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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瓊 / 文
在我國民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在上古時期,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人們沒有足夠的糧食充饑,面黃肌瘦,潦倒不堪。炎帝見到這種情景十分心痛,便向上天祈求降予五谷種子。確實有一只紅色的丹雀把五谷種子送了過來,但種子種下之后卻沒有收獲,炎帝于是再一次與上天溝通,希望能夠知道讓種子收獲的辦法。上天告訴他,因為太陽正在沉睡,種下去的種子沒有得到充足的照耀,所以不能正常發(fā)育。由于莊稼都是在春天播種生長的,需要在春季里晝夜平分的這一天,炎帝騎著五色鳥到蓬萊仙島去尋找太陽,把他喚醒。
于是,炎帝在這天騎上了五色鳥去了蓬萊仙島,當炎帝見到太陽時便一把抱住帶回了家。他把太陽掛在了家鄉(xiāng)的城頭上,讓陽光充分普照著田地,于是,五谷豐登,萬民安樂。從那以后,人們把炎帝尊奉為太陽神。而春季里晝夜平分的這一天也變得格外重要,起初人們只是叫它為“日夜分”,就是白晝與夜晚平分的意思。
后來,到了堯帝時,開始產生了一些能稱得上科學技術的依據(jù),人們不再只是借助神力來推測一些事情。堯帝派一個叫做羲仲的人,經過大量的測量分析、深入研究,發(fā)現(xiàn)在“日夜分”這一天,有晝夜相平、黃昏時朱鳥七宿見于南方等現(xiàn)象,認為這一天是莊稼生長的關鍵,便取名叫做“春分”。
春分是春季最重要的一個日子,這個時候,春意正濃,時節(jié)回暖,萬物復蘇,更早時會冷,再晚了會熱,春分處于仲春時節(jié),剛剛好?!对娊洝ば⊙拧こ鲕嚒分斜阌羞@樣描寫春分的句子:“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笨梢娺@個時節(jié)有多么的美好。現(xiàn)在雖然也快到了春分時節(jié),但在我所處的東北地區(qū)是沒有春天的,由于地理位置做造成的氣候差異,這里的春天總還是冬天的樣子,依舊是去年沒有笑容的白雪和堅冰,加上如刀一般割臉的寒風,根本不到播種的時候。春末的時候風會刮得更大,氣候也會有為干燥會見到風沙漫漫。待到冬愿意挪開它的腳步去遠了,也就直接進入了夏季。根本沒有世人印象中所認知的溫柔和煦、生機勃勃。所以,我常常到在古詩詞中去細細品讀春天的幾個節(jié)氣。
不得不說,古時的文人墨客實在是敏感、多情、善思,每年都會有的日子,平平常常的時節(jié)變化,都能品出千奇百怪的滋味、留下許許多多的墨寶。譬如立春這一天,在蘇軾的筆下就讓今人大飽一回眼福。蘇軾在一首《浣溪沙》中這樣寫道:“細雨斜風作曉寒,淡煙疏柳媚晴灘。入淮清洛漸漫漫。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細細的雨,斜吹的風,淡淡的煙霧,他寫這首詞的時候自然不是在東北,否則哪會看到這樣的景致。不過,饒是如此,天氣還是不暖和,可作者卻用一個“作曉寒”來一筆帶過早春時節(jié)的冷??此戚p描淡寫,實際上體現(xiàn)了一種豁達的胸襟。有些不好的或是你不喜歡的事情,明知道無法改變,又何必唉聲嘆氣、怨天尤人,還不如坦然的面對。但沙灘上的柳樹卻成了亮點,一個“疏”體現(xiàn)出了不同物種、時節(jié)和地域植物生長的特點,更重要的是后面那一個“媚”字,雨腳漸收,煙云淡蕩,河灘疏柳,盡沐晴暉,似乎在向剛放晴后的沙灘獻媚。無盡的動感傳神,比擬人化更加擬人的手法,將暗中萌發(fā)的春潮、殘冬歲末之中的生機通過這一個字傳遞給了讀者。
“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二句是極為奇妙的。春盤是古人在立春這天的必需品,將時令果蔬或點心拼成一盤,踏春食用、相互贈送,是很早就有的風俗習慣。煎茶時上面浮起的白沫,用雪沫乳花來形容,沒有現(xiàn)在科技的培育,完完全全自然生長的時令菜品蓼茸蒿筍。乳白色的香茶,翡翠般的春蔬,色澤鮮美,形象鮮明,看似夸張的形容,卻一點也不突兀,讓讀者十分容易就接受了。這種將生活形象鑄成藝術形象的手法,大概任何一位詞人的功力都要遜于東坡。我們常聽說“物我合一”這個詞,卻很少身臨其境,古詩詞便是溝通物我合一的最佳媒介和渠道。一位真正的高手,可以讓你在品讀之時,與詩詞中所寫的事物融為一體??纯?,看看!這樣濃郁的氣氛和誘人的力量,這才叫生活活!你現(xiàn)在充其量就是在過日子。
杜甫的《春夜喜雨》當屬描寫雨水節(jié)氣最為著名的了:“好雨知時節(jié),當春乃發(fā)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蹦且痪洹?nbsp;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被后世多少人吟詠過,在這里,雨已經并不僅僅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而是被詩圣賦予了無私奉獻的情懷。
韋應物的《觀田家》對驚蟄做了最好的闡釋。本來我們的先祖制定二十四節(jié)氣就是根據(jù)農事來計算的,當然在田家會體現(xiàn)得最為真實。“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田家?guī)兹臻e,耕種從此起。丁壯俱在野,場圃亦就理。歸來景常晏,飲犢西澗水。饑劬不自苦,膏澤且為喜。倉廩物宿儲,徭役猶未已。方慚不耕者,祿食出閭里。”這句“丁壯俱在野”不僅僅描繪了春播時節(jié)人們都在田里耕種的情景,還凸顯出了丁的壯,給人以豐富飽滿的感覺。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睂τ谶@首《清明》的作者是否是杜牧歷來眾說紛紜,但后來有人將詩的形式改為了詞的形式:“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詩歌是唐代最盛行的,是大唐文學的一個標簽,但這種五言、七言的形式,無論是絕句還是律詩,在整齊劃一、規(guī)范嚴謹?shù)耐瑫r,又給詩人們帶來了一定的束縛。隨著五代時期詞的出現(xiàn),人們開始能夠運用這種長短不一的句式更好地表達內心所感。這首《清明》這樣一改,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落絮游絲三月候,風吹雨洗一城花。未知東郭清明酒,何似西窗谷雨茶?!鼻迕饔芯?,谷雨有茶,黃庭堅的這首《見二十弟倡和花字漫興》充分展現(xiàn)了谷雨時節(jié)的情景。按照古人的紀年習慣,這里的三月應該是農歷,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講的公歷四五月份,那時已經是落絮游絲、滿城的春花風吹雨洗了。東郭與西窗、清明酒與谷雨茶相映成趣。
中國人的傳統(tǒng)節(jié)氣,無論在哪里,不管什么時候,到中國人的傳統(tǒng)詩詞中去過,才是最有味道的。
吳瓊 女,1986年生于吉林省蛟河市,畢業(yè)于牡丹江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學專業(yè),在校期間與學友創(chuàng)辦文學社,并出版報紙《鏡泊學魂》,自2003年起開始在《蛟河市作文報》上發(fā)表散文、詩歌,吉林市詩詞學會會員,現(xiàn)就職于蛟河市統(tǒng)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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