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字樂天,號香山居士,又號醉吟先生。晚年居住洛陽18年,雖尊為"少傅",但一生清貧,喜酒善詩。在龍門修香山寺,開八節(jié)灘,對龍門山水十分眷戀,死后遵囑葬于此。
白園,即白居易墓園。坐落于洛陽城南龍門東山琵琶峰上,占地44畝。白園是龍門石窟景區(qū)內(nèi)的人文自然勝景,處于山間林海中頗有仙風道骨之韻,是全國唯一的紀念白居易的主題公園。
龍門白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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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居
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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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
你生于772年1月20日,那時李白已離世十年,王維辭世十一年,杜甫故去兩年。
出生于書香世家的你,五歲開始學習寫詩,九歲就精通聲律。
十五歲那年,有感于一家人躲避戰(zhàn)亂的凄苦,你揮筆寫下了“吊影分為千里雁,辭根散作九秋蓬。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xiāng)心五處同。”來傾訴離愁和思鄉(xiāng)之情,這首詩使少年的你一吟成名,成為“別人家的孩子”。
16歲那年你第一次來到長安,雖然孑然一身,但是滿懷夢想與抱負。拿著自己的詩作拜謁文壇大V顧況。
顧況看了白居易的名字,調(diào)侃道:“米價方貴,居亦弗易。”意思是,長安米價正貴,居住不容易,你還叫白居易,對白居易十分不屑。
但等他看到你的詩時,不禁連連贊嘆!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立馬改口,“有句如此,居天下亦不難”。
從那開始,你的盛名就傳遍長安,你的名字,上至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受到了所有人前所未有的禮遇。
唐代的科舉有“三十老明經(jīng),五十少進士”之說。27歲那年,你高中最年輕的新科進士。
授翰林學士,官至太子少傅、刑部尚書,是二品大員。更為盛譽的是,大唐詩壇領跑的接力棒,交到了你的手上。
青
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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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墓園“白園”,和龍門石窟隔伊水遙遙相對,構(gòu)成一幅意涵豐厚的文化風景。
在白園,青谷區(qū)瀑布飛瀉,池水蕩漾,竹林青風,白蓮飄香,使人心曠神怡。
進門直行,但見路轉(zhuǎn)峰回,林木森森。山泉叮咚,池水清碧,幽雅至極。
聽
伊
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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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石級而上,山腰有亭,名曰“聽伊”。辭官后,你在香山修建了一個小茅屋,真正開始了“隱士”佛系生活,酒和好友是你生活的標配。
你晚年與好友元稹、劉禹錫等對弈、飲酒、品茗、論詩。這年冬天,恰逢劉十九來看你。
你倆開懷暢飲,暢談人生,你專門寫了一首《問劉十九》來勸他飲酒。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好友作陪,美酒在杯,美景在前,這真是最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樂
天
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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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聽伊亭而上,在危巖翠柏中有一古樸典雅之閣廬,題額“樂天堂”。樂天堂依山傍水,面對青谷,是詩人作詩會友之處。
室內(nèi)自然山石裸露,“樂天堂”堂門兩邊一副對聯(lián),左為:“西湖筑白堤,龍門開八灘,倡樂府,詩諷諭,志在兼濟天下?!庇覟椋骸奥牡黎張@池,香山臥石樓,援絲竹,賦青山,樂于獨善其身。”。把你“中隱”前后的生活經(jīng)歷和創(chuàng)作道路一一對應。
樂天堂內(nèi)你的那尊塑像,瀟灑自然,靜座山石之上,給人以深思明世之感。
也兼具入世、出世兩種情態(tài):身處園池,目接山水,一副閑散氛圍;而一手扶地,表情肅穆,,又透出憂國憂民之情。
站在樂天堂前,回味你的年少輕狂,感慨坎坷的仕途,但生活就是這樣,沒有一帆風順,只有勇往直前。
道不同不相為謀,長安城不適合你,眼前的佛系隱居生活才是你最終的歸宿。
與
元
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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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你可知千年之后,你寫給好友元稹的一句詩成了網(wǎng)紅:
夜來攜手夢同游,晨起盈巾淚莫收。
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陽宿草八回秋。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阿衛(wèi)韓郎相次去,夜臺茫昧得知不?
