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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性左手有六個指頭的六指哥，年逾古稀，仍然眉清目秀，背不駝，腰不彎?？疵嫦嘁人膶嶋H年齡小十多歲。
他至今單身一人住在免費的老年公寓，享受著黨和政府給予的待遇，過著幸福的晚年生活。
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我走進了他的住所，試圖向他求解困惑我心中多年的疑問：一表人才的他怎么就沒有成家呢？
六指哥認為他的婚姻失敗是他心中一生的傷痛，并不光彩，不愿提及。但經(jīng)不起我的軟磨硬泡，最后向我慢慢道來：
我的第一次婚姻是1971年的陽歷年，我終生難忘。文化大革命已經(jīng)接近后期，但破四舊、立四新的風暴仍未減弱。我的家庭成分，是富裕中農(nóng)，屬于被團結(jié)對象。媒婆給我介紹一個同樣家庭成分的姑娘叫云秀。結(jié)婚的日子已經(jīng)定了。一切準備就緒。當時提倡，喜事簡辦新辦，當然我也不能例外。更何況當時的經(jīng)濟條件都不寬裕，凡事都想著借當時的形式走走過場而已。
我向別村當村革委會主任的表哥借了一輛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咱村兒借了一輛八成新的“飛鴿”牌自行車。
新自行車讓我堂弟騎著馱新娘子，另外一輛讓我的發(fā)小兒帶嫁妝。所謂嫁妝，相當簡單，娘家陪送鐵鍬、抓鉤、鋤各一把，別無它物。與現(xiàn)在比，可以說有天壤之別，那時、叫勞動人民永不褪色的“老三件兒”。
結(jié)婚那天，我早早的吃了飯，等著一應(yīng)人員。我欣賞著新婚對聯(lián)兒：“攜手并肩干革命，志同道合迎未來”。一會兒我堂弟及我發(fā)小、我堂叔都先后到場。那時不像現(xiàn)在，娶女婆、及娶送男女客一大群，算卦、查好日子、看吉時等等，一概全免。如有不從，小心扣上復(fù)古的“帽子”接受批判。
“天色不早了，出發(fā)吧。”我堂叔對我說。然后就點了三聲炮。
我朝堂弟與發(fā)小說：“走吧，將你嫂子娶來，咱們就萬事大吉了”。
在場人員七嘴八舌的說：“看看，新郎官心急了吧?！痹谝黄瑹狒[聲中，娶親的隊伍向云秀的村莊進發(fā)了。臨走，我對堂弟說：“咱這一帶路況坎坷不平，別將你嫂子弄丟了?！碑斎贿@是玩笑話，誰知后來竟一語成讖。堂弟說：“放心吧哥，中午12點前，準時讓你們倆拜堂成親?！彼驂ι腺N著的毛主席像一指說：“毛主席他老人家還等著你倆向他鞠躬呢！”
真是天有不測風云，娶親的隊伍剛出發(fā)不久，原先風和日麗的天氣，突然刮起了北風，并且越刮越大。我心想:這回苦了兩位兄弟了，來時正好頂風。去云秀家的路，也就五公里的路程。大約不到兩小時的時候，我那發(fā)小就帶著勞動人民的永不褪色的傳家寶新式“老三件兒”，風馳電掣般的來到了。稍后，大家不約而同的問：“新娘子呢？”
“在后邊呢，一會兒就到。”他說。
大約20分鐘的之后，堂弟風風火火的來到大伙跟前。停住了自行車說：“嫂子，下車吧，你看，大家都在這兒接你呢”。然后一回頭，頓時大驚失色。怎么不見了新娘子呢？
這時，大家心急火燎地催問：“你娶的新媳婦呢？”堂弟這時心里就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帶著哭腔說：“我也不知道新人怎么沒了?！弊载煹爻樕洗蛄艘魂?。我與父親還來不及怨懟先安慰他說：“別急，好好回憶一下，有可能在哪個地方出了意外”。然后我又說：“咱們多去幾個人，沿路附近的村莊找一找，多打聽一些人。這么冷的天兒，她不可能站在路上一直等著?！碑敃r不像現(xiàn)在有這么多通訊聯(lián)絡(luò)工具，我急忙去公社廣播站發(fā)“尋人啟事”。
到了下午出去的人，陸續(xù)返回，結(jié)果是相同的：沒找到。
