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老了。有陽光的日子,她總愛坐在陽臺上曬太陽,或者給她養(yǎng)的幾盆花翻土,更多的時候,還會端出她的針線簸籮,戴上老花鏡,對著陽光補補襪子,走上幾針。
我不知道那個簸籮有多少年了,它是用柳條編的,圓圓的,經(jīng)過多年的使用,原本質(zhì)樸的麥黃色也灰暗了,結(jié)實耐用的簸籮陪母親走過了幾十年的歲月,見證了我們姊妹們的成長過程。簸籮里盛著的都是母親的寶貝:大到鞋底、剪刀,小到褲鉤、紐扣、花布、頂針應(yīng)有盡有。
母親的手很巧,她會裁、能繡。小時候,家里窮,但每年過年,母親都會計劃讓我們姊妹們都穿上新衣服。因為我和妹妹比較小,過年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們的舊衣服,舊衣服都掉色了,母親就把衣服里子翻出來,衣服破的地方繡幾朵小花把洞補上,這樣,舊衣服變成了新衣服。
我們就象一只只小鳥,陸續(xù)從那個簸籮里飛走了,而母親,始終守著那個褪色的簸籮,守著那些針線,編織著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望著陽臺上白發(fā)蒼蒼的母親,戴著老花鏡,低著頭在執(zhí)著地縫補著,一針針,一線線,細致地編織她的生活,她的夢想。
今生,無論我們飛出多高,飛到哪里,都無法飛出母親手中的那個熟悉的針線簸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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