——《夢微之》
元稹離世九年后,你在夢里見到了元稹。在夢里,你兩人攜手同游,一如多年以前。
醒來后的你回想過往與現(xiàn)在,你說: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想你逝去九泉尸骨已經(jīng)化為泥沙,我還暫時寄住人間白發(fā)滿頭。
真摯動人的情感,使得這一句打動了無數(shù)后世的讀者。你已風燭殘年,并不缺朋友。
但元稹并未因時光的流逝而被你淡忘,那些留下的詩和情誼,穿越千年,像陳年老酒,歷久彌香。
元稹安矣,此生無憾。
琵琶
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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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樂天堂朝右步石級而上,即琵琶峰頂。從牡丹壇拾級而上,在翠柏叢中,有磚砌矮墻圍成圓形的墓丘,即是你的長眠之地。
墓前型石鋪地,墓后草坪如毯,翠柏環(huán)抱,河南尹盧貞刻《醉吟先生傳》于石,立于墓側(cè)。
傳說洛陽人和四方游客,知你生平嗜酒,所以前來拜墓,都用杯酒祭奠,墓前方丈寬的土地上常是濕漉漉的,沒有干燥的時候。
墓前立有高大石碑3塊,其中1塊上刻“唐少傅白公墓”6個字。圓形墓頂之上,已是芳草萋萋。
登高望墓,形似琵琶,白墓所在之丘為“琴箱”,其東南是長長的芳草墓道。
四周圍以齊整的冬青,翠綠色的草地中央,三根“琴弦”清晰可見,此即為琵琶的“曲頸”。
你精通韻律,又作千古之頌的《琵琶行》。此山、此墓、此龍門之地,是你長眠的最佳之處了。
老白,你一生經(jīng)歷了9位皇帝登場——代宗李豫、德宗李適、順宗李誦、憲宗李純、穆宗李恒、敬宗李湛、文宗李昂、武宗李炎、宣宗李忱。
你時而想兼濟天下,時而又想做唐朝的陶淵明獨善其身。性格所限又不懂政治,背景不夠深厚,在京城的日子,你并不好過。
你在官場上顛沛流離,從翰林學士到左贊善大夫,從左贊善大夫被貶為江州司馬,又從江州司馬到杭州刺史。仕途如此蹉跎,唯一能發(fā)泄心中郁悶的方法,就只有寫詩了。
后人稱李白為詩仙,杜甫為詩圣,稱你白居易為詩魔。你的確是寫得走火入魔了。
你喝了酒,興致正濃,提筆寫下了流傳千年的《長恨歌》。
......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長恨歌》節(jié)選
《長恨歌》的爆紅,吸引來了上位者的關注。唐憲宗一口氣讀完了你所有的作品,十分賞識,下旨任命你為翰林學士,隨后又任命為左拾遺(你的偶像杜甫也曾當過)。
左拾遺這個職位隸屬于諫諍機構(gòu),自此你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實事,施展一腔抱負。
你寫賣炭翁:
一車炭,千余斤,宮使驅(qū)將惜不得。
半匹紅綃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炭直。
——《賣炭翁》節(jié)選
寫貧家女:
綠我窗貧家女,寂寞二十余。
荊釵不直錢,衣上無真珠。
——《秦中吟十首·議婚》節(jié)選
你也寫寒門子弟:
陋巷孤寒士,出門苦恓恓。
雖云志氣高,豈免顏色低。
——《傷友·陋巷孤寒士》節(jié)選
你寫諷刺戰(zhàn)爭殘酷,人民為避免埋骨他鄉(xiāng)不惜自殘身軀的《新豐折臂翁》:
是時翁年二十四,兵部牒中有名字。
夜深不敢使人知,偷將大石捶折臂。
你借田舍翁之口,道出階級對立,貧富不均的《買花》:
有一田舍翁,偶來買花處。
低頭獨長嘆,此嘆無人喻。
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
老白,你在長安看多了官場的深不可測,官員的阿諛奉承。世人皆醉我獨醒,你感覺有些累了。雖心懷天下,但現(xiàn)實卻讓你獨善其身。
貶謫江州,是你一生的轉(zhuǎn)折點。這次打擊很沉重,你一下子就刻骨地感受到了人生的悲苦。
你在去江州的路上遇見了《琵琶行》里那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寫下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名句。
自此你再難清醒自持,從此開始了浪跡風月的后半生。白日縱歌放馬,晚上夜夜笙歌,女人與酒,成了你后半生最不能拋下的兩樣東西。
從此由一個一心為國為民的好少年,變成了女人與酒最開懷的啤酒肚大叔。
香
山
居
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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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從文學成就而言,你生前就文名婦孺皆知,文集流傳天下,這是死后多年文學成就才被承認的杜甫所不能比的。
辭官歸隱后,你在洛陽的豪宅里詩酒會友,在古代士大夫中,活了七十五歲,是絕對的高壽。
你去世后備極哀榮,連皇帝都寫詩悼念,遠比晚年卷入政治風波的李白、王維和死在漂泊途中的杜甫,不知好了多少倍。
唐宣宗李忱的這首《吊白居易》,精準概括了你浪漫多彩的一生。
綴玉聯(lián)珠六十年,誰教冥路作詩仙?
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無為字樂天。
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琶篇。
文章已滿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愴然。
再會,老白。但愿余生,我也能飲酒賦詩,以文寄懷,放情于山水之間。
龍
門
山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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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部分參考資料:
1、白居易:從風流美才子到佛系憨大叔,我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2、白居易傳奇一生。
3、景區(qū)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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