大約下午三四點鐘時，岳父派人來詢問怎么回事兒。他們是在小廣播上聽到尋人啟事的。我及父親等一應(yīng)人員，忙抱歉地說明情況。最后又一起分析有可能去的親戚家。無奈岳父家的來人只好悻悻而歸。冬天的夜幕降臨的早，等了一天的尋人啟事也沒有結(jié)果，一家人在惆悵中無奈地進入夢鄉(xiāng)。
冬天的夜，本來就漫長，我更是寂寞難耐?，F(xiàn)在想起來，不知怎么熬過來的?！皻g娛嫌夜短，寂寞恨更長。”這句話我真是領(lǐng)會至深，終生難忘。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就起床了，看見母親一臉愁云，父親在床頭上抽著悶煙，一聲不吭。昴日星官已經(jīng)升起老高，風勢漸弱，看來，風刮對時的農(nóng)諺還是非常準確的。
果不其然，到了九點左右，風停日暖，藍天無垠，白云朵朵。天氣如此美好，卻沒能驅(qū)散我心中的陰霾。
突然，門外人聲嘈雜，一片問候之聲。原來門前早已聚集了左鄰右舍的人群，有表示關(guān)心的，有打聽結(jié)果的，當然也不乏有看熱鬧的，索獵奇聞的。用現(xiàn)在的話說，蹭流量搞主播的。
這時，有一騎自行車的人來到人群前，詢問我家住處。旁邊我一遠族堂伯擠近跟前，握住那人的手:“老同學，你咋來了？”一陣寒喧之后，說明來意。我堂伯忙將那人領(lǐng)進我家，我正迎面而來。堂伯簡單介紹之后，一起到屋內(nèi)端水倒茶，噓寒問暖。
稍后，我堂伯同學說:“依我之見，趕快派人將新娘子接回來，”
從那以后，我就按堂伯同學所說，趕緊照辦，安排娶親人走后，堂伯同學便細說緣由”。
“我是云秀堂姨夫的哥哥”。堂伯的同學自我介紹說。
昨天。你堂弟馱著你媳婦兒一上車就飛快地追趕先行的那小伙子去了。
走到我村頭的路上，那段路是上坡。又顛簸的厲害，也恰好是頂風，他當然不惜力氣地奮力上沖。將你媳婦兒顛簸下來，渾然不知。你媳婦兒心想：上去坡，他能不回頭看看，誰知他竟然沒回頭！一如既往猛力追趕，她也沒好意思喊，就站在那里等著。眼看越走越遠，消失在視線中。也沒見你那堂弟扭頭來找。那呼嘯的北風。吹得直打寒顫，她只好跑到了我弟媳家去避風寒。
來到我弟家之后，我弟媳一人在家，云秀也不善言語?？创┐饕矝]啥異樣。那時結(jié)婚，不時興化妝，更不興有紅蓋頭，簡單問了幾句，看著她外甥女眼睛紅紅的，以為和她母親生氣了，方來到這里，也不敢細問。心想在這兒住下一兩天，慢慢兒勸勸她，送她回去。
你媳婦兒心想：我在這里停不多久，總不能不來找我，他們一來，我馬上回去，所以。她姨一問啥，她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心不在焉。
我忙說：“家里的小廣播播的尋人啟事沒聽到？”
堂伯的同學一拍大腿，嗐了一聲說：“家家都有小喇叭，就他家沒有安?！?/span>
我和父親及在場的齊聲說：“怪不得難找啊！”
今天一早你岳父就來到我村，見云秀果然在這里。我弟弟找我商量說:現(xiàn)在怎么辦？我說趕快吃飯，讓我送信兒去。
說話間，我堂弟一行三人就來到了。
堂伯說：“總算了卻了大家的心愿，你們倆就像毛主席他老人家鞠個躬，回屋吧，我們都回去了。”
我誠懇挽留，最終還是沒留住，至今想起，仍有遺憾！
到了晚上，盡管門外有聽房的未成年小伙，我面對失而復(fù)得的妻子，互相有說不完的話。更想急切地了卻處男處女的身份。但云秀沒有文化，思想不像現(xiàn)在那么開放，認為做愛是羞恥難當之事。對我提出的要求，先是很強烈的反抗，最終免強同意。我就急不可耐地，連續(xù)做了兩次。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云秀說她有點兒頭暈。這時我不敢大意，忙端起罩子燈朝她臉上一照，臉色蒼白，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流血過多，或者是害怕聽房的聽到，她說話少氣無力的樣子。
