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評家羅伯托·隆吉曾評論道：
“沒有卡拉瓦喬，就沒有里貝拉、弗美爾、拉·圖爾和倫勃朗；沒有他，德拉克羅瓦、庫爾貝和馬奈將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同期頗具影響力的伯納德·貝倫森，也表示贊同：
“除了米開朗基羅，沒有任何一個意大利畫家有如此大的影響。”
卡拉瓦喬不遵循古典畫派手法，不接納任何既定的法則，而是大膽革新、虔誠地描繪平民的形象和日常生活。他是第一位將神圣的宗教題材用底層人民生活加以表現(xiàn)的畫家，還憑“一己之力作”開創(chuàng)了巴洛克風(fēng)格的先河，不僅在當時將現(xiàn)實主義藝術(shù)推向一個新的階段，還對18世紀的市民藝術(shù)、19世紀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藝術(shù)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然而，在他天才的另一面，是暴力嗜血的一面，不論生前還是死后，卡拉瓦喬都備受爭議。
同時代的人認為“他的畫里只有粗俗、褻瀆、不敬和厭惡…他的內(nèi)心陰暗，遠離神的光芒和愛戴。”
“我不知道誰才是真的巫師，
是那個喬裝的女人，
還是畫她的你”
“靈魂與血液”四部曲
本文將天才卡拉瓦喬短暫一生分為四部曲，
帶您了解其畫里畫外的“靈魂與血液”：
1. 窮困潦倒 坐以待旦
2. 虛中有實 萬物有靈
3. 祭壇之上 圣俗之間
4. 跌下神壇 規(guī)訓(xùn)懲罰
卡拉瓦喬像，約1621年，by 奧塔維奧·萊奧尼 (Ottavio Leoni)
米開朗基羅·梅里西·達·卡拉瓦喬
(Michelangelo Merisi da Caravaggio，1571-1610)
1. 窮困潦倒 坐以待旦
1571年，卡拉瓦喬(起名同列奧納多·達·芬奇——來自芬奇鎮(zhèn)的列奧納多)在意大利北部倫巴第省(Lombardia)卡拉瓦喬鎮(zhèn)的一個中等家庭出生，父親是侯爵弗朗切斯科·斯福爾扎一世的管家。[此時距離米開朗基羅·博那羅蒂(Michelangelo Buonarroti, 1475-1564)去世僅7年，也是莎士比亞出生第七年，卡拉瓦喬死于1610年，比莎士比亞早6年]
西蒙·彼得查諾(Simone Peterzano，1540 - 1596)
1576年，距離卡拉瓦喬鎮(zhèn)僅8公里遠的米蘭爆發(fā)了瘟疫。這場瘟疫在隔年的同一天奪走了卡拉瓦喬父親、叔叔和祖父三個人的生命，只留下了他母親照顧他們幾個兄弟姐妹。1584年，13歲的卡拉瓦喬被送到提香的學(xué)生——西蒙·彼得查諾的畫室做學(xué)徒。
1590年，卡拉瓦喬的母親去世，于是他決定離開米蘭和卡拉瓦喬鎮(zhèn)。(事實上，關(guān)于他離開的原因有種種說法，其中一種說法是他與當?shù)氐男l(wèi)兵發(fā)生了爭執(zhí)，因而被迫離開)
起初卡拉瓦喬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1592年開始，他給朱塞佩·切薩里(Giuseppe Cesari，1568-1640，贊助人教皇克雷芒八世-教皇譜系上第233任教皇)做了四年的學(xué)徒，探索和創(chuàng)立自己的繪畫風(fēng)格。這個窮苦落魄的時期，卡拉瓦喬為人所熟知的作品有《削水果的男孩》、《捧果籃男孩》以及他重病康復(fù)期間畫的一張自畫像《病中的酒神巴克斯》，病好后他便不再受雇于切薩里。
1592-1593 削水果的男孩(現(xiàn)有已知的卡拉瓦喬畫作中最早的一幅) 意大利藝術(shù)史基礎(chǔ)研究所藏
