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三兩.
圖:紅艷
這次回老家的農(nóng)村,我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在家的老人當中,日子過得比較安逸的,基本是孩子們文化不高的家庭。
由于孩子讀書不多,成長之后,他們大多選擇了在家務(wù)農(nóng),生活在父母身邊,兒女繞膝,享受著天倫之樂,相反,那些子女比較有出息的孩子,遠在天邊,即便是國慶8天的長假,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看著村東頭一位年邁的老奶奶,拄著拐杖在門口無助的向遠方觀望,心里真的很難受,孤苦寫在了老人的臉上。而她的子女,都曾是村里的佼佼者,一個個考上大學(xué),走出農(nóng)村,在天南海北的大城市里,就業(yè)安家。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向來是天下父母的共同心愿,也是人的自然本性。
在農(nóng)村,有遠見的家長,知道唯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因此,他們哪怕再苦再難,也會竭盡全力,供養(yǎng)子女讀書,目的就是希望孩子能夠走出農(nóng)門,不再重復(fù)他們這一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在很多農(nóng)村父母的心中,孩子出息了,將來他們也可以跟著沾光,但事實上卻并不是如此。
農(nóng)村出身的我們帶著兩腳泥,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城市。要生存,要混個人模狗樣,要買房,要過好日子,要讓我們的下一代上最好的學(xué)校,讀最好的書。大多數(shù)時候,我們自己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老家生活的父母自然無法顧及。因此,他們年老了,依然像黃牛一樣,還在土地里耕耘,有時還要再掏出賣小麥賣玉米的錢,全力支持我們買房買車的首付。
當然,也有一個孩子想把勞碌了一輩子的父母接到身邊,可是城市里的生活環(huán)境與習(xí)慣都與農(nóng)村大相徑庭,陌生的圈子,冷漠的面孔,很難讓父母能夠融入,況且,他們在農(nóng)村呆了大半輩子,血脈里早已是鄉(xiāng)村的一部分,最終他們還是會選擇鄉(xiāng)下種地,也不愿意窩在城市的樓房里,度過余生。
子女有出息了,都一個個飛了故土,父母到老的時候,有個病有個秧的,就傻眼了。
記得在2000年3月,我母親查出患了重病,辦理住院手續(xù)的那天,我們五個沒出息的子女,加上五個沒出息的配偶,將母親的病床團團圍住,噓寒問暖。另一病床上有位孤單的老太太,見此目瞪口呆,羨慕的眼神一覽無余。
后來在交流中,我們得知,老太太有三男一女,老大是女兒,當年高考恢復(fù)的第三年,就考上了西南交大,如今早就是教授級別的了。大兒子早年北京郵電畢業(yè),分配了比較好的單位,由于能力超強,后來獨自創(chuàng)業(yè),在上海成了身價不菲的董事長。二兒子從單位走出來之后,在南京開了一家頗具規(guī)模的酒店;三兒子上的是醫(yī)學(xué)院,目前在浙江一家醫(yī)院做院長。四個孩子可謂人間翹楚,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可老太動手術(shù)時,只見過有兩個子女來過,帶了大半天就走了,后來到那老太太出院,都沒有見到人影,全程都是由顫巍巍的老伴照顧著。
我母親手術(shù)后,我們兄弟姐妹五家制定了值日表,老大家負責白天巡視,同時接待親朋好友探望,另外四家每家每天四小時輪流堅守。老母親說,兒女真的沒白養(yǎng)啊,我這一生病,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是啊,我們這群沒出息的子女,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常人,在家種地隨時可以離開,不用請假。而那些有出息的孩子,一般在單位擔任舉足輕重的角色,想離開幾天,真的比登天還難。
母親住院的過程中,老太太非常羨慕我母親,一直說母親是有福氣的人,我母親非常羨慕老太太,說她的子女都那么有出息。
那時,我才深深的感觸到,對農(nóng)村的父母而言,有才能的兒子屬于國家的。有錢的兒子屬于丈母娘的。沒用的兒子才是屬于自己的。
農(nóng)村的留守老人確實需要關(guān)懷,都說養(yǎng)兒能防老,可他們到了晚年,又有幾個孩子能陪在老人身邊?
希望更多有良知的子女,不管你是否有出息,都要鄰居的盡孝行孝,抽空?;乩霞铱纯醋约旱母改?,錢并不是老人們想要的,他們想要的是,自己的孩子能在他們有生之年,能夠多一些陪伴,能夠和他們拉拉呱,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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