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中國美術報》藝術中心開館展“高峰之路” 藝術家推薦
方向,1967年出生于廣東省汕頭市,1988年畢業(yè)于廣州美術學院中國畫系?,F為中國國家畫院山水畫所所長,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藝術研究院創(chuàng)作研究員、研究生導師,中央文史研究館書畫院研究員,中國畫學會創(chuàng)會理事。方向:田園牧歌背后的社會性景觀
尚輝
《美術》雜志社社長兼主編、博導
方向的山水創(chuàng)作主要分為前期和后期兩個階段,其前期作品致力于表現農舍、花房以及現代城市中的室內場景,追求著一種源于自然田園的靜美意趣。而在后期作品中,方向又將自然田園與城市建筑有機地融為一體,使得畫面中充溢著一種田園式浪漫氣息。方向在早期創(chuàng)作中最重要的突破是如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中展示出一些盆栽植物的精神性格,并且呈現出傳統(tǒng)山水畫和花鳥畫中所追求的人與自然關系。而在后期創(chuàng)作中,方向更加善于塑造室外復雜的城市街景,但作品畫面并非是客觀自然的再現,不像“巴黎畫派”一樣僅僅關注于巴黎的房屋和街道,而是將早期繪畫中的浪漫情懷延展到了畫外,于是形成了“天上纜車飄動、底下人群游泳”的一種娛樂狀態(tài),而且周圍的“自然景致”也顯然是他精心改造之后的自然景致。也就是說,方向是把中國傳統(tǒng)山水畫中的“樹木”巧妙地嫁接到了城市街景之中,運用傳統(tǒng)的筆墨語言乃至一些程式化的樹石畫法,重新營造出一種伊甸園式的理想化生活。盡管從畫面表象上看似是在描繪當代的城市生活,但又非僅僅局限于贊美與謳歌,而是包蘊著許多具有夢幻色彩的想象空間。與此同時,方向后期的山水繪畫也給觀者留下了某種哲學反思,例如在他筆下的街景和游樂場所中,往往擁擠著密集的人群,這恰恰是今天生活中特別常見的一幕。由此提出了高度物質化的當代生活,真的是給大家創(chuàng)造了一種伊甸園式的生活景致等一系列深刻的問題。所以說,方向在表現城市生活情境的同時,實際也在進行著某種反思,這也正是方向后期山水繪畫中最難能可貴的地方。雖然許多畫家都在表現人與自然的關系,但其主體仍是描繪客觀現實,只有方向描繪的城市娛樂場景能夠給予我們某種哲理性的反思。雖然方向始終堅持著傳統(tǒng)繪畫的用筆方式,但在色墨之間的關系上分成了兩個層面:一是在畫水的方法上,用筆如同蝌蚪線一般,以傳統(tǒng)繪畫的筆墨語言展現著海浪、海水等河流的形態(tài);二是方向筆下的房屋建筑,在通常印象中都是較為濃重的色彩,而在他的畫面中卻被大幅度地淺化,呈現出一種異于常理的反向處理,即是以濃淡倒置的關系來重構畫面,說明方向在山水創(chuàng)作中進行了個性的轉化。總而言之,在當代城市山水畫創(chuàng)作中,方向無疑是一位極具代表性的藝術家。雖然很多當代畫家也以城市題材作為創(chuàng)作主體,但畫面中僅僅呈現出一些高樓式的自然景觀,而方向的繪畫作品卻是抒發(fā)著一種田園牧歌式的意境,展現了城市變遷中的現代文明、工業(yè)文明以及后現代文明的特殊印象,并且把傳統(tǒng)文人山水畫中人與自然的關系轉變成為一種社會性景觀。所以說,方向山水繪畫的創(chuàng)作理念更為深刻,特別是將眾多人物聚集在一起娛樂的街景再現,正是當代社會性景觀的某種現實截面。因此,毫無疑問,這種社會性景觀必然會引發(fā)觀者去思考人類的行為目的,以及人類在當下生存中究竟追求著怎樣的價值。方向,山水畫的新“方向”
王平
中國國家畫院山水畫所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報》社長、總編輯
20世紀是中國山水畫從“文人畫”轉向“畫人文”的體格轉型期,方向的山水畫恰恰契合了這樣的時代轉型,他的山水畫空間圖式完全顛覆了中國傳統(tǒng)山水畫的空間布局,饒有個性特色。同時,無論是他早期的“庭院小景”主題情景畫,還是后來的都市山水畫,看似他在描繪庭院與都市,其實他描繪的是自己的生活與情感。他以詩意的情懷抒寫著生活的美好,庭院小景中散發(fā)的淡淡鄉(xiāng)愁和當代都市中顯露的繁華喧鬧,使得他的作品內在而言都是充溢著人文觀照的風情畫。從題材上講,雖然我們也曾有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夏圭的《西湖柳庭圖》等表現生活風情的作品,但宋元以來的文人畫卻是更多關注于山水本體,例如“徽派建筑”雖然具有獨特的視覺美感,然而當時的“新安畫派”畫家卻根本不去描繪。