1593 捧水果籃的少年 意大利羅馬博爾蓋塞美術(shù)館藏
1593病中的酒神巴克斯 意大利羅馬博爾蓋塞美術(shù)館藏
卡拉瓦喬到羅馬的第一年就染病住院了半年。身穿白布衫、頭戴著象征創(chuàng)造者的常青藤環(huán)的美少年巴克斯是卡拉瓦喬為自己作的自畫像——迷茫的眼神、微張的雙唇，蒼白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是對自己當時精神狀態(tài)的真實且精準的表現(xiàn)。
強烈的明暗對比畫風(fēng)已經(jīng)在此時初現(xiàn)，為了加強現(xiàn)實感，卡拉瓦喬將畫中的主角人物放在近景，加以強光照射，讓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在主要人物身上，次要的部分則隱沒在陰暗中，就好像要把觀眾拉入畫布中一般。
離開切薩里之后，卡拉瓦喬的人生陷入低潮。但也在這個時候幾個影響他一生的關(guān)鍵人物出場了：畫家普羅斯佩羅·奧爾西、建筑師奧諾里奧·隆吉和藝術(shù)家馬里奧·明尼蒂與他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誼——奧爾西把他介紹給了有影響力的收藏家、隆吉更把他拉入了羅馬街頭的暴力爭斗中、16歲的明尼蒂則成了他的常用模特和生活伴侶。在這個時期，他創(chuàng)作出如《女占卜師/算命者》和《紙牌老千》等現(xiàn)實主義風(fēng)格作品，從一個主題人物的創(chuàng)作開始變成多人之間的新穎故事為主題。
1594-1595 女占卜師/算命者 法國巴黎盧浮宮藏
這幅作品是卡拉瓦喬首幅超過一個人物的畫作，描繪的是少年被一個女占卜師欺騙——吉普賽女郎正淡定地擼走明尼蒂戒指。
此主題當時在羅馬來說非常新穎，在之后超過一個世紀的時間里對繪畫藝術(shù)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傳記作家佩羅利記錄道:"卡拉瓦喬此作是在宣示:只有'自然'才是畫家的范本，不是古代不朽的雕刻或拉斐爾的繪畫。"
1594-1595 紙牌老千，現(xiàn)存有超過50幅副本
紙牌老千生動地表現(xiàn)了不諳世事的少年落入紙牌騙子的圈套。這幅作品被認為是卡拉瓦喬的第一件真正意義上的杰作，當時吸引了弗朗切斯科·馬里亞·德爾·蒙特樞機，不僅贊助他作畫，也邀請他入住了樞機所生活的羅馬夫人宮(Palazzo Madama，現(xiàn)意大利共和國參議院，以阿萊桑德羅·德·美第奇的遺孀命名，教皇譜系上第219任教皇利奧十世曾慷慨地把夫人宮給德爾蒙泰樞機住)。
2. 虛中有實 萬物有靈
卡拉瓦喬早期的這些畫作中，主要人物都是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英俊少年，這讓他的同性戀取向飽受爭議。他在這個階段詩意、神秘、充滿靈性的同性風(fēng)格繪畫創(chuàng)作中，摒棄了羅馬盛行的戲劇性和古典主義繪畫風(fēng)格，堅定地延續(xù)了倫巴第風(fēng)格中的樸素及現(xiàn)實主義風(fēng)格。
1596 被蜥蜴咬中的男孩 英國倫敦國家美術(shù)館藏
1596 彈奏魯特琴的少年 俄羅斯圣彼得堡埃爾米塔日博物館藏
這幅作品中美少年身前的樂譜上有個字母“V”，是卡拉瓦喬的主顧銀行家文琴佐·朱斯蒂尼亞尼侯爵名字的首字母(Vincenzo)，這里還暗示“勝利之愛”。樂譜的大概翻譯：“你知道我愛你，仰慕你…我是你的人”，“你為什么不獻出你的身體”……
1597-98 年輕的酒神 意大利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shù)館藏
