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普通病房里，一位插著氧氣管的老人安詳?shù)靥稍诓〈采稀４睬白呐畠?，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臉上寫滿了痛苦與憔悴。看到母親醒了，女兒勉強擠出一個笑，說：“媽，你醒了?！崩先送畠?，眼里盈滿淚水說：“紅啊，這病媽不治了，就算是治好了，媽又能活幾年呢？活著也是個累贅?！蓖跫t臉上的笑消失了，她對母親說：“媽，你別亂說，這病我就是死也得給您治好?！闭f完她給母親掖了掖被子走了出去。
來到主治醫(yī)師的辦公室，她得知母親的病已經(jīng)不能再拖延，必須馬上進行手術(shù)。可30萬元的手術(shù)費用，王紅還未湊齊，她借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可扔差5萬元。王紅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抱著頭趴在腿上，她看了一眼別在腰間的那串鑰匙，那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了無數(shù)次的想法又一次出現(xiàn)了，而且這次比以往更加堅定。
三天后，母親的手術(shù)做完了，手術(shù)很成功。王紅看著母親被推出手術(shù)室，臉上又露出了難得的微笑。慢慢地，王洪臉上的笑凝固了，變得僵硬，最后她靠著墻邊蹲了下來，過了很長時間，她才起身去找廠里的張廠長。
來到張廠長的家中，張廠長很是熱情，又是倒水，又是拿瓜子，一陣寒暄后，張廠長問王紅有什么事情，王紅支吾著：“那個……我……我……”張廠長說：“有什么困難就提，直接說。”王紅拿起水杯，灌了兩大口水，說：“張廠長，對不起，我身為財務室工作人員，監(jiān)守自盜，我拿了廠里的5萬元錢，張廠長，你報警抓我吧！”張廠長什么也沒說，先是打了個電話：“喂，是劉警官嗎？對，對，我是張明，我們廠里的那5萬元錢找到了，都怪我一時馬虎，給您添麻煩了，嗯，嗯，好，我知道了，下不為例?！睊鞌嚯娫捄?，張廠長望著坐在沙發(fā)上平靜的王紅，說：“跟我走吧！”于是王紅跟著張廠長到了銀行，張廠長提出了5萬元錢交給王紅，對王紅說：“你家里的情況，廠里領導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錢你拿著放回財務室，那畢竟是廠里的財產(chǎn)，這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不過你記住，下不為例?！贝藭r的王紅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對廠長說：“嗯，我一定記住！”
從銀行出來，王紅發(fā)現(xiàn)身邊的環(huán)境是那么美：蔚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潔白的云，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地叫著，遠處幾個小孩在草坪上歡快地追著、打著、鬧著。她把錢放回了財務室，沒有人知道財務室曾經(jīng)少了5萬元錢——除了張廠長。可是人們都很奇怪，為什么王紅背后的墻上多了一幅十字繡，上面繡著“下不為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