇帝陛下,臣夜觀天象,太白金星啟于西北 ,墜于東南,不知主何吉兇。臣二人欲赴東南方向以觀其詳,順路打探一下齊城邑的下落,叩請陛下恩準(zhǔn)!”
秦始皇聞聽此說,點頭制曰:“可!限期半月,速去速回!”侯生、盧生二人領(lǐng)命,離開京城,四處云游了半個多月,復(fù)回咸陽宮交差曰:“臣二人日夜兼程,快馬加鞭,趕到了膠城,找到了齊城邑。齊城邑被我們從嶗士山上請下,還和從前一樣,早已官復(fù)原職,對皇帝的恩德感激涕零。我們在齊城邑的陪同下到了東海岸邊上的瑯琊臺,拜星祭月,以求吉兇。這時,只見瑯琊臺下東海深處,淼淼海水之中,云霧繚繞之處,似有仙山瓊閣時隱時現(xiàn),臣等二人四處打探,方才知道東海之中有三座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我們又進一步打探,東海邊上的人們都說:'三神山上有仙人居住!’”
侯生、盧生說到這里,偷眼觀察著秦始皇的反應(yīng)。秦始皇聽得興起,忍不住地問道:“仙人乃何許人也?”
侯生、盧生相視一笑說:“仙人乃博古通今,知天文識地理,善辨吉兇禍福,詳察陰陽五行,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不生不滅,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的神仙。那起于西北,墜于東南的太白金星,乃是應(yīng)邀去赴蓬萊仙島上的神仙宴會去的!”
秦始皇聽得著了迷,一拍龍案站立起來說:“東海之中竟然居住著神仙,愛卿們?yōu)楹尾惶骐奕グ菰L一下呢?”
侯生說:“大海浩瀚,須用樓船,裝載上足夠的金銀開支和布絹飲食方才去得!”
秦始皇統(tǒng)一了六國之后,天下盡踏腳下。別無所求,只求長生。于是,便雄心勃勃地想:“我要想做一個萬年無期、萬年無極的皇帝,那么首先就必須要征服死亡。而死亡則又是開天辟地以來,人人都難以避免的。怎樣才能逃避死亡而長生不老呢?”秦始皇一度被“死亡”二字所苦惱。今天聽說東海之中有不生不滅的神仙,真好比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瞽目之人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了光明。上前拉住侯生、盧生的手說:“朕封二位博士為尋仙使者,征集樓船,裝載巨資食物,擇日啟程,代朕入海去尋求仙人!”
侯生、盧生二人計成,騙取了秦始皇大量的金銀財寶,布匹和食物,裝載滿船,揚帆而去。


自從侯生、盧生揚帆下海之后,秦始皇就焦躁不安地苦苦等待著,等待了一天又一天,等待了一月又一月,一年過去了,還是不見侯生、盧生歸來的帆影。真正是:白帆一去不復(fù)返,空讓秦王恨悠悠。
秦始皇再也等待不下去了,便派人馬到東南沿海一帶去打探侯生、盧生他們的消息。
幾起人馬去了數(shù)日都陸續(xù)返回說:“侯生、盧生已逃,并留下言談于世人,污蔑陛下,言陛下貪于權(quán)勢,暴戾無道,未可為求仙藥!”
秦始皇聽后暴跳如雷,大發(fā)雷霆之怒,破口大罵道:“侯生、盧生乃是兩個大騙子!”又罵儒生、方士們沒有一個好東西,只會咬文嚼字,搬弄是非,弄虛作假,頓然覺得所有的方士、儒生們一個個都可厭、可恨,不是什么好東西。于是,便派官吏們秘密調(diào)查方士、儒生們是否有人在背后妖言惑眾,誹謗朝廷。
官吏們本來就痛恨方士、儒生們,仔細(xì)一查,果然有些人說了一些對朝廷不滿的話。秦始皇便把這些人都抓了起來,嚴(yán)刑拷打。那些儒生們經(jīng)受不住皮肉之苦,在腰斬、梟首、油烹、抽筋、絞刑、戮刑、磔刑、定殺、車裂種種酷刑的威脅之下,你咬我,我咬你,一下子就查出了四百六十多人。
秦始皇更加氣憤,下令曰:“為使天下人知曉,懲前毖后,以戒后人,皆坑之!”