據(jù)說這幅畫是應(yīng)卡拉瓦喬的資助人弗朗切斯科樞機之命所創(chuàng)作，也是他的自畫像。他將神話故事中的人物用平常百姓的生活表現(xiàn)出來——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是一籃水果和一瓶紅酒，少年伸手向觀眾舉起一杯紅酒，仿佛在邀請觀眾與之共飲。
1599 水仙少年 意大利羅馬國立古代藝術(shù)美術(shù)館科爾西尼宮分館藏
水仙少年源自古希臘神話的一個英俊少年，他對自己的容顏非常癡迷，每天都要到一個湖邊欣賞自己的美貌，有天他掉入湖水中溺亡。后來，在他落水的地方長出了一株鮮花，人們把它稱為水仙花。
這是卡拉瓦喬少有的、以古希臘神話為題材的畫作。據(jù)意大利藝術(shù)史學(xué)家研究，畫中少年低垂著頭，兩手撐成弧形，恰與湖水中倒影連成一個封閉完整的圓，不僅詮釋了卡拉瓦喬自戀的傾向，虛實之間也暗示了其同性的取向。
3. 祭壇之上 圣俗之間
16 世紀的宗教改革席卷整個歐洲，基督教新教主張自由理解圣經(jīng)的教義，并向天主教教庭發(fā)起挑戰(zhàn)。此時的天主教教廷已經(jīng)遠離信眾，便希望通過累積的豐厚財產(chǎn)資助藝術(shù)發(fā)展，以彰顯教廷的神圣，鞏固其在基督教徒心中的地位。因而，以宗教為題材的音樂、繪畫、雕塑等藝術(shù)，也成為藝術(shù)家走上成名之路的有效途徑。
在1598年到1606年的不到10年間，也是卡拉瓦喬繪畫創(chuàng)作成熟和活躍期，他突破了傳統(tǒng)的宗教主題繪畫風(fēng)格，將以往教徒心中神圣的圣經(jīng)故事創(chuàng)作成仿佛是發(fā)生在平民百姓家中、普通人都能目睹的真實事件，讓圣人看起來“平凡且觸手可及”。他用強烈的明暗對照法來表達畫中主要的人物的情緒和行為的戲劇沖突性，借明亮光線傳遞圣經(jīng)故事和圣人之光。
1598 - 99朱迪斯砍下霍洛芬斯的頭顱 羅馬國家古代藝術(shù)美術(shù)館藏
以“斬首”為題材的作品，卡拉瓦喬畫了12幅，《朱迪斯砍下霍洛芬斯的頭》是最為著名的一幅。這幅畫描繪了圣經(jīng)舊約中的寡婦朱迪斯帶著女仆前往營帳中，勾引前來攻打猶太人的亞述帝國主帥霍洛芬斯。朱迪斯將他灌醉后，親手割下他的頭。
值得一提的是，據(jù)說畫中被割頭的霍洛芬斯是卡拉瓦喬的自畫像，因為他自覺罪孽深重，所以想用此方式祈求得到上帝的寬恕。
意大利羅馬法王圣路易堂孔塔雷利小堂 左：圣馬太的蒙召 中：圣馬太與天使 右：圣馬太殉教
1599 年，卡拉瓦喬得到了為羅馬法王圣路易堂孔塔雷利小堂La Cappella Contarelli創(chuàng)作祭壇畫的機會，開始創(chuàng)作《圣馬太殉教》和《圣馬太的蒙召》。
1599-1600 圣馬太的蒙召 意大利羅馬法王圣路易堂孔塔雷利小堂左側(cè)
《圣馬太的蒙召》是卡拉瓦喬的第一幅公開作品。畫面右側(cè)陰影中，是側(cè)身面對觀眾和耶穌的圣彼得，耶穌只露出了右手和一側(cè)的面孔。圍坐著的是一組玩牌的人，年輕的猶大在數(shù)錢，其余人看向耶穌和圣彼得。光從窗戶照進來，仿佛上帝在召喚世人——圣馬太蒙恩寵和召喚，出現(xiàn)在這道光束中最明亮的位置。
卡拉瓦喬超越了時代，仿佛電影導(dǎo)演一般將圣經(jīng)故事生動的展現(xiàn)出來，除了色彩及強烈的明暗對比法，看畫人仿佛都能聽到畫中的人物對話——當耶穌走進房間，指著馬太說：“你！”圣彼得指著馬太，似乎在疑惑：“是他嗎？”而圣馬太則指著自己，仿佛在問：“是我嗎？”
1599-1600 圣馬太殉教 意大利羅馬法王圣路易堂孔塔雷利小堂右側(cè)
這幅祭壇畫中，卡拉瓦喬用了后來慣用的斜對角線構(gòu)圖方式和增強的明暗對照法，使得主題極富戲劇性：畫中描繪出圣馬太殉教的那一瞬間，現(xiàn)場各個人物生動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同時，卡拉瓦喬用精確的寫實方式，把情感的強度提高到一個全新水平，仿佛觀畫人也感受到殉教現(xiàn)場的緊張氛圍。
