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寫真實(shí)故事的豬小淺。
跟著我來看今天的故事：
01
在我的記憶里，童年是帶著海鮮味的夏天。
南方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潑灑在潮潤的空氣里。我跟著9個堂哥上樹摸鳥蛋，下海抓魚蝦，偷摸進(jìn)別人家的果園，一邊吃一邊逃……
那時的我，是遠(yuǎn)近聞名的野丫頭。
而我爸從來不管我。我就像個粗魯?shù)纳敌∽?，瘋瘋鬧鬧地長大了。
任誰都覺得我的未來就是跟著爸爸，在三線小城里做個海鮮販子，到了年紀(jì)找個人家嫁出去。
但我的人生卻在小學(xué)6年級那年，翻開歷史性的一頁。
你們看過安妮海瑟薇的《公主日記》嗎？
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孩，有一天忽然成了真正的公主。
那是多少女孩奢望而不得的美夢，任誰也不會相信，真的會發(fā)生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里。
然而，偏偏讓我遇上了。
雖然沒有電影里那么夸張，卻也是真正的麻雀變鳳凰。
只是我有時分不清，這種反轉(zhuǎn)帶給我的究竟是快樂還是悲涼。
02
1998年，我出生在廣東一個兄弟眾多的大家族。
潮汕人家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而我的爺爺奶奶生了十個兒子。兒子們長大成人，相繼有了下一代，家家又都是兒子。
所以在別人生了女兒猶豫是留下，還是送人的大環(huán)境下，我成了例外，可以說幾乎得到了全家族的寵愛。
不論是爺爺奶奶爸爸，還是九位伯伯以及九個堂哥，都把我捧在手心里。因為我是這個龐大家族里唯一的女孩。
不過，對于沒什么文化和教育觀念的爸爸來說，所謂寵，就是放任我自由。
我成天跟哥哥們混在一起，可想而知，長成了什么樣。
從小到大我都不穿裙子，頭發(fā)亂糟糟的像個雞窩。每天連臉都不洗，跟著哥哥們都處闖禍。
那時候我可野了，張口罵人，伸手打架，仗著哥哥們的保護(hù)，誰也不怕。而我爸一點(diǎn)也不在意。
他每天早出晚歸，進(jìn)貨賣海鮮。忙忙碌碌了一天，回家只想和我看電視，吃西瓜。
我像個男孩子般敢闖敢打，在他眼里，還是件好事呢。
03
我爸出生于1962年，性格粗放。
可能是常年做生意吧，習(xí)慣了和氣生財，見誰都是笑臉迎人。
他忙，管不了我的起居生活。平時給我塞點(diǎn)零花錢，就能打發(fā)一整天。
白天，我輪流在各個伯伯家蹭吃蹭喝。晚上，我爸會從街上帶外賣。
最喜歡夏天了，我們一人一只烤雞，再加上半個大西瓜。
我和我爸都穿著背心和褲衩，邊吃邊看電視。
飯后我爸掏出小煙，我立馬給他點(diǎn)上。小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服。
有時我爸還會帶我去打麻將。
因為我是他的福將，關(guān)鍵時刻，我總能摸到他想要的牌。
有一次，三伯說我爸，容容不能這樣一直散養(yǎng)，沒有規(guī)矩，將來走上社會，不好找工作。
我爸就說，沒事，我女兒將來就跟著我賣海鮮，女承父業(yè)，挺好的。
我聽了，尖叫著說，我才不去呢！大螃蟹嚇?biāo)廊肆耍?/p>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可我是認(rèn)真的。
因為我爸只有九根手指頭，左手的小拇指沒有了。他告訴我是螃蟹的大鉗子夾掉的。
從小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活的大螃蟹。
所以，我哪敢接他的班。
04