這時,山東各地呈上來的奏章說:“蝗災(zāi)四起,糧食顆粒無收,請求皇帝陛下免除賦稅!”
秦始皇看了奏章之后,一把撕得粉碎。天災(zāi)人患,急火攻心,眼前一黑便暈倒了。他在病榻之上還不住地發(fā)高燒說胡話道:“坑儒!坑儒!”
咸陽宮外,十二個高大的銅人身上,拴系著七十二根豬毛長繩,披枷戴鐐的儒生們被拴縛其上。
秦始皇的大公子扶蘇邁著沉重的步履,圍繞著十二個大銅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走了一圈又一圈,心里痛苦地說:“人才難得,鴻儒難求,焚燒詩書簡冊,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今天若再坑殺著書之人,那更是錯上加錯,大錯特錯了。我不能袖手旁觀讓父王因為一時的糊涂落下千古罵名,我要上諫父王改變主意,收回成命!”
扶蘇義憤填膺,恨恨不平地往前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第十二個銅人上面拴縛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那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師淳于越。淳于越臉色蒼白,嘴角流血,似乎剛受過刑罰。
扶蘇撲上前去抱住老人愴惻地叫了一聲:“師父!”
淳于越聽到呼喚,抬起頭來一望,見是皇子扶蘇,臉上現(xiàn)出驚詫的神色道:“皇子,你怎么來了?現(xiàn)在皇帝受奸臣歹人的蠱惑,正在對呂不韋著《呂氏春秋》、侯生、盧生采藥不歸而大動肝火,氣頭之上才下達了焚書坑儒的詔令,你快快離去,免得引火燒身!大秦帝國不能沒有你,將來還全靠你撥亂反正,安邦定國呢!”
扶蘇看著老師受刑,于心不忍,不顧一切地走上前去,要為淳于越松縛。淳于越阻止道:“皇子不可!皇帝的性情你是知道的,金口不改!若是逆了龍鱗,只怕皇子你也要招來殺身之禍!”
扶蘇道:“老師請寬心,我即刻進宮去見父皇,釋放您和這七十二名博士,若是父皇不準(zhǔn),我愿與老師和七十二博士同死!”
 “皇子此言差矣,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若想挽救炎黃文明,請速入甘泉宮把此事告訴皇后,讓皇后出面干涉!”
扶蘇點頭應(yīng)道:“老師說的正是,我的母后一向深明大義,決不會看著父皇犯錯誤而不管的!”
于是,扶蘇便大步而去,走進了甘泉宮。他的母后齊姬正一個人坐在宮里把玩著一條綠瑩瑩的小竹蛇,見他進來急忙把小竹蛇藏到了背后。
扶蘇向皇后行過了見面大禮,坐在母后的對面說:“不知母后可曾聽說,父皇今天又頒布了一條詔令,坑殺儒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朝里為朝廷出謀劃策的七十二位博士捆縛在十二個銅人身上了,準(zhǔn)備湊齊人數(shù)一并坑殺?,F(xiàn)在全國各地到處都在抓捕儒生、方士!請母后上奏父皇收回成命,挽救國家的人才,保住國家的棟梁??!”
齊姬一聽大吃一驚,變色道:“你父皇莫非瘋了嗎?他怎么能做出這樣的糊涂事情來?棟梁砍倒,大廈將傾。吾兒,隨我來,上殿進諫!”
咸陽宮高大雄偉,巍峨壯觀,秦始皇坐在龍床之上正在和李斯、趙高商議如何用計活埋儒生。
隨著傳旨官的一聲稟報:“皇后、皇子覲見!”齊姬和扶蘇來到了金殿門外。
秦始皇略一皺眉,淡漠地說:“請他們進來吧!”