我也害怕，從沒聽人講過新婚之夜，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
情急之下，我想起借的自行車還沒送還，趕快叫起父母及我堂弟，說明情況，連夜去了公社衛(wèi)生院。
最后，醫(yī)生告訴我：“小伙子幸虧來得早，來晚了會出人命的。”
我忙問醫(yī)生怎么回事，醫(yī)生說：“這是由于動作過于粗暴,姿勢沒調(diào)整好，又加上她的會陰處靜脈分布表淺。造成靜脈斷裂而出血不止，好險哪小伙子，像這種情況并不多見，發(fā)生率大約十萬分之一”。
聽完醫(yī)生的講述，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醫(yī)生看我緊張的樣子，面對趕來站在一旁的堂弟說：“你沒結(jié)婚吧，小伙子？你結(jié)婚時可別學你哥呀”。說完哈哈的笑了起來，我倆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時我心里輕松了許多。
待云秀出了院，也過了原定的回門日子。岳父捎來信說；等大年初二再回門吧。
云秀在家住了好幾天，一直不讓我碰。我也心存余悸。
一天晩上，云秀說明天回娘家。我忙說再要一次。
妻子臉一沉：“剛結(jié)婚就制造出兩大新聞了。你還嫌丟人丟的輕呀？”
我又說：“三天后我去接你?！彼f：“你看誰家沒回門的女婿登過岳父家的門兒呀？你千萬別去接我,讓別人說你們家不懂規(guī)矩，接我也不回來！”
確實，結(jié)婚后，沒回門的女婿是不許踏岳父家門的。不像現(xiàn)在，結(jié)婚前都不記得去岳父家多少次了。現(xiàn)在這么自由，真讓人羨慕。
雖然離春節(jié)也就半個月的光景，但我心里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在朝思暮想的期待中，云秀總算回來了。春節(jié)終于來到眼前。
初一這天早晨，我仍和往年春節(jié)一樣，早早的起床了。不一樣的是，今年起早的是我和云秀兩人。開啟了人生的新篇章，心里那個高興勁兒自是難以言表。
初一的下午父母就給備下了明天回門應(yīng)有的各樣禮物。準確的說是年前就備齊了。傍晚時分，老天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鵝毛大雪，并伴隨著呼嘯的北風，好像給我們警示:今天的雪就是對你倆明天的挑戰(zhàn)和考驗。我們早早的入睡，期待著黎明的到來。
初二，我起床掃雪。一看風停雪止，空氣異常清新，旭日冉冉升起。說話時呼出的氣體驟然變白。寒冷侵襲著面頰和雙手，絲毫抑制不住我內(nèi)心的青春活力。我以最快的速度清掃院中的積雪，開辟通往大街的路徑。驅(qū)散襲人的寒意，散發(fā)著我活力四射的陽剛之氣。
吃過早飯，云秀歸心似箭。獨自踏著積雪先行了。
大約九點多，我和堂弟向目的地進發(fā)。走到村前，我與堂弟商量說：“今天鬧新郎時，遭雪團子襲擊是無疑了?；径Y數(shù)進行完之后，你先坐我的席位抵擋一陣如何？”堂弟未加思索的說：“沒問題，不就是一會兒嘛?！蔽艺f：“謝謝兄弟。”
誰知，這一小聰明的決定，為我們的離婚埋下了不可扭轉(zhuǎn)的隱患。
不大一會兒就到了云秀家，稍后開始基本的禮數(shù)，依次拜祖宗，岳父母大人及本族各家以及前來陪客的長輩，然后互相謙讓著依次坐下了。我將堂弟推了一下，按我倆的約定，坐在了我應(yīng)坐的位置。有人提示：“不能坐！”我忙說：“先讓我堂弟坐一會兒。我清理一下衣領(lǐng)子里邊的雪，然后換回?！?/span>
今天好像注定該我背運。堂弟剛坐下，我還沒清理完脖子里邊的積雪。門外看新女婿的小伙子，小姑娘們紛紛將手中的雪團擲向我的主客位。當然是堂弟替我承受了。我在一旁竊喜，心中慶幸自己的聰明。
誰知不幸悄悄降臨。這時，云秀正懷著喜悅的心情，有意炫耀她的新郎，領(lǐng)著她的一群發(fā)小前來觀看。