有時候回想起童年，我真的是無憂無慮。
爸爸的放任，哥哥們的守護(hù)，讓我像一只蠻橫的小野獸般在男人堆里瘋長了11年。
那么肯定有人要問了，你媽呢？
所有的講述里好像都沒有媽媽的存在。
是的，沒有。因為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媽。
據(jù)說我媽在我出生后沒幾天就走了，我爸沒留下我媽的任何照片。家族里的所有人，也都不提媽媽一個字。
包括媽媽去了哪里，他們更是閉口不提。更不要說哥哥，以及外公外婆了。
所以媽媽這個詞，在我的記憶里就是空白。
但我還是開開心心的長大了。
事實(shí)上，都21世紀(jì)了，離婚單親又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我從來沒為此自怨自艾過，也從未覺得人生里必須有一個媽媽才完整。
天天吃外賣怎么了？
別的同學(xué)還都羨慕我，吃遍小吃一條街呢。
那時我怎么會想到，自己有個非常高貴的媽媽，還有個非常厲害的外公。
他們和我完全來自兩個世界。
05
是我11歲那年，我爸開始變得有點(diǎn)奇奇怪怪了。
常常悄悄地打電話。
他平時打電話，都是大嗓門，公車上都不懂收斂的那種。
可那段時間，總有幾個電話，他會變得特別溫柔，輕言慢語。我想聽聽，他還不讓。
后來就是6月末了，臨近我生日。
一天晚上，我爸忽然興奮地對我說，容容，你媽要回來了。
看著他激動萬分的臉，我跟著傻傻地笑，心里卻毫無波瀾。
那是2011年夏天，池塘里的小蝌蚪們，終于找到了媽媽。
只是它們仿佛不是同一個物種。明明那么陌生，卻偏偏帶著親切的血緣。
一周后，我媽來了。
這一年，她48歲。但看起來不到40，保養(yǎng)得極好。
人未到，香先至。
我爸接她進(jìn)門，我在屋里，就感覺到了香風(fēng)撲面。
行李都是我爸拎著。我媽手肘上只挎著一只白色小包，映著夏日的光。
她穿著好看的暗花長裙，伸手摸我的小臉。袖子掠過我粗黑的皮膚，又涼又滑。
我真的看傻了，覺得她像電視劇里的貴婦，美極了。
06
我長大了才知道，媽媽看起來如此高貴是有道理的。
那好聞的香味，是幾百塊一點(diǎn)點(diǎn)的某某5號。
絲滑的連衣裙，是幾千塊一條的某某達(dá)。
那映著光，一閃一閃的小挎包，是幾萬塊一只的小馬車。
說實(shí)話，我爸蠻勤勞的，我們父女在這座三線小城里，有房有車，不算落魄。
可是看到媽媽的那一刻，我瞬間明白了什么叫等級壓制。
也一下理解了為什么我爸打電話會突然低聲下氣，溫柔備至。
那么可能你和我有一樣的困惑，我爸到底是怎么娶到我媽的？他們明明看起來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我媽低頭看我，輕撫我的臉，說，你就是容容吧，還認(rèn)識媽媽嗎？
很好聽的北方普通話。
我傻傻地，不知道怎么答話。她露出一抹苦笑，說，唉，媽媽傻了，我走的時候你都還沒斷奶，怎么記得呢。
說著，她眼圈紅了，但沒有眼淚。
我爸說，都過去了，不提以前了啊。
他戳我頭，說，傻了吧唧的，說話呀，叫媽媽。
我怯怯地喊了一聲，媽媽。
我爸很滿意，他又指著我媽身后的一個男孩說，叫哥哥。
我看了一眼，順嘴溜出來，草，太帥了吧。
我媽的臉色一瞬就黑了。
07
我說過的，我爺爺有十個兒子，生了十個孫子。
可我從小跟著九個堂哥玩，唯獨(dú)少的那個，就是我親哥。
因為媽媽離婚的時候，把他帶走了。
其實(shí)從我哥進(jìn)門開始，我就注意到他了。
真的長得太好看了。
那一年，我哥17歲。他和我其他九個哥哥都不一樣。
我哥高高的，瘦瘦的，皮膚雪白，像塊玉制品。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吧。
我和他站在一起，就像挖煤的。
