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之時,尚且不知故園之思在何方,只在父母懷中不知時日,父母就是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我在其中,父母亦在我的心中,閑來無暇時與小動物嬉戲,與麻雀笑玩,更與那不會人語的小草小花玩耍,不知故園是何物,亦不知故園在何處。
啟蒙之后,熟讀詩書,以為自己永不會遠(yuǎn)離校園,故園在自己的手掌心上,亦在父母的眼眸處,只知書本中的故園那般遙遠(yuǎn),遠(yuǎn)到不知年歲有多長,遠(yuǎn)到不知彼時是何時,卻也暢想著遠(yuǎn)離故園是何種光景,暢想著那時的心情又會是何等,期盼卻又懼怕著,懼怕遠(yuǎn)離故園之后的日子,卻也期盼著未來孤身闖天涯,如武俠世界那般不懼歲月長,不懼時光老,更不懼夢想有多遠(yuǎn)。長大后,已知曉世事,余光中先生的鄉(xiāng)愁不禁動容,卻也更向往之,想知曉故園的呼喚是何等風(fēng)光,亦想知曉遠(yuǎn)離故園又是何等光景,就這般,日子在手心里一天一天清減下去,從時光的縫隙里游走,也彌漫在眉眼里,也逐漸離開故園,去了所謂的夢想之地。
離開故園之后的日子算不得圓滿,也作不得悲傷,遠(yuǎn)離故園的這些年,白日里忙于工作,日漸消瘦,眼眸里的光也一日一日地暗淡,故園似近在眼前,又似遠(yuǎn)在天邊,觸手可見又模糊不清。午夜夢回之時,故園常在心中,又憶起舊時的鄉(xiāng)愁,才知故園又在何方,心中的憂愁也與日俱增,只是依舊未見故園,拿起紙筆,故園在手中,卻又不肯寫下,仿佛是在同執(zhí)拗的自己賭氣,但故園真的遠(yuǎn)離了,年少不知愁,如今各種滋味已在心頭。
后來的后來,故園在腦海中逐漸模糊起來,甚至連故園的音容笑憶都一并忘記了罷,偶爾憶起,只是星星點點,隨著年歲漸長,愈發(fā)的想念故園,有時偶遇到故園的老友,陌生又熟悉,那種滋味一并涌上心頭,我又開始悔恨起來,故園的飲食在我心頭已盤桓多年,偶爾食之,卻又味同嚼蠟。原來故園的味道早已遠(yuǎn)去,只有我這般舊人在日思夜想。那日,見了一個老友,他說故園已不再是故園,即使歸去也惘然,故園的山是山,水是水,細(xì)細(xì)品來,山與水,卻不再是山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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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我與春風(fēng)皆過客,萬物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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