1602 圣馬太與天使 意大利羅馬法王圣路易堂孔塔雷利小堂中間
圣馬太與天使是小教堂中間的祭壇畫，是在上面兩幅祭壇畫完成的兩年后創(chuàng)作的。值得一提的是，原本畫中圣馬太在與天使一起寫馬太福音(下圖)：一位赤裸著雙腳的老人，正皺著眉頭努力書寫著，少年天使輕輕地引導(dǎo)著他書寫的手，就如同老師指引學(xué)生一般。
1602 圣馬太與天使 初版
但是當卡拉瓦喬將作品給訂畫人看的時候，訂畫人很不滿意，因為這種尋常百姓般的故事表現(xiàn)形式讓人覺得有辱圣人、對圣經(jīng)不敬，所以卡拉瓦喬修改了這幅祭壇畫。
1602 - 03 基督下葬 梵蒂岡博物館繪畫館藏
卡拉瓦喬繪畫的真實感在這幅作品中，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基督下葬》描繪的是耶穌被釘十字架死后，信徒們給他下葬的悲劇場景。從高處灑下的光，照在以耶穌為核心的人物身上。畫中耶穌的女弟子抹大拉的瑪麗亞(Mary Magdalene)眼中含淚、一臉悲傷之情，從她舉起雙臂的動作到其他人抱著基督螺旋形下降的動作，將個人物角色串成一個整體。前景中離“我們這群觀畫人”一步之遙、緩慢轉(zhuǎn)身對著觀畫人的信徒的目光，瞬間將畫中正在發(fā)生的故事與畫外的現(xiàn)實聯(lián)系了起來，仿佛觀畫人也正一同參與其中、悲慟地將救贖人們罪過的基督的身體放入墓中。
《基督下葬》是卡拉瓦喬最著名的祭壇畫、也是他繪畫成熟期最好的作品之一。同時代的彼得·保羅·魯本斯(Peter Paul Rubens, 1577-1640) 以及后來的印象派畫家都臨摹過此畫。這幅作品曾在長達四個世紀不知去向，只留下 8 幅副本傳世。直到 2014 年，意大利藝術(shù)史學(xué)家格雷戈里(Mina Gregori)發(fā)現(xiàn)歐洲一位匿名藏家手中的“副本”其實就是卡拉瓦喬的真跡。
1600-1601 年 圣彼得受難 意大利羅馬圣瑪利亞波波洛教堂-切拉西小堂
據(jù)圣經(jīng)記載，耶穌在被審訊的時候，十二門徒之一的圣彼得因為害怕，三次都不肯承認與耶穌的關(guān)系。所以，在后來為羅馬殉教之時，圣彼得因為自覺不配與耶穌同樣的死法，便要求行刑者把他倒著掛在十字架上。他的頭微微抬起，眼神驚慌失措，讓觀畫人也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他恐懼的情緒。
1605 圣母之死 法國巴黎盧浮宮藏
在《圣母之死》中，卡拉瓦喬所畫的圣母瑪麗亞不是像以往的古典繪畫表現(xiàn)手法一樣讓她看起來像“唯美地在沉睡”，而是在同時代人眼中“過于寫實”地將圣母蒼白的皮膚、浮腫的身體和赤裸的雙腳呈現(xiàn)給世人，讓圣母看起來就“真的死了一般”。這幅畫因為太寫實而被教堂拒收(據(jù)說尤其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卡拉瓦喬找到一位淹死的妓女尸體做模特來作畫，有謠傳說他曾是這名妓女的顧客)。
魯本斯非常欣賞這幅畫，他認為《圣母之死》是卡拉瓦喬最好的代表作之一，并建議曼托瓦公爵把它買了下來(后來這幅作品被英王查理一世買走，英王被殺后，輾轉(zhuǎn)被太陽王路易十四所收藏過)。
通過宗教主題相關(guān)的死亡故事，卡拉瓦喬將籠罩著死亡的神秘之光揭開，大膽地把神愛、悲傷、恐懼和死亡帶到人們眼前，超越了時間和空間。這是流淌在他血液中對于死亡的認知，也是他尋求靈魂救贖的一種方式。
4. 跌下神壇 規(guī)訓(xùn)懲罰