我跟哥哥打招呼，他就點(diǎn)頭對我笑。優(yōu)雅，斯文，空氣里都開出了花。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是我爸的兒子，和我有著同樣的基因，流著同樣的血！
那天，我媽和我哥并沒有住在家里。
因為我媽受不了家里的臟。她甚至連坐在沙發(fā)上，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可能我和我爸在上面，啃過太多的烤雞和大西瓜了。
用我媽的話說，摸一把都能摸出二兩油。
08
我媽和我哥在酒店住了一段時間。
這期間，我媽重新置辦了家具。
特別是有關(guān)我的。我媽幾乎把我的東西全都扔了，換了全套學(xué)習(xí)用品和生活用具。
那時候，我已經(jīng)開始放暑假了。
我媽摸著我雞窩一樣的頭發(fā)，問我爸，你就把女兒養(yǎng)成這樣？
我爸訕訕地笑，說，我一大男人，哪會養(yǎng)孩子。
我媽轉(zhuǎn)頭對我說，我是你親媽，所以我不會特意討好你。雖然12年沒養(yǎng)你，但我現(xiàn)在回來了，就要把你不好的毛病都改了。
我有點(diǎn)怕，求助地看向我爸。
我爸陪笑說，聽你媽的，都聽你媽的。再說了，你也該受點(diǎn)管教了。
我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我媽規(guī)矩可多了，不許我敞開腿坐，不許我搖腳，不許我說臟話，不許我打架，不許我用手抓排骨吃，不許我不洗澡就上床，更別想坐在沙發(fā)上大口吃汁水淋漓的大西瓜……
她帶我去城里最貴的美發(fā)店，剪了好看的齊耳短發(fā)。
然后去高級商場，買貴而漂亮的小裙子。
我哥陪著我和我媽，等我們試衣服的時候，就安靜地坐在一旁看書。
側(cè)影好看到路過的美女會發(fā)出一聲，哇。
電視劇里的戲碼，一般都是有錢的哥哥會嫌棄沒見識的鄉(xiāng)下妹妹。
但我哥不是。
因為他是全世界，最溫柔最帥氣的哥哥。
09
我哥的性格非常敏感，能輕易察覺到我對高級場所的不適應(yīng)。
我媽不下廚房的。
我爸忙生意。她就帶我和哥哥去酒店的高級餐廳，吃飯，喝下午茶。
可是女孩并不是穿上美麗的衣裙，就能安然做公主。
看著服務(wù)員擁上來，我下意識地就想躲。
我哥總會微笑地拉住我的手，給我信心。
他問我，你是花錢的，怕什么？
然后，我好像就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自信。
哥哥在那些高級場所里，真是游刃有余，各種禮節(jié)應(yīng)付自如。
而我就不行了，什么也不懂。
我哥會耐心地教我，講給我怎么用刀叉，怎么分辨牛排的好與壞……
我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掉進(jìn)了神尾葉子的漫畫里，一切都閃著bilingbiling的光。
可以說，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對未來的男朋友有了具體的形象。
溫柔，大方，高貴，帥氣……如同我的哥哥。
如果我和我哥沒有血緣關(guān)系，長大以后，我真想嫁給他。
10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候，我媽對我的管教，真的讓我有些崩潰。
恨不能讓我回爐重造吧。
有一次，家里跑進(jìn)來一只大蟑螂。
我哥是北方孩子，哪見過這樣的巨無霸，嚇得直蹦高。
而我一把抓起來拿給我媽和我哥獻(xiàn)寶。
我媽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而我哥眼睛都直了，遠(yuǎn)遠(yuǎn)的讓我趕緊扔掉。
媽媽平靜下來，把我一頓好罵。
女孩子哪有拿蟑螂玩的？教了你這么久，還不知道什么是好。
