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路駝鈴鳴沙山
作者：夏桐柏（湖 北）
經(jīng)過一夜的馳行，飛速的列車沿著千年的絲綢古道，穿越河西走廊，把我從昔日的“金城”蘭州帶到了西北大漠，來到了千里之外的塞外明珠敦煌古城。
列車抵達(dá)敦煌車站時是第二天早晨六點多鐘。我揉著惺忪的睡眼，扭動著一夜因惓臥列車硬臥而感到還有點腰背酸楚的身子，隨著下車的客流走出了不算大的車站。一置身空曠的站前廣場上，頓感視野條忽開闊，空氣清新?lián)浔?。天空中晨曦泛射出的金輝，將朵朵白云映畫成飄蕩在蔚藍(lán)天空的團(tuán)團(tuán)金花；微風(fēng)拂過，不遠(yuǎn)處似軍伍樣的一溜公路行道樹，搖曳著碧幽幽的枝葉，瀉過的曦輝更為綠蔭披上了一片耀眼金芒。果然敦厚煌熠的戈壁古城顯廣博但并不蒼涼，千年沙洲現(xiàn)如今已然是敦龐煌榮！這第一眼即已徹底顛覆了我以前對敦煌是黃沙蔽日，綠慘紅愁那井底望天的蒼白認(rèn)知。
甘肅省敦煌市是古絲綢之路上的名城重鎮(zhèn)，也是今天的旅游勝地。這里有大漠落日的悲愴，也有流光溢彩的故事，更有輝煌燦爛的歷史，還有光彩奪目的篇章。如果說蜚聲海內(nèi)外的莫高窟，呈現(xiàn)的盡然是我國古代燦爛的文化藝術(shù)遺產(chǎn)，那么名聞遐邇的敦煌鳴沙山、月牙泉，則是敦煌驚艷于世的又一張奇妙的自然地理風(fēng)光名片！這張金燦燦的名片，經(jīng)年吸引著海內(nèi)外游客紛至沓來，且無不驚嘆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神奇力量！
在驅(qū)車前往景區(qū)的路上，導(dǎo)游告訴我們，鳴沙山位于敦煌市南郊約7公里處，地處巴丹吉林沙漠和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過渡地帶。鳴沙山東枕古文化藝術(shù)遺址寶庫“敦煌莫高窟”，西接黨河口，綿延近40公里，其山體座落面積約為200平方公里。沙山高度100米左右，最高處沙峰也竟達(dá)170多米。
“傳道神沙異，喧寒也自鳴，勢疑天鼓動，殷似地雷驚”。早在唐代的這位無名氏詩人，就有了對敦煌鳴沙山奇觀這樣形象而生動的吟誦：當(dāng)鳴沙山遇狂風(fēng)嘯動時，沙山即會發(fā)出巨大聲響；而當(dāng)輕風(fēng)吹拂，沙山卻又似管弦絲竹，奏鳴出悅耳動聽的和聲。鳴沙山即由此而得名。
沙粒堆砌而成的浩瀚無垠的鳴沙山，似乎在汨汩的流淌，悄悄的雕鏤著沙的山、沙的梁、沙的茆、沙的川、沙的海……。山坡上的沙浪，如輕波逐流，時而湍急，時而潺緩，時而縈迴渦漩。沙山光柔而有韻律，沙峰或如長蛇，或如刀鋒，或如鱗翅，彎彎相連，刃刃相接，溝溝相繞，鏈鏈相扣，高低錯落，陰陽映顯，延至天際。
鳴沙山沙峰起伏，宛若座座金山，似鋪展在蒼穹之下的一匹匹寬幅的金色緞綢；更如一臥臥膚若凝脂的端莊嫻靜之閨秀。在熾烈的陽光照射下，呈波紋狀的一道道沙脊，明暗交互，極富質(zhì)感。有的狀如月牙，彎彎逶迤，連接成一條條沙鏈；有的形如金字塔，高高聳屹，棱角鋒銳；有的似若踡伏蟒龍，綿延而臥，翹翅向天；有的宛如斑斑鱗翅，丘丘相疊，似金峰潮涌。
天邊歸雁披殘霞，黃沙萬里長。大漠陣陣駝鈴聲，聲聲敲心坎。盼望踏上復(fù)興路，飛縱萬里山。在鳴沙山景區(qū)，導(dǎo)游把每五峰駱駝連結(jié)成一隊，然后牽著這隊駱駝走在前面，游人各自騎在駝峰上，由著駱駝踩著一窩窩走過了的駝腳窩印，走在一溜延伸著的漫漫黃沙的山峰上。駝隊就像一艘艘航船，在沙海的波谷里現(xiàn)隱起落。遠(yuǎn)遠(yuǎn)望去，駝峰上的游人似乎已經(jīng)頭頂天穹，又好似前途漫漫，他們將一份份新奇，伴隨著一摞摞思憶，一片片追求，一縷縷希望，帶入了莽莽沙山，又前出在湛藍(lán)的天穹之下。他們從一丘峰巒走向又一丘峰巒，他們雖說只是在盡情地享受著一場秀美山川暢游之旅，但這又難道不就是那不忘初心，延續(xù)夢想的一場精彩體驗嗎！
