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大年初三就是我們給外婆出門的時候,今年也不例外。
我的外婆今年已經(jīng)92歲了(1925),是一個平平凡凡的長壽塬女人,經(jīng)過中國時代的變遷,在歲月的洗禮中變得堅(jiān)強(qiáng),維持一個家,拉扯大我母親幾個兄弟姐妹。
外婆15歲嫁給外公來到北雷村,當(dāng)年外公被抓壯丁走外了三年,外婆每天天兒不亮就起床掃地做飯,伺候老人,等著她的丈夫。后來解放了,外公被放了回來,外婆細(xì)心的照顧著自己離家歸來的丈夫,給他體貼的關(guān)懷,給每個人溫暖的守護(hù)。以前的日子,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也沒有聽她提前過,她常說:“不記仇,不抱怨,人?。]有受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日子往前看”。
我記得小時候,爸爸媽媽收麥子的時候把我放在外婆家,我每天都坐在外婆家門口的小兀子上望著路邊,念著回家,外婆家里當(dāng)時是開著小商店,2000年的時候,每天到中午大家午休的時候,外婆摸摸索索的從大門后邊拿出冰柜的鑰匙,笑瞇瞇的說:“欣娃兒??!來,看外婆給你一個好東西啊,”當(dāng)時的冰棍兒啊!是小孩子的奢侈,那年的夏天,知了聲聲、庭院深深,我的童年有盼望有冰棍兒有外婆慈祥的笑語。
時間很慢,慢的一個夏天要數(shù)著時分過;時間很快,快的我已匆匆長大,而外婆已成為鶴發(fā)蒼蒼的老人。陜西習(xí)俗是舅家要給外甥送嘴巴饃(娃娃饃)到完燈時,我的外婆在我完燈的第二年繼續(xù)讓舅媽給我蒸饃,她說:“外婆給我欣兒娃送到十八歲,咱們親親的”,后來的每一年我都有一對兒外婆家的嘴巴饃,這是饃,也是外婆的愛,她用語音說不出的愛,行動中已經(jīng)濃濃的表現(xiàn)出來了。這是祖孫情,這是濃濃愛。
現(xiàn)年,外婆一家人已經(jīng)長年住在渭南市,我也長時間在外求學(xué),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每次去看外婆,外婆總會拉著我的手,緊緊的,眼睛看著我,問我:“在學(xué)校吃的好不好?生活費(fèi)夠不夠用?……”總會偷偷的將自己攢的錢塞給我,其實(shí)大家都知道,但是這是老人的一片心意,大家都默認(rèn)了。
今年,過年去外婆家出門,外婆靠在炕上,閉著眼睛,一如既往地拉著我的手,說著經(jīng)常說的話。看著炕上外婆的臉外婆的手,不住地心里難受,時間容易把人拋,匆匆流年,留不住歲月的風(fēng)沙,親愛的人兒??!耐不住時光的蹉跎。拉著手,貼著心。
就讓時光慢些吧!讓我再陪你走過春秋冬夏,說盡心中愛念。
“晚風(fēng)輕拂著澎湖灣
白浪逐沙灘
沒有椰林醉斜陽
只是一片海藍(lán)藍(lán)
坐在門前的矮墻上一遍遍幻想一遍遍懷想
也是黃昏的沙灘上
有著腳印兩對半
那是外婆拄著杖
將我手輕輕挽
踩著薄暮走向余暉
暖暖的澎湖灣
一個腳印是笑語一串
消磨許多時光
直到夜色吞沒我倆
在回家的路上
澎湖灣澎湖灣
外婆的澎湖灣
有我許多的童年幻想
蟬鳴、冰棍兒、笑語、外婆”
親愛的人兒,血緣一脈相承。外婆啊外婆,你平凡,你偉大,你是平凡的女人,你是偉大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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