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素描(散文詩)
文/海州子
荷花
用一張又一張寬大的綠葉筑起圍墻,再把芳香灑遍池塘。
象一個個含羞的少女,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碧波之中,悄悄地把世界、把人們張望。
兒時,我常去荷塘邊,是為了想吃生的蓮子和雪白的甜藕,對于荷花是否美或者跟鄰居的哪一個姑娘相像,那是從沒有想過的。
偷偷地摘下幾個蓮蓬,小伙伴們藏在蘆葦蕩里一人一個地剝著吃,又香又甜的滋味至今還能想起。
看荷花看得久了,偷吃蓮蓬的勇氣卻反而沒有了,心里只是品味兩個字:真與美。
它群居在一個水塘里——無論是城市的一隅,還是鄉(xiāng)村的角落,荷花年年都這樣開放著,凋零著。
在花兒開過后,還要留下一蓬又一蓬的果實。
埋在淤泥的藕節(jié),是水果,也可做名菜。
它把自身的美全部獻(xiàn)了出來——從根到葉到花到果實。
不知是莊重呢,還是審慎?在夜色的簾幕下,花兒們將花瓣輕輕地合攏了。枕著夜風(fēng),進入夢鄉(xiāng)……
早晨的露水是荷花夢中的眼淚,滾動在綠色的裙子上。
因為美得出眾,也會有更多的憂傷和苦惱——昨夜,誰知道做了一個什么樣的夢?
或許是不開花的雜草曾辱罵過它們:你有那么漂亮的花朵,卻一輩子離不開泥塘!
荷花是這樣回答的:泥塘是我的家園,土地是我的親娘!
我也早就聽說過“出污泥而不染”的贊美。但,這樣的感嘆實在是因為不了解荷花而發(fā)出的。
棉花
這也是花嗎?
怎么不是花!
看那花蕾——粉紅的,紫色、白色的,把我故鄉(xiāng)的田野裝點得像少女一樣。
花開在盛夏時分——熾熱的太陽似乎能把一切都溶化,但,棉田里的花朵卻頑強地開放著,給過路的行人送去一個微笑。
結(jié)果在金秋時節(jié)——它的果實不能吃,卻能為千千萬萬人織布做衣裳。
好象是雪白的云,
溫暖了大地的心。
開花時無聲無息,結(jié)果后粉身碎骨——朵朵棉花要在機器的隆隆聲中,抽出千條絲、萬根線。
在染織廠,要把它們?nèi)境筛鞣N顏色——成為生活的花朵重新開放。
棉花籽可以榨油,棉稈皮是工業(yè)原料。
沒有姿色,沒有芬芳,一身全是寶藏。
不用贊美,不用歌唱,一到時令便開放。
種籽帶著春光入土。
花兒捧著秋色還鄉(xiāng)。
你見到棉田里摘棉花的情景嗎?一群群的姑娘嘻笑著,雙腳在來回的走動,雙手在靈巧地摘花。
村子象是座落在白云中。
姑娘象是行走在白云中。
棉絮似的白云。
白云似的棉絮。
白云繞在姑娘的雙手上。
白云堆在秋天的大地上。
不知是姑娘更愛白云,還是白云更愛姑娘?
白云深處飄出一支歌,只為她人作嫁衣裳。
蒲公英
它是野草。
它是野花。
它長在蘆葦叢生的溝邊。
它長在并不顯眼的地頭。
悄悄地是生根,悄悄地發(fā)芽,悄悄地長大,悄悄地開花——悄悄地過完一生,悄悄地飛向遠(yuǎn)方。
還沒有開花的時候,幾乎看不出它有什么新奇的地方——與河邊的很多野草一樣,只是葉片兒更長一些,帶著鋸齒形狀,表面上毛茸茸的,顯得很粗放。
開花后,我們才找它玩。
把花兒摘在手里,使勁兒一吹,便有一朵朵小絨毛似的花絮飄向空中。
飄呀,飄呀,一會兒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許是飄到了小河的那一邊?
許是落到了我家的屋檐上?
也許是被小河的流水帶到了更遠(yuǎn)的遠(yuǎn)方……
兒時,我們還曾追蹤過飄去的蒲公英的小花兒。我們在田野上飛跑著,但它終于還是失蹤了!
后來才知道,飄去的一朵花絮里,就有蒲公英的種籽。
它落到哪里便在哪里生根——只要有一星點的泥土,就可以在明春長出綠葉。
因為弱小,又不愿讓路人隨意踐踏,蒲公英才寧可飛走的嗎?
它飛走的時候曾經(jīng)猶豫過嗎?——剛剛離開母體時,它也一定是戀戀不舍的。但,終于越飛越高了。大地上的母親仿佛早已囑咐過它:去吧!去吧!哪里有泥土,哪里便可以生根開花。
母親給了它一身絨毛——那是小小的翅膀。
也象是一個降落傘。
應(yīng)該感謝大自然中的風(fēng)——是它讓蒲公英以及別的很多種籽飛起來的。
自立在泥土之中。
飄零在田野上空。
很小而又很大的生命呵!蒲公英……
海州子,本名張紅軍,現(xiàn)居住在江蘇連云港市海州雙龍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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