李斯、 趙高退于一旁。
皇后和皇子齊步而入。
秦始皇瞟了一眼齊姬道:“皇后不在后宮,上殿何事?”
齊姬跪倒在地,情真意切地說:“皇上,焚書本來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我怎么聽說你還要坑殺儒生們?您不能一錯再錯了呀!”
皇子扶蘇也跪了下去說:“父皇!方士、儒生們博學(xué)多智,乃是國家的棟梁,不能殺,千萬不能殺呀!”
秦始皇生氣地一拍龍案站立起來說:“國家大事用不著你們母子二人操心,快快退下!”
內(nèi)侍把皇后和皇子架了出去,母子二人相對含恨。俱罵李斯、趙高這幫奸臣禍國殃民,出此下策。
齊姬進諫不成,憂心如焚,回宮寫了一封絹書交給皇子說:“東海之濱,新立瑯琊郡,你有一個表舅乃是一個博納百家、滿腹經(jīng)綸的大儒,家中藏書極豐,海內(nèi)古今詩書簡冊無不盡有,請他攜書速入東海去躲避風(fēng)頭,以免遭受不測。我這里寫好了一封絹書讓李云火速送往齊國舊地交付與他!”
扶蘇點頭答應(yīng),接過絹書喚來貼身侍衛(wèi)李云說:“請李侍衛(wèi)辛苦一趟,騎上我的坐騎,趕往瑯琊郡把這封絹書交給一個名字叫徐福的人!”
李云道:“愿聽皇子吩咐,皇子您多保重,我去矣!”
皇后、皇子目送李云出宮之后,仰天長嘆了一口氣說:“但愿能有更多的詩書得到保護,不被焚燒!”
焚書的烈焰未熄,秦始皇因為侯生、盧生入海求仙未歸,遷怒于眾儒生,一聲令下便從全國各地搜捕來了七百多名博士,秦始皇略施毒計,又讓李斯、趙高欺騙眾儒生說:“驪山東側(cè)有一馬谷,馬谷內(nèi)有一瓜田,寒冬臘月,冰雪蓋地,卻照樣花開瓜熟,不知主何吉兇?請?zhí)煜虏W(xué)多知的儒生們前來觀賞,若有測中其中原因吉兇禍福者,獲褒獎!”
驪山東側(cè)溫水泉旁,秦始皇和李斯、趙高等重臣都在馬谷上方安坐下來。
馬谷外朔風(fēng)凜冽,黃葉凋零,蓬枯草稀。馬谷內(nèi)卻是風(fēng)和日暖,草青葉嫩。
秦始皇下令讓七百多名儒生進入谷底,圍瓜而猜。有的說是吉祥之兆,有的說是不祥之兆。其中有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儒生正是魯國四杰的師傅魯儒,走近瓜前拈須而笑道:“這有何難!此谷避風(fēng)朝陽,四周都有溫泉環(huán)繞,莫說數(shù)九寒天尚能瓜熟,就是放在此處一枚雞蛋也能孵化出小雞來的!”
眾人聽魯儒老先生說得頗有道理,都鼓掌佩服。仰面向秦始皇征求圣意時,卻不知秦始皇的輦車早已經(jīng)下山而去。眾人正在詫異,猛聽得谷口一聲炮響,滾木擂石雨點般地拋打下來。儒生們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倉皇逃竄。殊不料谷口已被巨石封死,四面皆是持槍執(zhí)刀的官兵。就這樣七百多名方士,儒生都被活活地埋葬在了馬谷的谷底。這就是歷史上的焚書坑儒。
皇子扶蘇送走了李云正騎馬向這邊趕來,見到這一慘狀:“哎呀”一聲大叫摔下馬來。


瑯琊新郡,郡尉乜方接到皇帝焚書坑儒的詔令,立即組織所有的人馬,挨家挨戶的搜查書籍,并把一個個儒生們扣押起來,以刑逼書。焚書運動在全國各地轟轟烈烈地開展起來。
再說徐福深更半夜從臨淄搶回來一捆書籍藏匿進了平度兩髻山桃源洞中 ,天已經(jīng)快亮了,他又鹿不停蹄地急著往瑯琊新郡趕。
所到之處皆聞哭聲,一堆堆書簡詩冊烈焰滾滾地燃燒著。
話休繁絮,神鹿如飛,縱躍之間便到了瑯琊新郡。大街上亂糟糟的,有一些官兵正在焚書。還有一幫子衙役正在毆打十幾位拒絕交書的儒生。皮鞭把儒生們抽打得皮開肉綻,竟沒有一個人屈膝討?zhàn)?。其中有一個儒生指著衙役們破口大罵:“你們這些行尸走肉,不讀詩書,不懂得詩書的重要,簡直是蠢豬、蠢驢!”
