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解】本文選自《左傳》?！蹲髠鳌肥俏覈谝徊繑⑹略敿毜木幠牦w史書，相傳為春秋末年魯國史官左丘明所作。
題目譯為“燭之武使秦國退軍”，“退”是使動用法，使……退卻。
①晉侯、秦伯圍鄭，以（因為）其無禮于晉，且貳于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氾南。
【譯】晉文公、秦穆公包圍鄭國，因為鄭國（曾經(jīng)）對晉國無禮，而且從屬/依附于晉國的同時又從屬/依附于楚國。晉軍駐扎在函陵，秦軍駐扎在氾水的南面。
以其無禮于晉：以，因為。
且貳于楚也：貳，從屬二主。
詞類活用：晉軍函陵，秦軍氾南（名詞作動詞，駐扎）
狀語后置：以其無禮于晉（于：對）
②佚之狐言于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惫珡闹?。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惫唬骸拔岵荒茉缬?/span>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span>許之。
【譯】佚之狐對鄭伯說：“國家危險了，假如讓燭之武見秦君，秦國軍隊一定撤退?！编嵅爮牧怂慕ㄗh。燭之武推辭說：“我壯年的時候，尚且不如別人，現(xiàn)在老了，不能干什么了?！编嵅f：“我沒能早點重用您，現(xiàn)在情況危急才來求您，這是我的過錯。然而鄭國滅亡了，對您也有不利啊！”燭之武（于是）答應(yīng)了這件事。
若使燭之武見秦君：若，假如。
辭曰：辭，推辭。
猶不如人：猶，尚且。
無能為也已：為，動詞，做、干。
吾不能早用子：子，古代對男子的尊稱。
是寡人之過也：是，這。過，過錯。
然鄭亡：然，然而。
子亦有不利焉：焉，句末語氣詞，表感嘆。
許之：許，答應(yīng)。
通假字：無能為也已（同“矣”，句末語氣詞）
判斷句：是寡人之過也。
③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于君，敢以煩執(zhí)事。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陪鄰？鄰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君亦無所害。
【譯】夜里，把燭之武用繩子拴著從城上送下去見秦穆公，燭之武說：“秦、晉圍攻鄭國，鄭國已經(jīng)知道就要滅亡了！如果滅亡鄭國而對您有好處，怎敢拿/用（滅鄭這件事）來麻煩您。越過別國而把遠方的鄭國當做邊邑，您知道那是很難的，為什么要用滅亡鄭國來增強鄰國的土地呢？鄰國的勢力雄厚了，您秦國的勢力也就削弱了。如果您放棄圍攻鄭國而把它作為東方道路上（招待過客）的主人，出使的人（在鄭國）來來往往，（鄭國）供給他們?nèi)鄙俚臇|西，（這對）您也沒有什么壞處。
夜縋而出：縋，用繩子拴著人或物從上往下送。
鄭既知亡矣：既，已經(jīng)。
若（如果）亡鄭而有益于君：若，如果。
敢以煩執(zhí)事：以，用。執(zhí)事，辦事的官吏，這里是對對方的敬稱。
君知其難也：其，那。
焉用亡鄭以陪鄰：焉，何、為什么。陪，增加。
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舍，放棄（圍鄭）。
通假字：共其乏困（通“供”，供給）
古今異義：
若舍鄭以為東道主（以為，把……作為；東道主，東方道路上的主人）
行李之往來（出使的人）
詞類活用：
越國以鄙遠（鄙，名詞作動詞，把……當做邊邑；遠，形容詞作名詞，遠方的鄭國）
共其乏困（形容詞作名詞，缺少的東西）
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shè)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唯君圖之。”秦伯說，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
【譯】況且您曾經(jīng)給予晉惠公恩惠，（晉惠公）答應(yīng)給您焦、瑕這兩座城池，（可是晉惠公）早上渡過黃河（回國），晚上就修筑防御工事，（這）是您知道的。晉國，有什么滿足的？（晉國）已經(jīng)在東邊使鄭國成為它的疆界/邊境，又想要擴張它西邊的疆界，如果不使秦國（的土地）減少，將從哪里取得（它所貪求的）土地呢？使秦國（的土地）削減而使晉國得利，希望您（好好）考慮這件事?！鼻夭芨吲d，與鄭國簽訂盟約，派杞子、逢孫、楊孫戍守鄭國，于是（秦國）就回去/撤軍了。
且君嘗為晉君賜矣：且，況且。嘗，曾經(jīng)。為，動詞，給予。賜，恩惠。
許君焦、瑕：許，答應(yīng)。
朝（名詞作狀語，在早晨）濟而夕（名詞作狀語，在晚上）設(shè)版焉：濟，渡河。版，筑土墻用的夾板。設(shè)版，修筑防御工事。焉，句末語氣詞；或者用作兼詞，譯為“在那里”。
夫晉，何厭之有：夫，發(fā)語詞，不譯。何，什么。
又欲肆其西封：肆，延伸、擴張。封，疆界。
將焉取之：焉，哪里。
唯君圖之：唯，句首語氣詞，表希望。圖，考慮。
乃還：乃，于是、就。
通假字：
何厭之有（通“饜”，滿足）
秦伯說（通“悅”，高興）
詞類活用：
朝濟而夕設(shè)版焉（名詞作狀語，在早上、在晚上）
既東封鄭（東：名詞作狀語，在東邊。封：使……成為邊境/疆界）
若不闕秦（使……侵損、削減）
闕秦以利晉（闕：使……侵損、削減。利，使……得利）
賓語前置：夫晉，何厭之有？
④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吾其還也?！币?/span>去之。
【譯】晉國大夫子犯請求襲擊秦軍。晉文公說：“不可，假如沒有那個人的力量，我是不會到這個地步的。依靠別人的力量，又反過來損害他，這是不仁道的；失掉自己結(jié)交的伙伴/同盟者，這是不明智的。用散亂替代整齊，這是不符合武德的。我們還是回去吧！”（于是晉國）也離開了鄭國。
子犯請擊之：請，請求。
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微，假如沒有。及，到。
因人之力而敝之：因，依靠。敝，損害。
失其所與：其，第一人稱代詞，自己。與，親附、結(jié)交。
以亂易整，不武：以，用。亂，指打完仗后軍隊散亂。易，替代、改變。武，指使用武力時所應(yīng)遵守的道義準則。
吾其還也：其，表商量或希望語氣，還是。
亦去之：去，離開。
通假字：失其所與，不知（通“智”，明智）
古今異義：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夫，那。夫人，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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