如果沒有2000年前張騫出使西域，硬是在廣漠之中踩出了一條聯(lián)結(jié)西域的艱辛“國道”，難道會有這一始終對我華夏民族充滿激勵、驕傲之情的“絲綢之路”嗎？如果沒有近40年來改革開放的實踐，難道會有國人感受自豪、幸福的新時代嗎？眼前這一幕幕執(zhí)著攀登、豪情追求的場景，其實就是真實地延續(xù)著中華民族數(shù)千年偉大歷史文化的又一種意義的精神傳承！
遠(yuǎn)處一丘丘起伏的沙峰，在藍(lán)天下綿延，駝隊走過蕩響的鈴聲已是由近而遠(yuǎn)，駝隊上游人們的身影也在茫茫沙海里逐漸渺遠(yuǎn)。雖說沙山廣漠蒼涼，但有著堅定信念和目標(biāo)的人們，又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他們最終走向成功的坦途呢？由是漫漫萬里的黃沙路，留下的不僅是開拓者堅定執(zhí)著的腳印，還有那昭示后來人的呼喊。蕩響在古道上那悠遠(yuǎn)的駝鈴聲，留下的不僅是對蒼涼大漠乏味的迴蕩，更是激勵今人卷起袖子加油干的號角！
敦煌鳴沙山和月牙泉是大漠戈壁中的一對孿生兄妹。
在鳴沙山的北麓，被鳴沙山群峰環(huán)抱的一塊綠色盆地中，靜臥著一泓碧水清泉，因其泉池形狀酷似一彎新月，故而得名“月牙泉”。月牙泉長約150米，寬約50米，以敦煌市的黨河為源頭，使得水源不斷得到充盈（但現(xiàn)在泉水水位下降，為搶救這沙漠第一泉，敦煌市已在接建人工水源）。
月牙泉泉水碧綠，如翡翠般鑲嵌在金色的沙丘上。泉邊萋萋蘆葦叢生為沙漠憑添了難得的一片綠色。微風(fēng)吹過，泉池清波粼粼，碧水映黃沙，蔚為大觀。更為稱奇的是，月牙泉在四面黃沙的圍困中，泉水清澈明麗，且千年未涸，即使遇強風(fēng)，也未有被黃沙淹沒。因此，此山、此泉擁有“山有靈而故鳴，水有神而益秀”之譽；獨月牙泉更有“泉映月而無塵”，“亙古堆沙不填泉”的奇觀著稱于世。由此也就有了山泉共處，沙水共生的塞外風(fēng)光之一絕！
月牙泉，夢一般的迷情。千百年來不為流沙而淹沒，不因干旱而枯涸，在茫茫大漠中有此一泉，在黑風(fēng)黃沙中有此一水，在滿目蒼涼中有此一景，真可謂深得天地之靈氣，令游人無不驚艷羨嘆，神醉情蕩！
晴空萬里蔚藍(lán)天，艷絕人寰月牙泉，
大漠四面黃沙困，一池清泉碧漪漣。
無容諱言，大漠戈壁在歷代都曾被視為畏途，也為人跡所罕至，即使有被今人所賞識的逶迤鳴沙山，即使有被歷代稱奇的碧水月牙泉，但數(shù)千年來，鳴沙山只能讓人生畏，月牙泉也只能“養(yǎng)在深閨”。也只有到了現(xiàn)代，也只有在中華民族騰飛的偉大時代，這鳴沙山才會演變成為當(dāng)?shù)孛癖娬嬲摹敖鹕健保@月牙泉也才會讓神奇延續(xù)永遠(yuǎn)，這蒼涼大漠中的古“絲綢之路”，更才會成為我們永續(xù)發(fā)展路上民族驕傲的豪偉象征！
2018年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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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風(fēng) 采 簡 介
《 武 漢 文 學(xu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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