我聽了好委屈，明明在幫他們滅害蟲。
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生悶氣。我哥就進(jìn)來勸慰我。
他說，媽媽是為了你好，長大你就懂了。人的行為決定自己的圈子。
我媽說我，我心里就會逆反。但我哥勸我，我真的會聽。
只是那時候，我并不那么真切的理解行為與圈子的含義。
直到暑假后的第三周，我媽帶著我回了她的娘家，去見我的外公外婆。
11
那是河北一座很著名的城市。
就不說外公的身份了，總之厲害到離譜。
我媽是家里最小的女兒，從小備受寵愛。
至今都忘不了，我第一次去外公家，給我幼小心靈帶來的震撼。
下了飛機(jī)，就有黑色的專車來接我們。
外公家的房子建在半山腰，進(jìn)去要通過重重保安。
上山的林蔭道旁，有大片的花圃和果樹林，空氣里飛散著花香和果香。
車子開進(jìn)第二道大門，又是另一番風(fēng)景，有漂亮的孔雀院，移步換景的錦鯉池，層層疊疊的小瀑布從假山上流下來，發(fā)出悅耳的響聲。
外公威嚴(yán)地坐在客廳上座，問了我?guī)拙渚筒辉僬f話了。
我外婆倒是慈祥，見到我便紅了眼眶。
她拉住我的手說，這孩子太可憐了，從小吃苦頭了。
外婆穿著暗藍(lán)色的天鵝絨旗袍，發(fā)髻梳得一絲不茍，胸前祖母綠的胸針，散發(fā)著柔軟奇幻的光。
家里的兩個表姐也來了。
她們大我七八歲，亭亭玉立，帶著貴氣。
大表姐潔白的手腕上戴著一只綠色的玉鐲子。
打招呼的時候，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就脫下來，送給了我。
后來我才知道，那個鐲子是12萬買的。
我知道價格的時候，下巴驚得差點(diǎn)掉下來。
12
我在外公家住了一段時間，就知道我媽為什么對我那么高的要求了。
外公家里的規(guī)矩，真的是多得要死。
每天早上，我媽帶著我和哥哥都要去和外公外婆問安。
吃飯也要按輩分坐專門的座位，每個人都有專門的傭人伺候。午餐、晚餐、點(diǎn)心都有不同的餐廳。
午睡起來還得換身衣服。
如果沒有我哥一路陪著我，悄悄指點(diǎn)，我怕是累死在這個大院子里也記不全。
不過，住在外公家那段時間，我也有所收獲。
多多少少，聽到了有關(guān)我爸媽的故事。
遙想當(dāng)年，我爸的一個遠(yuǎn)房叔父和我外公是朋友。我爸來河北找他辦事的時候，機(jī)緣巧合認(rèn)識了我媽。
小城男孩遇見大家閨秀，立時驚為天人。
而我媽是養(yǎng)在深閨的金絲雀，見慣了斯文有禮的男青年，沒見過我爸這樣熱血的小鎮(zhèn)男孩。
別人追她，都是含蓄的情書玫瑰花。
只有我爸，帶著一身的江湖氣，熱烈地愛著她。
13
那還是浪漫致死，理想主義橫行的八十年代，他們奮不顧身地相愛了。
外公的強(qiáng)力反對是可想而知的。
而我爸這邊，據(jù)說當(dāng)年也有婚約在身。
為了我媽，他回家悔婚，被女方家里打斷兩根肋骨。
真沒想到，我那五大三粗，神經(jīng)大條的爸爸，年輕的時候，竟然有如此抓馬的愛情壯舉。
然而，愛情與婚姻終究是兩個時空的產(chǎn)物。
當(dāng)我媽歷盡千難萬難，從河北遠(yuǎn)嫁到廣東，雞毛蒜皮的生活，很快就磨光了心里的浪漫與激情。
我媽最終在生下我之后，和我爸離婚了。
也許是因為我爸家里兒子多吧，她把我留給了我爸。
自己帶著我哥，回了河北，重新做回了金絲雀。
14
許多人可能和我一樣，不能理解我媽那種下沉階層的愛情吧。
她一個身份卓然的大家閨秀，怎么會愛上我爸一個市井魚販子。
更不能理解的是，在離開12年之后，又重新回來找我爸。
我在外公家里住了半個月之后，多少有一點(diǎn)理解她了。
怎么說呢？這個家，規(guī)矩多到讓人壓抑。
事事都有條框限制著你。
