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四年(1449年)七月,得知也先率軍進攻的消息,王振慫恿少不更事的朱祁鎮(zhèn)決定御駕親征,七月十六日,朱祁鎮(zhèn)帶著眾多文武大臣及50萬(實際20萬)大軍浩浩蕩蕩地殺敵去了,因為師出無名,大軍是帶著怨氣走的,學士曹鼐曾經向御史們動議想在半道上抓住王振,然后在皇帝面前打死他,大軍就可以平安地返回,可惜的是這些御史沒有人敢附和曹鼐的舉張。
大軍順利地到達了宣化,在進軍大同的途中,這些當兵的看到被也先偷襲殺死的士兵尸體的慘象,很多人心里都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懼,八月一日,明英宗抵達大同,這時前方戰(zhàn)敗的消息蜂擁而至,王振終于感覺有點害怕了,決定立即班師。八月初三日明軍開始班師回朝,這時王振的腦子又發(fā)熱了,因為王振的老家在蔚縣,如果王振能帶著皇帝到自己的家鄉(xiāng)炫耀一下,那可是真正地光宗耀祖了。剛打定主意,王振的腦子里面又突然想到50萬大軍要是經過他的家鄉(xiāng),那么他們家鄉(xiāng)的老百姓的莊稼一定要遭殃,為此,王振又立即吩咐后隊變前隊,倒著退回到大同奔宣府,50萬人那可是一個相當大的規(guī)模,軍隊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被折騰一溜夠,明軍早已潰不成軍,這給也先以絕佳的偷襲良機。
八月十四日,明軍到達了土木堡,這個地方距離懷來城還有10公里,此時天色將晚,明軍原本想進入懷來城防守,王振此時偏偏不讓大軍進城,因為拖著他的個人物資的千余輛車還沒有到,大軍只好在土木堡駐扎下來等待。此時,愚蠢的王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也先的伏擊圈,土木堡這個地方缺水,在包圍了明朝大軍以后,也先假裝著派人跟明軍講和,以此來加強對明軍的圍困,斷水一天一夜以后的明軍,幾乎無任何戰(zhàn)斗力可言。八月十五日,也先的騎兵沖進包圍圈對明軍進行大肆地屠戮,早已亂了陣腳的明軍被踐踏而死的“蔽塞川野”,個別想反抗的士兵,身上被箭射得象刺猬一樣。
在突圍無效后,朱祁鎮(zhèn)坐在地上被俘,明軍在此戰(zhàn)中死了數十萬人,隨從的高干被屠殺的有公爵1人、侯爵1人、駙馬1人、伯爵4人,兵部尚書、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內閣學士各1人,此外還有各級官員50余人,天殺的王振自然也死在了亂軍之中。
這就是差點改寫明朝歷史的“土木堡之變”。
朱祁鎮(zhèn)被俘后,他的弟弟朱祁鈺當了皇帝,當年朱祁鎮(zhèn)被也先送回來了,被朱祁鈺囚禁在深宮中,與外界失去了聯絡。八年后,朱祁鈺病逝,在朱祁鎮(zhèn)的舊心腹太監(jiān)的幫助下復辟成功,于是,當年北京保衛(wèi)戰(zhàn)的功臣于謙被判了極刑,一些奸賊走到了政治舞臺的中心。
歷史有時候很有趣味,差點害死朱祁鎮(zhèn)的王振不僅沒遭到朱祁鎮(zhèn)的唾棄,反而引發(fā)了朱祁鎮(zhèn)的思念,他竟然命人在智化寺為王振立了牌位,智化寺得以保存,且一直存續(xù)到清朝乾隆年間。乾隆因為痛恨王振的惡,才終止了智化寺的修繕投入。
文革時,智化寺的三世佛被移到大覺寺的大雄寶殿,大雄寶殿有乾隆題寫的匾額叫“無去來處”總感覺乾隆是沖著王振去的,歷史怎么這樣的讓人說不清呢?
假如當年王振不是權傾朝野,他也不敢將宮廷音樂偷到自己家的家廟里演奏,偏偏是這個逾制的行為,讓只能有達官顯貴欣賞的音樂流落到民間,在音樂的發(fā)展上,王振是有“歷史性”貢獻的。
話其實不可以這么說,不然,我們就對不起歷史上因為王振而冤死的忠魂。
智化寺最初是王振的家廟,按照我的理解,家廟里一定是祖先牌位之類的東西,從現在的遺址看起來,這是一座比較典型的佛教寺廟,不知道當年王振家的家廟究竟是什么樣的格局?藏殿的轉輪藏據說是藏傳佛教的風格,要是這樣的話,這座轉輪藏就是清朝以后才建的,誰還會在明朝臭名昭著的太監(jiān)家廟里建這么寶貝的物件,這是我沒有想通的一個問題。假如是王振自己建的,那時候跟西藏交流不多,轉輪藏上面的圖案為什么都是藏傳佛教樣式的?
還有一個問題我沒有想清楚的是,盡管朱祁鎮(zhèn)情商特別高(也先把妹妹嫁給他),但是,王振把他害得那么慘,朱祁鎮(zhèn)復辟后為什么還對王振念念不忘,僅僅從朱祁鎮(zhèn)這一方面思考,我覺得是不夠的,難道歷史丟掉或者掩蓋了什么?我也說不清。
智化寺真的不大,可人家藏的寶貝多。最主要的是,他跟明朝的第一個壞太監(jiān)王振有關系,一下子將不大的寺廟擴大了可以訴說的話題,這是非常好的一種旅游體驗。
智化寺是一個朋友介紹我認識的,這是一種緣分,這個緣分對于我是有很大的激勵作用的,因為,我感覺到了自己寫作的價值。以前有人見我在寺廟拍佛像覺得這是對佛的不敬,其實不然,沒有我的宣傳,有幾個人知道北京繁華的鬧市中,還有一座這么漂亮的寺廟靜靜地存在呢?
參考文獻:朱曄著,《理說明朝》,中國水利水電出版社2012年3月第一版。
智化殿的彩色羅漢像,有歷史、有經歷、很生動。
現在智化殿供奉的縱三世佛,因為不是佛教寺廟,所以佛像前沒有香煙繚繞。
這是我最喜歡的殿宇。
這是國寶——明式轉藏輪
這是八面中一面的樣子,每個格子下面有個拉環(huán),拉出來像抽屜一樣,里面放有大藏經經卷。每個抽屜就是一個佛龕,設計的真美!
轉輪藏擱置在花崗巖的基座上。
轉角和頂端都雕刻著精美的佛教圖案。
中間是大鵬金翅鳥,兩邊是龍女圖案。
頂端端坐著毗盧遮那佛。佛頂是盤龍藻井,這個跟被偷到美國的藻井應該是一樣的漂亮。
這是廟里提供的照片,一般人沒有這么好的拍攝角度。
轉角的上面的龍嘴里,像是叼著一只靈芝。
再細看看燃燈佛。
朱曄(古磨盤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金融作家協會理事;2008年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已出版著作6部,累計出版200萬字。
已出版作品
歷史散文(3部):《理說明朝》、《理說宋朝(北宋篇)》、《理說宋朝(南宋篇)》
旅行隨筆(1部):《一車一世界》
長篇小說(2部):《最后一個磨盤州人》、《銀圈子》
期刊發(fā)表作品若干:散見于《文藝報》《廈門文學》《中外文摘》《金融時報》《安慶日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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