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庚子年即將到來之際,讓很多人的回憶,再次回到了十七年前。與今天的“阻擊戰(zhàn)”一樣,當年那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同樣令人刻骨銘心。與之一同被世人銘記的,還有一種名叫果子貍的野味??茖W家們經過長期研究,認為果子貍可能是病毒的中間宿主,并提示人們食用野味具有潛在風險,可能危及人類健康,甚至會為此付出生命代價。
果子貍,又稱“白鼻心”,有人也稱其為“果貍子”,其面部正中有一條白紋,前腳的腳爪特別長,善于掘地和爬樹,靠食用叢林中的堅果為生,是一種行動敏捷、生性機警的野生動物。由于果子貍生活于叢林中,而且體型較小、十分敏捷,較難捕捉,所以古人對這它也顯得“情有獨鐘”,達官貴人們更是將其視為難得的野味,對其趨之若鶩。
人類何時開始食用果子貍,已經難以考證。有人認為,文獻中最早提及食用果子貍的是《禮記·內則》,因為該書中有如下文字:
“不食雛鱉,狼去腸,狗去腎,貍去正脊,兔去尻,狐去首,豚去腦,魚去乙,鱉去丑?!?/p>
當然,《禮記·內則》所提及的“貍去正脊”,是否專指食用果子貍的方法,尚待進一步考證。畢竟,這里的“貍”,可能是指一類動物。目前大家比較認可的一點是,至遲在唐代,古人已經盛行食用果子貍了。被譽為唐代“燒尾宴”第四十七道奇異肴饌的“清涼臛”,便是以果子貍為主要食材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道菜曾是唐朝宮廷中的一道珍品,五代十國時更是令許多權貴們都趨之若鶩。這一時期,果子貍成為貴族餐桌上的珍品,使得人們開始對其大量捕殺,以至于數(shù)量急劇減少。宋元時期,果子貍已經成了貢品,一度被皇室所壟斷。
在關于古代食用果子貍的文獻中,有一部成書于宋代紹興年間的《山家清供》頗為值得一提。此書是進士林洪所撰,其中有一道名叫“雪天牛尾貍”的菜譜:
“去皮并腸腑,用紙揩凈,以清酒凈洗,入椒、蔥、茴、蘿于其中,縫蜜蒸熟,去料物,壓隔宿,薄切如玉。雪天爐畔,論詩把酒,真奇物也。故東坡有‘雪天牛尾’之詠?;蚣埞阋凰蓿燃?。”
這段文字可以說是將果子貍“升華”為了頂級野味,連大文豪蘇東坡也不禁對其歌詠。然而,這些溢美之詞背后,則是時人對果貍子趨之若鶩的瘋狂。
明朝時,仁宗朱高熾算是做了個開明的決策——不再讓人采辦包括果子貍在內的珍饈美味。有一次,大臣上奏,請求按照慣例赴南京采辦“玉面貍”,明仁宗甚至對其嚴厲斥責:
“小人不達政體,朕方下詔,盡罷不急之務以息民,豈以口腹細故,失大信耶?”
盡管明仁宗的這番訓斥,并非強調永遠不食野味,可總算是以寬仁之君的姿態(tài),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客觀上向“食野味”說了次不。當然,大臣如此急著請求采辦,倒也說明果子貍這些野味曾是當時權貴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或許是歷代對果子貍的捕殺毫無節(jié)制,至清代時這種野味便顯得更彌足珍貴了。一向被視為“大吃貨”的袁枚,在其所著的《隨園食譜》中有這樣一番描述:
“果子貍,鮮者難得。其腌干者,用蜜酒釀,蒸熟,快刀切片上桌。先用米計水泡一日,去盡鹽穢。較火腿覺嫩而肥?!?/p>
文中“鮮者難得”四字,可謂道出了清代果子貍數(shù)量銳減的情況。新鮮的難以吃到,人們便另謀他徑,去吃腌制的果子貍。在《紅樓夢》中,即便是富甲一方的賈府,所吃的也不過是風腌果子貍。當時賈母嘗過后,覺得味道鮮美,還特意命人給林黛玉和賈寶玉送去,讓自己的外孫女、下孫子品味佳肴。
近代以來,食用野味的情況自然是有所改善。不過,類似果子貍這樣“皮、肉皆寶”的動物,也開始被人工馴養(yǎng)。2003年以前,果子貍同樣曾受人追捧,與前些年風行一時的“蝙蝠湯”不相上下。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環(huán)境也在日益變化,許多寄生于這些野味上的細菌、病毒,也不斷進化、變異。在特定的時候,這些原本寄生在野味上的細菌和病毒,自然也就成了危害人類健康的隱患。
如今,原本令古代達官貴人們趨之若鶩的果子貍,與蝙蝠一樣,搖身一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奪命符”。在人類文明高度繁榮的時代,我們應該更加審慎和理性。古代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我們要虛心傳承,發(fā)揚光大,而諸如瘋狂追求野味、殘忍捕殺野生動物的行徑,也應該及時摒棄。
最后,筆者在此呼吁——拒絕野味,從你我做起!武漢加油!天佑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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