衙役班頭被氣壞了,舉刀就向那個儒生的頭上劈去,說時遲那時快,徐福一步趕到,縱鹿而上,辟邪寶劍一揮“當(dāng)啷”一聲,就把衙役班頭的長刀給磕飛了。
眾衙役蜂擁而上,把徐福團團圍住。正在危難關(guān)頭,猛聽得有人大喝:“方士莫怕,我來也!”
衙役班頭“嘿嘿”兩聲冷笑道:“真他媽的怪事了,剛來了一個多管閑事的,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不怕死的!小的們,把二人一并給我拿下!”
眾衙役一哄齊上,把徐福和來人團團包圍。
衙役班頭對徐福和來人揚了揚手里的詔命說:“我們在執(zhí)行皇帝的詔令,莫非你們一個個都想找死不成!”
來人二十多歲,胯下騎一匹汗血寶馬,手里握著一把寶劍,朗朗地大笑說:“詔令也好,皇命也罷,爾可曾認(rèn)得我手中這把寶劍和座下騎的這匹汗血寶馬嗎?”
眾衙役搖頭道:“不認(rèn)識!”
來人說:“站穩(wěn)了,讓我說給你們聽,免得把你們驚得屁滾尿流!這匹馬,名叫千里雪地一點紅;這把劍,名叫湛盧劍,乃是當(dāng)今皇上親手賜給皇子扶蘇的心愛寶劍。今天讓我騎馬持劍前來,就是要我傳口諭給你們,讓你們撤銷焚書坑儒的行動!現(xiàn)在鎮(zhèn)國寶劍在此,猶如皇帝和皇子親臨,還不快快下跪!”
眾衙役沒有一個人認(rèn)識千里雪地一點紅這匹汗血寶馬和湛盧劍的,一個個哈哈大笑道:“老子們只認(rèn)詔書,不認(rèn)寶劍。好你個拉大旗做虎皮的騙子,兄弟哥們兒一起上,這兩個人八成就是酸儒,你看他們面紅齒白,就不像農(nóng)家子弟!給我抓住他們!”
衙役班頭一聲令下,眾衙役一起沖了上來。李云怒起,大吼一聲:“無知狂徒,竟敢藐視皇子?其罪該誅!”揮動湛盧寶劍“咔嚓!”一聲,那個衙役班頭的頭顱便滾落下來,那邊徐福的辟邪寶劍更是銳不可擋,“咔!咔!咔!”幾個衙役的戟劍戈矛全被削斷!
這陣勢摧枯拉朽,眾衙役一哄而散,紛紛逃竄。徐福跳下白鹿,上前相謝道:“多謝英雄出手相助,聽口音,你是從京城來的吧!”
李云意氣風(fēng)發(fā),豪氣肝膽,躬身還禮道:“在下正是從京城來的,敢問方士瑯琊郡可有一個名叫徐福的大儒?”
徐福未加思索,脫口而出道:“我就是!不知小英雄找我何事?”
李云“啊”了一聲,急忙躬身行禮道:“您就是皇子扶蘇的表舅徐福圣人?”
徐福點頭微笑道:“正是在下!”