其實(shí)，我媽選擇我爸，選擇的不只是愛情，亦是遠(yuǎn)離外公掌控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連午睡之后沒換衣服，都要被質(zhì)問不得體，這樣的日子，樂趣其實(shí)很少很少。
我這才住了多久，就開始懷念老家，懷念和爸爸伯伯堂哥們在海邊吃燒烤的小日子了。
外公家的西瓜，要弄成一顆一顆的小紅球，盛在冰鎮(zhèn)的水晶碗里精致又好看。
可是，只有捧著半個西瓜，大口大口挖著吃才是夏天，不是嗎？
回到廣東的前一天，外婆拉著我媽的手，舍不得放。
忽然覺得我媽就像要嫁出的賈家小女兒。
只可惜，我不是嬌巧靈秀的林黛玉，巴不得回到我的天地去。
不過對于我哥來說，他應(yīng)該更喜歡這里吧。
從小豪養(yǎng)長大的公子哥，和我們住在平民的小房子里，肯定有一百個不習(xí)慣。
15
其實(shí)來了外公家，我才知道我哥有多受寵。
我外公那么不茍言笑的一個人，只對我哥有笑臉。
因為我哥太優(yōu)秀了。
他小學(xué)跳級一年，初二又到美國做交換生。那時候他就想直接留學(xué)了。但媽媽覺得他年紀(jì)小，要他在國內(nèi)讀完高中再走。
他文科成績極好。從小作文經(jīng)常上本地報紙，和青少年雜志。作文比賽拿獎無數(shù)。高中的時候，還出版了兩篇幾十萬字的長篇小說。
因為要和媽媽回廣東找我和爸爸，他耽誤了一年，重讀高三。
回程的飛機(jī)上，我問我哥，你為什么不留在河北呢？外公那么喜歡你。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說，我想看看你啊。我們是親兄妹，我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我說，我過得很好啊。雖然沒你有錢吧，但爸爸對我挺好的。
剎那間，我哥溫柔的眼睛里，有一閃而過的肅殺之氣。
是的，這個詞我也不確定對不對。就是很兇狠，很嚇人。
我怔怔地看著哥哥，半天才問，哥，你……怎么了？
可他不想說話了，只是閉起眼說，我累了，想睡會兒。
16
我就是從那天起，發(fā)現(xiàn)我哥軟柔的外表下，藏著某種不易察覺的異樣。
事實(shí)上，他即將成年，真的沒必要違心地跟著我媽回來呀。
而且，他馬上要去留學(xué)了。放棄大城市優(yōu)秀的培訓(xùn)機(jī)構(gòu)，來我們這種三線小城重讀高三，不是很奇怪嗎？
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雖然我們一家四口，時隔12年重新聚在了一起，卻并沒有想象中的溫馨大團(tuán)圓。
我爸一心迎回他優(yōu)秀的兒子，我哥卻從來不叫他一聲爸。
哥哥在我爸面前，像一塊萬年寒冰。只有冷。
也許爸媽這種跨越階層的結(jié)合，注定要埋下無數(shù)恩怨吧。
小時候，我以為媽媽的回歸，帶給我的是一場瑰麗的公主夢。
可等到長大了我才發(fā)現(xiàn)，時間可以鑒證愛情的堅韌，也可以把仇恨磨得閃閃發(fā)亮。
我怎么也想不到，未來的某一天，溫柔的哥哥會拿著菜刀劈在我爸面前，一把砍碎所有人心中虛幻脆弱的美夢。
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實(shí)這個世界上，每個故事都有不同的版本。
而我和哥哥的版本，就天差地別……真實(shí)故事推薦：我在北京做了顧太太，3年了，才敢說出婆婆的丑聞，我爸的報應(yīng)。
PS小淺說：是的，這個故事還有哥哥的版本。有關(guān)這個故事里你困惑的地方都會在另一個版本里呈現(xiàn)，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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