1606年，35歲的卡拉瓦喬在爭執(zhí)中失手殺死了一個名叫拉努喬·托馬索尼的年輕人。為了躲避仇家他輾轉(zhuǎn)從羅馬到那不勒斯，又逃亡到馬耳他，希望加入大名鼎鼎的馬耳他騎士團以得到庇護。當時騎士團團長是畫中這位阿洛·德·維格納科特，正是此幅畫像令卡拉瓦喬獲得了騎士團勛章，順利當上了騎士，他殺人的罪行也因而得以赦免。
1607 阿洛·德·維格納科特畫像 法國巴黎盧浮宮藏
1607 莎樂美收到施洗約翰的頭顱 意大利那不勒斯慈愛山丘教堂
劊子手把施洗約翰的頭顱放在銀盤上獻給莎樂美，但她扭過頭去，仿佛不忍直視。她在卡拉瓦喬畫筆下表現(xiàn)出少有的純潔而樸素的形象，與其他畫家筆下的莎樂美截然不同(圣經(jīng)故事中，莎樂美幫助她的母親殺死了施洗約翰)。
1608 被斬首的施洗者圣約翰 馬耳他瓦萊塔圣若翰副主教座堂祈禱堂
傳說希律王為了討好能歌善舞的莎樂美和她的母親，下令把施洗約翰關(guān)入監(jiān)獄并斬首。畫中監(jiān)獄院子的場景取材自馬耳他騎士團刑法典中所記載的一所監(jiān)獄。
這幅《被斬首的施洗者圣約翰》是卡拉瓦喬受馬耳他騎士團委托，為瓦萊塔圣若翰副主教座堂祈禱堂所繪制的祭壇畫，是他所繪制的最大的單幅祭壇畫，同時也是唯一有他簽名的作品，雖然是簽在了鮮血中。
1608年8月，卡拉瓦喬在一次爭斗中使一名騎士受了重傷，被捕入獄。12月，他被驅(qū)逐出了騎士團。于是身無分文的他逃到西西里島后又回到羅馬。
1610 提著歌利亞頭顱的大衛(wèi) 意大利羅馬博爾蓋塞美術(shù)館
《提著歌利亞頭顱的大衛(wèi)》講述的是大衛(wèi)用小石頭打死了歌利亞，然后沖上去拔出歌利亞的劍，割下了他的頭顱。這是卡拉瓦喬最后一幅自畫像，畫中兩個人物都是卡拉瓦喬自己，面容姣好的少年大衛(wèi)，似乎并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面色凝重且痛苦。他手中提著的歌利亞的頭顱，面露猙獰。大衛(wèi)手中的劍上刻著拉丁文的縮寫：“謙卑殺死驕傲”。
這幅畫作完成不久，39歲的卡拉瓦喬便染上了致命的熱病，于1610年夏天客死異鄉(xiāng)，人們一直沒有找到他的尸體。
他最親密的朋友喬萬·巴蒂斯塔·馬里諾(Giovan Battista Marino騎士17世紀歐洲最偉大的詩人)將7月18日這天作為他的忌日，在他的葬禮上悲慟地獻上了如下詩句：
大自然與死神殘忍籌劃，把你逼向絕境
大自然是如此害怕，怕輸給你手下的每一幅畫
與其說是你的畫，不如說是你的創(chuàng)造
而死神是如此憤慨，因為你勝它太多
它的鐮刀帶走過多少人的生命
你就用筆刷重塑過多少
卡拉瓦喬 Caravaggio 1986
由英國的先鋒派導(dǎo)演德里克·賈曼執(zhí)導(dǎo)，尼吉爾·特瑞、蒂爾達·斯文頓等主演的卡拉瓦喬傳記片，獲得1986年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銀熊獎，是英國1986年最賣座影片之一。
本片是對性、犯罪行為和藝術(shù)的一種深思，導(dǎo)演成功地將影像和繪畫這兩個元素呈現(xiàn)出來，描繪出意大利傳奇畫家卡拉瓦喬的短暫一生。
電影推薦
參考文獻及紀錄片：
邁克爾·弗雷德. 追隨卡拉瓦喬. [M]. 勵放, 譯. 華中科技大學(xué)出版社, 2020
Gash, J. Caravaggio, in Turner, J. (ed). The Dictionary of Art. London: Macmillan. 1996
卡拉瓦喬：靈魂與血液 Caravaggio: The Soul and the Blood (2018)
米開朗基羅·梅里西·達·卡拉瓦喬, BBC藝術(shù)的力量 (第一集)
圖片來自wikiart，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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