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早,一個人去了汾河,陽光并不強(qiáng)烈,沒有風(fēng)的太原,一點(diǎn)也不冷。汾河畔,有鍛煉的,也有釣魚的。我是釣不著魚的,尤其在冬天,那條魚會傻到在這么冷的天氣,貪嘴去咬魚鉤呢?
已經(jīng)發(fā)白的蘆葦與水作伴,無風(fēng)無言。就這么靜靜地守著,不曾聽到一絲嘆息。冬天的太陽,在天空呆不住,很著急的向后退,仿佛是誰做好了晚飯,在催它回家。眨眼就到西邊去了,一縷斜陽落在喝水里,滿滿地暈染開來,光圈兒漸漸地大起來。此刻,釣魚者的身影被投放出來,和著蘆葦,依偎著河水,成為天地間一副靜態(tài)畫。
這時聽到興奮聲起,驚飛棲息在蘆葉上的鳥雀。但見長桿上揚(yáng),魚線拋空,向身后甩去,背后的水桶濺起水聲,然后慢慢靜下去。那些飛起的鳥雀在空中盤旋不久,就又回到了蘆葉上,恍若睡去。
只有夕陽,像是沒有了往日的圓潤,就這么把光暈一點(diǎn)點(diǎn)地散開,灑在了水面上。那水,仿佛被一雙手推著,微微泛起波瀾,將斜陽揉碎,化作金波,為河里的生靈帶去溫暖。河邊的樹木也沐浴著旭日的余暉,靜默,水中的蘆葦也不曾婆娑,除了有亮光,一切仿佛安然睡去,這美麗的冬日夕陽,令人無限遐想。
起風(fēng)了,我裹緊外套,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首再看,那夕陽又往下墜了一點(diǎn),圓圓地掛在樹梢,周邊有幾道紅色的云。樹葉早已落去,枝椏光禿禿的,上面有三只麻雀,不覺念著“枯藤老樹昏鴉”,一步一回首,時不時地看看,難道我也進(jìn)入意境了么。
我不忍離去,想要轟飛枝頭的小鳥,我仰臉看它,它回頭看我,我不懂鳥語,它不通人言。我甚至找下厚厚的手套,想要在樹杈上壘一個暖和的窩,讓它們不做冬天的寒號鳥。冬天的溫暖很少,暖陽很快變作夕陽,夕陽又很快化作斜陽,斜陽又很快西垂,這些鳥兒,為何還沒有南遷,偏要在北方的嚴(yán)冬里生存呢?
我觀景,景也觀我。我憐憫這世間萬物生靈,卻不知這萬物生靈可曾憐惜我?我應(yīng)該比它們強(qiáng)了許多,最起碼,我穿上了厚衣物,可這樹,被風(fēng)拔光了葉子,這鳥,沒有過冬的棉衣。如今夕陽隱去,暮色蒞臨,它們將何去何從?
夕陽漸漸退到山的那一邊,黑暗慢慢地升起來。鳥雀依然棲息枝頭,不曾鴉烏而鳴,我不敢再逗留,邁動腳步,匆匆走著,那漸漸落下的夕陽,在我的心里成了一個美麗的念想。
等我回到樓上,推開窗,不見夕陽,只見一輪月光,溫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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