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時,班主任郭敦英是我們的書法啟蒙老師。他寫的一手正楷好字,毛筆字更是頂呱呱,正如他說的,一天不摸摸毛筆,心里就癢癢的。他給我們講,要想寫好毛筆字必須掌握好執(zhí)筆和字法,握筆時要如古人所說的“令掌虛如握卵”、“把筆無定法、要使虛而寬”,這樣便于運筆。那時我們十二、三歲的年齡,那懂得這些“高深”的理論。只記下了老師教我們的書法三要素——用筆、結字、章法。剛開始,我們臨摹的字帖是唐代大詩人李白的《早發(fā)白帝城》,因為每次臨完一頁紙,老師都要認真地批閱,用紅筆勾出寫的好的字。我記得,每次下來,我本上的紅圈最多,有一次,所臨摹的28個字帖全部用紅筆劃了圈,這令我非常開心。我依然記得他說過,練習書法要懂得掌握臨習字帖的風格,學到一定程度就要要求字的線條流暢、優(yōu)美才算好字。在他的帶領下,盡管我們的書法課堅持了三年,可是在那個貪玩的年齡,我沒有好好地去珍惜,辜負了老師的一番苦心。初中畢業(yè)后,習練書法的習慣也沒一直堅持下來。這么多年來,字沒寫好,倒是培養(yǎng)了自己靜坐的功夫。
上了警校,學習不是太緊張,當時龐中華的硬筆書法暢銷全國,看著別的同學課余時間沒事都在練字,自己跟風一樣也買來了他的字帖臨摹。寫了一個多月就有點煩了,無論怎么寫都寫不出人家那種舒展、流利的效果來。后來,在書店見到了華繼善的書法字帖,覺得他寫的正楷更為工整、筆畫簡練,適合初學者臨摹,于是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但寫了一段時間,總是摸不著頭緒,把握不住要領,時斷時續(xù)地也就堅持了不到兩年……
因此,我的字也就處在那種一直忽飄忽擺中,難以形成獨特的風格來。古人講“字如其人”,意思是說認真辦事的人字跡很工整;生活散漫的人字跡歪斜。性格瀟灑的人字跡飛舞,性格固執(zhí)的人字跡呆板等。能寫一手好字需要很大的功夫,特別是需要手腕上的功夫。寫字可以讓人知道“功到自然成”的哲理。寫字可以培養(yǎng)一個人靜坐的功夫,寫字能夠動腕活筋骨,給人一個健康的體魄。
寫字的好處很多,道理都懂,可是終究不愿意下點功夫去學習。參加工作后,自己偶爾會隨著心情好時練一練,歐陽詢的楷書適合我學習,顏真卿、柳公權的字我練習過,但寫得不很像。在電腦沒普及的那段時間,工作上的相關材料都是靠手寫,工作之余,也沒有專門刻意把練字認真堅持下來。后來,信息社會普及了電腦,計算機技術使寫字成了工業(yè)化,寫字的功能逐步被鍵盤、打印機所替代。為了規(guī)范、統(tǒng)一,也為了省得用手寫,手寫材料漸漸淡出了視線之外,有的人甚至連信封上寥寥幾個字也要把字打在白紙上,用刀裁下來再粘上去,誰還愿意浪費時間手寫呢!
如此,鋼筆字停練就是十多年,手越來越生疏,每次遇到必須用手寫時,下筆才感覺軟弱無力,沒有筆力和勁道。此刻,才會追憶那些曾經(jīng)練字的日子。每一次走近人文古跡,欣賞著名人雅士的各類原始手跡時,我總是不勝感慨:好在過去沒有電腦,否則今天哪有這些珍貴的歷史真跡留傳下來啊。其實,手寫出來的字,一筆一畫都充滿著思想和感情,尤其那些書法藝術更是表達著作者熱愛生活、熱愛自然的高尚情操。
經(jīng)歷了歲月沉淀的閱歷,能象一朵默默開放的白玫瑰,在無欲、無求、無聲中慢慢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那你就算沒白折騰。在這個人心浮躁的社會,能夠不隨波逐流,靜下心來,腳踏實地的去做真正自己喜歡的事,那才是天賜的陽光雨露。
看了作家卞毓方的一篇文章,寫他在看望著名畫家楊延文時想拜畫家為師,學兩手,楊延文送了卞流方一句真言:“千萬不要從頭學起”,那樣得不償失,時間上也來不及。你自己有了一個高度,知識、閱歷、修養(yǎng)的高度,你要學畫,就要從自己的高度上起步。好比你在高山上想解決水源,不要下到山澗去取,你要設法把泉水接到山上來,或者在山頂豎一個銅鑄托盤仙人,奉天承露。
想來世間,無論做什么,最深刻的學理莫過于奉天承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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