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皋亭居士
中國人歷來比較講究門面，比如票子，車子，房子，名譽，地位，等等。它像一條沉重的枷鎖，深深捆綁了人們的手腳，禁錮了人們的靈魂和自由，又酷似一個人的臉面，不停地涂脂抹粉，甚至割皮整容，目的就是昭示眾人，我活得體面滋潤，過得光滑鮮亮，究竟幸福指數(shù)如何？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了。
門面最具代表性的體現(xiàn)方式就是房子。我家列代也擺脫不了梓梏，為了生存，為了一絲顏面，祖祖輩輩被房屋所困、所累，節(jié)衣縮食，辛勤勞作，除了養(yǎng)家糊口，傳宗接代，便是永不停歇地改換門庭，建造房屋。駝背是我家最鮮明的祖?zhèn)魈卣鳎矣∠笾袪敔敽湍棠潭际邱劚?，我父親自然也繼承了這個特色，其實都是被沉重的房屋壓彎的。
我留存的記憶，結合前輩的敘述，現(xiàn)在農(nóng)居房應該是第四代了。第一代，上世紀解放前至六十年代末，破敗不堪的茅草屋；第二代，七十年代，磚瓦平房（也有部分夯土墻）；第三代，八十年代初，二層簡易樓房；第四代，九十年代末至本世紀初，三層、四層甚至五層別墅式樓房。
說到四代樓房，我順便給大家講一段趣事。幾年前，一個外地的朋友到我家來，他說從高速下來，一路看到成排的農(nóng)居房，整齊劃一，漂漂亮亮，但是有一點弄不明白，差不多每家每戶屋頂上都有三個像葫蘆一樣亮晶晶的東西，大小不一串在一起，就像北京的冰糖葫蘆？我對他的提問感到有些愕然，沉思片刻以后，我說，有三個好處，第一是避雷。
第二嘛，中國人自古講究天圓地方，房子是方的，這屋頂?shù)暮J當然圓了，說具體些分別代表月亮，太陽和天空；第三，如果遇到下雨，站在屋頂，你就能聽到不同的樂曲，像大珠小珠落玉盤，風速和雨量的大小決定了音樂的節(jié)奏，有時舒緩，有時急驟。這部鄉(xiāng)村交響曲當然只有農(nóng)村人才能欣賞。我煞有介事地杜撰，我那朋友懵懵懂懂地點頭，我委婉的彌補我們農(nóng)民審美觀念上的缺陷。
我十分喜愛德清農(nóng)村。它有三個顯著的特點。一是縱橫交錯的水網(wǎng)；二是房屋形狀及留存年代的多元化。我不喜歡統(tǒng)一規(guī)劃的新農(nóng)村，眾人一面，十分的單調(diào)和乏味，而德清廣袤的農(nóng)村完全不同，除了沒有茅草屋殘存，其余各個年代房屋都能夠?qū)ひ?；三是房屋周邊盡是農(nóng)作物，郁郁蔥蔥，色彩斑斕，仿佛走進了美麗的花園，此外保留著一些古老的農(nóng)耕方式和純樸真誠平和的心態(tài)也讓我癡迷不已。
我所展示的門面系列只是德清農(nóng)村的一個側面和縮影。
最后，還想多奉勸一句，與大家共勉：一個人，赤條條的來，光溜溜的走。我們已經(jīng)活得夠累了，希望大家不要為門面所束縛，量力而行，有多少容量就裝多少內(nèi)容，輕輕松松的活在這個多姿多彩，生機勃勃的世界里，做自己喜歡的事，愛自己所愛的人，千萬不要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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