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字典里,是這樣解釋胭脂的:由胭脂蟲雌蟲的干燥身體組成的一種紅色染料;一種化妝用的紅色顏料,也用來畫國畫。又一說法:所謂“胭脂”,實際上是一種名叫“紅藍”的花朵,它的花瓣中含有紅、黃兩種色素,花開之時被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缽中反復(fù)杵槌,淘去黃汁后,即成鮮艷的紅色染料。
最初的胭脂僅是作畫而已,不知被哪位女子拿來粉飾自己的臉頰,從此胭脂與女子便息息相關(guān)了。至于國畫里的朱紅,卻漸漸被人淡忘,在賞畫時,罕見有人想起胭脂。
胭脂促就了紅顏,而紅顏成了女子的別號,由是,胭脂便似了女子的專屬。若是形容哪個男子不夠陽剛,會用上脂粉氣,滿是諷刺與貶意,典型的代表就是賈寶玉,因為貪愛胭脂惹出多少禍端。與胭脂有關(guān)的人與事,或多或少帶著淡淡的幽怨,半是薄命半是禍水。
小時候從聊齋里看了《胭脂》,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卻因了機緣捉弄,幾番坎坷,雖然結(jié)局是聊齋里難得的完美,也忍不住讓人長嘆:紅顏果真禍水?!都t粉》里的老蒲,從翠云坊里撿回了小萼的胭脂盒,也將自己的命運推向了悲劇。八年后,秋儀對老蒲的兒子說:那是胭脂盒,小男孩兒是不能玩的。語氣中的凄惻,遠非幾句感嘆能夠完結(jié)。
印象最深的,當(dāng)屬《胭脂扣》。十二少送的胭脂盒,如花戴了五十三年。最終扯下胭脂盒,交還寫十二少,如花凄楚的眼神,十二少老眼蕩漾的淚珠,那一幕令多少人掩面不忍睹。一只胭脂盒,三年的糾纏,幾十年的等待,再加上那深情的音樂,一切被演繹得凄美不堪?!笆难曰米鳠熢谱?,費盡千般心思,情像火灼般熱,怎燒一生一世,延續(xù)不容易……”
與胭脂相干的詞很多,胭脂雨、胭脂淚、胭脂痕、胭脂醉、胭脂劫……單看這字面,便勾起浮想聯(lián)翩。其中的傷感,卻也不言而喻,左右不過一抹哀愁。李煜的“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边€有無名氏的“空馀古岸泥土中,零落胭脂兩三片。”“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無端和淚濕胭脂,惹教雙翅垂。”讀這樣的詩詞,怎能不輕皺了眉黯然神傷?
冬日的陽光一無遮攔地傾泄,日落時分,漫天彩霞,天邊那抹紅,我稱它作胭脂紅。不過瞬間,融入到深沉的夜幕里,不露痕跡。我留戀那樣的景色,習(xí)慣在陽光明媚的午后,臨了窗,期待那抹胭脂紅……
2006-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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