不看則已，一看頓時火上眉頭，怒涌心頭。坐在主位的，竟然不是她引以為傲的女婿，而是讓她心生怨恨的堂弟，她心中暗罵：這該死的男人，一生僅有一次尊貴的位置，竟讓給別人。我在她心中的地位頓時一落千丈，暗罵我是一個繡花枕頭，外秀內(nèi)草。扭頭回到她的閨房，抱頭痛哭，好不傷心。我岳父母聞聽，急忙詢問。她將剛才的一幕如此這般一說，岳父母也是同樣氣憤之極，但持懷疑態(tài)度。隨即親自觀看現(xiàn)場，幸好這時我已換回應(yīng)坐的位置。岳母回去好生勸了一陣，云秀仍然不能原諒。我太傻的陰影在她心中已深深地扎下了根。
如果說這次的小聰明造成的惡果，尚且還能饒恕的話，接下來的錯誤對云秀來說可以用是可忍，孰不可忍來形容。
剛才那一幕我還蒙在鼓里。接著我又做了一個讓別人看來是更離譜的行為?，F(xiàn)在回想起來，我自己也感覺不可思議。
在酒席開始進行一半兒時，我示意去廁所。實際上我是個坐不住的人，對于當時的場合我極不適應(yīng)?？吞自挕⒂顾椎亩Y節(jié)以及敬酒的規(guī)矩等等，我感到枯燥、乏味、厭倦。我以上廁所為借口，想出去透透氣，便不緊不慢地去了廁所。盡量延長在路上的時間，躲一會兒酒氣熏天的場面。走到廚房門前，我忽然靈機一動，心想廚房不正是我躲避的好去處嗎？這時剛好院中無人，我以最快的速度進了廚房，給廚師幫忙添柴燒火，與廚師簡單交流了幾句，正合廚師之意。就這樣，我在廚房躲了好大一陣子。
大約過了12點，廚師按菜單操作完畢，站在廚房門口兒抽煙。有人問廚師，你看見新女婿了嗎？沒有。那人又說；你看，菜都上齊了，新女婿出去小解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不見人影。怎么開飯？廚師忙朝我說：“你這個幫忙燒火的客人趕緊走吧，準備開飯啦，新女婿一到，萬事大吉了?！庇谑俏艺玖似饋?，走向門外。
我這一出來，猶如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院子中期待找我回歸的所有人的眼睛。
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譴責廚師：“你咋能讓新客燒火呢？出去好幾撥人，都沒找到，你卻將他藏在廚房里。”廚師分辯說：“我也不認識新客，他來到這里，正好給我?guī)土嗣?，我還以為是陪客，在我這兒躲酒呢！”
出去找女婿，這樣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岳父母和云秀。
這下可好，云秀下定了決心，當天說啥也不跟我回來了。
最后，我腸子都悔青了！無奈地答應(yīng)了云秀離婚的要求。
由于我結(jié)婚的經(jīng)歷，接二連三的曝出驚人的新丑聞，我的名聲大振，十里八鄉(xiāng)無人不曉，負面影響極大，從此再也沒有人給我提親。
直到改革開放實行生產(chǎn)責任制的初年，我才又有了第二次婚姻的經(jīng)歷。
有一天，媒人前來提親，當然，我們?nèi)叶枷渤鐾狻?/span>
說的是相鄰公社某村一個二婚女，俗稱“活漢妻”。
常言說二婚娶妻，十有九急，二婚嫁夫，不敢心粗。我的第二任妻子經(jīng)過多方打聽，了解了我的信息，表示理解。在媒人急切、熱情地撮合下，我們倆很快的走在了一起。
當然，我們都互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很愉快的度過了蜜月期，在蜜月期間都互相坦誠的道出了第一次婚姻失敗的原因。
說我傻，她的前夫更傻。
妻子說：原來我的第一次婚姻主要是由父母包辦所致。
他比我小兩歲，不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而且長相稚嫩，看面相比實際年齡更小。
他們家為了促成這次婚姻。托了熟人關(guān)系，讓民政助理在我倆登記時幫幫忙。
他在家中受父母的說教：“若問你年齡，就說和女方一般大。若問屬相，你就揀大年齡屬相說。他都一一記下了。