李云高興萬分,觀察了一眼,見四處無人,急忙從懷里掏出絹書交給徐福說:“齊貴妃讓我送信與博士,請博士謹(jǐn)防儒患!”
徐福接過絹書展開一看,喃喃地說:“姬妹考慮的真周到?。 庇谑菐ьI(lǐng)李云急忙回家,讓李云見過了徐猛和騶衍,回了一封書讓李云帶給皇后齊姬。
李云不便久留,吃了一頓飯,便告辭而回。
徐福按照齊姬信中所言,正在收拾書籍簡冊,猛聽得大門外有人吆喝:“在這里,在這里!我看到那匹白鹿了!”
徐福聽得吆喝,走出大門,冷不防被人絆了一腳,按倒在地,用繩索捆縛了起來。
來的這幫人正是被李云和徐福打散了的那批瑯琊新郡衙門里的衙役們,他們見李云刀劈了劉班頭,哪肯善罷甘休,回衙稟明了郡尉乜方,便召集大隊人馬前來捉拿徐福。徐福被關(guān)進了大牢,這可急壞了徐猛、騶衍、徐祿、媯嫣等一家人。他們哭哭啼啼想盡辦法營救徐福。
月黑風(fēng)高。徐福躺在大牢里冰冷的地面上,久久不能平靜,自從辭別師父天命真人,下山以來,周游了秦、趙、燕、魏、楚、韓幾個國家,哪一個國家不是:興,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統(tǒng)治階級都有自己的一套統(tǒng)治手段,也難怪秦始皇的暴戾和殘忍。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響動,牢房的門被打開了,黑暗之中閃進來一個人影,輕輕地呼喚道:“徐大哥!”
徐福猛然一怔,聽得聲音耳熟,仔細(xì)一辨認(rèn),驚喜地叫道:“是魯南兄弟嗎?”
“是我大哥,莫要聲張,我們來救你了!”
摸進大牢里來劫獄救徐福的正是魯國好漢魯南、魯北、魯東、魯西四個人。他們給徐福松開了縛繩,逃出監(jiān)獄,一口氣直跑到了東海邊上,又沿著海灘一溜小跑,徐福問:“弟兄們,咱們現(xiàn)在往何處去?”
魯南說:“我們的恩師已被他們活活地埋葬在馬谷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我們先找個地方落下腳,再想辦法屠殺秦王!”
五個人走得累了,便在海灘上休息起來。這時,魯西突然看到黑暗茫茫的大海上,在很遠很遠的東方閃動著很多很多的燈光。
 “咦!那里是什么?”魯西的叫聲驚動了徐福他們,他們也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看著很遠很遠的海面上閃爍著的亮光說:“莫非大海的東方真的有仙人?”
徐福激動不已說:“弟兄們,那里肯定就是神仙們居住的大九州,我們要想辦法逃脫秦王的掌控,去尋找一方屬于我們自己的能安居樂業(yè)的凈土!”
魯南四杰也說:“被秦王奴役的日子我們實在是受夠了,徐福哥說的對,我們應(yīng)該另辟蹊徑,大下之大,何愁沒有我等安身立命的地方?”
五個人傾慕已久,于是,便在星光之下的海灘上撮土為爐,插草為香,正式舉行了結(jié)拜金蘭兄弟的祭天儀式。徐福二十六歲年長為兄,魯南二十五歲,次之為弟,魯東二十四歲,魯北二十四歲,魯西二十三歲依次而論,稱兄道弟。
五人拜罷又在海灘上休息了一會兒,徐福說:“眾家兄弟,秦王暴戾,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弄得神州大地雞犬不寧,民不聊生。我們是不會有什么出頭之日的。嶗士山上,我的師父天命真人乃是太上老君李聃的弟子,實為當(dāng)今天下第一高人,我們就到嶗士山上去暫避一下風(fēng)頭吧!”
魯國四杰齊聲答應(yīng)道:“好!”
于是,五個人便一路北上 ,沿海而行,到了黃島入??谔帲土艘凰倚〈忌狭藣魇可?。

 

有詩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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