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一群建筑工人正在工地上揮汗如雨。
頭頂上轟隆隆卷過幾聲悶雷,空氣中有種壓抑般的潮濕,田野里的玉米早早就躲進了夢想,連一股清香味兒也不愿意外泄了。
這些忙碌的建筑工人,他們一定來自農(nóng)村,或者就是大家所說的農(nóng)民工。
每次看到他們,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因為父親也曾是其中的一員。
如今歲數(shù)大了,關(guān)節(jié)里長滿了骨刺,只能呆在家里照看地里的莊稼了。
他們一定是剛吃完晚飯,地上凌亂地堆放著一些快餐盒和幾瓶啤酒。
有位大叔,正蹲在離工地不遠(yuǎn)處的小食攤,捧著一碗水餃,有些燙的水餃刺激著他的疲憊,他邊吃邊朝外呼著熱氣。
大叔姓錢,家在離這五十多里路的農(nóng)村,雖然姓錢,但他家里并沒有多少錢。
他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大學(xué)剛畢業(yè),還沒找到穩(wěn)定的工作呢,大兒子今年都快三十了,至今還沒娶上媳婦兒。
如今跟著自己在工地上打工。
老錢嘆了一口氣,將未吃完的水餃放在地上,點了一支煙狠狠抽上一口。
“唉!咱家的孩子也不憨不傻,你說咋就找不到媳婦呢?
咱農(nóng)村人也不要求啥,也沒挑肥揀瘦呀,只要能生孩子就行。
但現(xiàn)在的農(nóng)村女孩眼光也都高了,男孩長得再好,家里必須得有樓房,要么在城里有房子。
這不是俺家的老二學(xué)習(xí)比較努力嗎,這些年掙的錢都供他上學(xué)了。
一來二去就耽誤了家里蓋房子,他哥是個老實人,總是說不急不急,唉!越是這樣俺越是著急呀。
本來俺是種地的好手,農(nóng)村的莊稼活,在咱手里樣樣精通,但那又能如何呢,貌似已經(jīng)過時了。
通過種莊稼也蓋不起樓房啊,所以今年俺爺倆就一起出來了。
這個工地還不錯,從年頭干到年底的話,去掉生活費,俺爺倆也能剩個十萬八萬的。
只要堅持兩年,俺兒的樓房就能蓋起來了。
不過這孩子如今都快三十多歲了,不知道……,唉!”
抽完煙,老錢放在地上的水餃也涼了,他快速地往嘴里扒拉著,起身一抹嘴,付了錢就去干活了。
等他走遠(yuǎn)了,賣小吃的老板娘說道:“這老錢也真是的,那么省干嘛,連十塊錢一碗的都不舍得要。
每次過來都是要六塊錢一碗的,你說他干那么累的活,能吃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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