去民政科登記時，雙方都有長輩或平輩年長的陪伴。
民政助理就按事先安排的事項走一下過場。民政助理先介紹了不宜結(jié)婚的禁忌，然后問姓名，其次問年齡。他都按來前教導的如實所說。又問及屬相，答曰：屬驢。助理聞聽，差點兒笑出眼淚，并說：“確實夠大的。”在場的聽其言，也是哄堂大笑，表情難以言狀。我當時更是猶如五雷轟頂，氣憤之極，哭著捂臉跑出民政科。緊接著陪伴一應(yīng)人員緊跟其后，提心吊膽，唯恐這次婚姻告吹。陪伴我的伯母緊緊拉住我的手不讓走，并好言相勸：“人家還小不懂十二屬相，并不稀奇。再說，你爹有病，已接下男方送的彩禮錢。治病已花得差不多了，你若悔婚，拿什么還人家？你弟弟又小?！?/span>
我再三考慮，最終還是違心地回去摁了手印兒。
結(jié)婚后了解到他竟然還有賭博的惡習。雖經(jīng)勸阻，卻不曽悔改，而且輸贏任由別人說了算。責任田也不會打理。就這樣我倆過了一年有余，也沒懷孕。我前思后想，這不是我理想中的丈夫。于是，我決定離婚，重新找我理想中的愛人。
也許是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吧，就這樣我們倆組合了新的家庭，彼此珍惜，恩恩愛愛過了幾年，而且懷上了我們的孩子。
懷孕五六個月的時候，她騎自行車走娘家。在上黃河大堤時，被一個剎車失靈的拖拉機碰撞身亡，當然孩子也胎死腹中。
后來的兩次婚姻你都大了，應(yīng)該都知道了吧。我這不光彩的婚姻史你就別再問了。
這兩次婚姻我都不在家，不是上學就是外出打工，而且，我善于聽第一手資料。你都這把年紀了，也不準備再婚了，還有什么顧忌的？還是說給我聽聽吧。
于是六指哥嘆了口氣說：“真拿你沒辦法！”
這后邊的兩次婚姻，總的來說都是因錢惹的禍。六指哥說。
我說這從何說起呢？
六指哥接著說：自從第二任妻子去世之后，我自認為還年輕，如果遇到合適的就再娶一個，生個孩子，總之沒個傳宗接代的終究不甘心。
當時也不像現(xiàn)在，出了車禍受害者家屬能獲得不菲的賠償費。若是碰上過得富裕的家庭，心地善良的，興許給些補償。反之，除了鬧僵關(guān)系，后事還得自己料理，我當時就屬于后者。
于是，我就除了打理好責任田之外，想方設(shè)法多掙些錢，為下一次婚姻做準備。
經(jīng)過幾年的打拼，總算有了一些積蓄。外人更是這樣認為。一些“熱心”的媒人就打起了我的主意。他們勾聯(lián)外鄉(xiāng)的幾位媒人聯(lián)合設(shè)計騙局，細節(jié)就不說了。將我坑了個血本兒無歸。但他們也因犯拐賣奸淫婦女罪被懲罰，或入獄判刑，或行政拘留，總之都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這是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事兒。
最后這次是2000年的時候。一個喪失生育能力的婦女，自動設(shè)局來騙我錢的。在我家住了將近兩個月，她說前夫死了，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兒子。我一看，不是過日子的主兒。騙錢是唯一目的。我送她1000元錢，讓她走人。
從此我發(fā)誓：既然錯過了最好的年華，也沒機會再遇到合適的女人了，干脆一個人單身到老算了。
六指哥說完這些，我以開玩笑的口氣說：“六哥，你這一生艷福不淺，得到幾個美女的青睞，我得向你學習呀”。然后我們倆哈哈大笑了一陣。
最后我說：“今天我請客，謝謝你的信任，以后我有空了，以不記真名的方式把你的經(jīng)歷寫成故事，警示后人?！?/span>
總 顧問：王永久 趙建勛
文學顧問：喬仁卯
主 編：月亮石
技術(shù)總監(jiān)：駱駝刺
制 作：張岳香 林向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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