他們作品中即便需要亭樓、房宇等建筑物來象征某種精神,也被轉換為符號化的元素,意指古人對于自然山林的向往與眷戀。進入20世紀以來,山水畫才開始注重表現人文生活。我們在方向的山水畫中,就能看到他往往不厭其煩地精致刻畫當代建筑的形色體貌。都市建筑是都市生活的產物和載體,建筑的背后是都市人的生活,方向描繪的是建筑,事實上更是當代都市人的生活。方向早期的“庭院小景”系列作品,以獨具個性化的視角觀察生活,同時,他在畫面中運用了細筆塑造的方法,細致地描繪著古典的窗格、蔥郁的樹木、中式的桌椅、往來的雞鴨、盆栽的花草等許多蘊含著豐富“人趣”的生活物象,即使場境中空無一人,但濃郁的人文氣息也仍然無處不在。這些發(fā)自內心生活寫照的作品,流淌著幸福美好,也隱現著畫家淡淡的憂傷與愁緒。方向曾自述該系列作品描繪的是外婆家的庭院。色彩斑斕、濃陰繁花,卻分明游弋著恬淡靜謐,流露了他對外婆的深深依戀和揮散不去的鄉(xiāng)愁,也讓觀者的心靈被靜靜地敲打。事實上,每個人的心底都隱藏著這樣的精神寄托,而方向反復敘述和鋪襯具體的生活細節(jié),表面上看是列舉羅列,而實際是把深藏在心底的鄉(xiāng)愁娓娓道來,這恰好觸動了我們對于故園生活的記憶和思念。在都市山水畫系列作品中,方向尤其喜歡描繪泳池、河道、碼頭等與水有關的場景,在選擇表現這些都市元素和空間的背后是他作為一個現代山水畫家的哲學性思考。我們知道,生活在都市中的人往往一方面享受著都市的繁華與便利,另一方面又總想逃離都市,他們在享受與逃離的矛盾中,精神深陷于撕裂的狀態(tài),甚至引發(fā)心理疾病。而在方向的作品中,人們既享受都市繁華,又感受到都市生活的獨特美感,甚至從中找到了安放心靈的秘境。在他的筆下,都市人物都呈現著自由自在的狀態(tài),或是在泳池中泡澡、或是在游艇上吹風、或是在大街上散步、或是在天橋上眺望風景、或是在汽車里談情說愛……也就是說,方向作品中的都市生活有著中產階層向往的小資情調,洋溢著無窮的美好與浪漫,即使高樓聳立交錯縱橫如蛛網一般令人頭暈目眩,依然無法遮擋住人們對都市生活的鐘情與熱愛。無論是“庭院小景”系列中的園林山水,還是都市山水題材的全景式表現,方向都以詩意化的眼光去尋找生活之美。從繪畫語言上看,方向的筆墨有著自己鮮明的個性,并在不同階段呈現出不一樣的興趣點。在他早期作品中,方向迷戀于物象的鋪陳、色彩的絢麗以及生活細節(jié)的刻畫;在都市山水系列作品中,他選擇了弱化色彩,強化筆墨的書寫性,體現了他在繪畫語言上的新探索。首先,書寫性是方向都市山水畫藝術語言的一個重要特征。他用筆“八面出鋒”,并具有“圓、厚、松、毛”的筆墨品質,畫面也十分地軟糯、圓厚和通達。彰顯了他對中國傳統(tǒng)筆墨精髓的認識已然達到一種新境界。其次,方向的繪畫構圖都非常飽滿?!巴ピ盒【啊毕盗凶髌肥峭ㄟ^物象鋪陳盡顯繁華之中見愁緒,而都市山水畫往往畫得“滿”到密不透風的視覺效果,不僅強調樓房、橋梁、舟車等具體物象的塑造,甚至連水波、云霧等虛化的物像都以筆墨實寫來表現。他畫的水波和云霧符號特別富有個性,它不是傳統(tǒng)的線條勾勒或留白技法的以虛寫虛,而是虛像實寫,既是從傳統(tǒng)繪畫的筆墨體系中轉化而來,又融入了現代藝術的構成因素,成為他“滿構圖”畫面中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再次,方向在墨法上強調了“灰調子”的表現力。雖然他在某些物象的塑造上融合了黃賓虹的“五筆七墨”,但整體上是灰調子的物象實寫,繁復的物像也因此走向了表現上的單純,悄然對應著“一筆之中見豐富,千筆萬筆見單純”的中國畫傳統(tǒng)。他正是以這種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的灰調子抵達到傳統(tǒng)繪畫中平淡悠遠的境界。用濃墨重筆在灰調子中進行提醒是方向藝術表現中很重要的技巧。這種技法讓灰調子變成了一種大面積的底色,這時他想要在畫面中凸顯一條船、一棟建筑或一個人物,就會非常醒目地跳脫出來,從而讓他從滿構圖中求得了“疏可走馬”的藝術效果。其實,方向對于自然物像的符號性轉換是始終圍繞著筆墨本身的結構進行的,這也充分體現了他對于筆墨語言的綜合運用與獨特領悟。總而言之,無論方向的“庭院小景”還是都市山水繪畫,方向的山水畫筆墨圖式完全迥異于傳統(tǒng)的文人繪畫,他舍棄了山水畫中傳統(tǒng)的空間布局范式,強化筆墨的內在美感呈現,把喧囂的都市生活有機轉化為帶有魔幻氛圍和浪漫色彩的視覺空間,獲得了一種獨具當代審美意境的山水畫新樣態(tài)。這是中國山水畫當代發(fā)展的一個新方向,既是傳統(tǒng)山水畫由“文人畫”轉向“畫人文”的重要案例,也是山水畫體格轉型當中非常值得肯定和稱贊的探索路徑。水墨游觀 夢醒他鄉(xiāng)
——讀方向域外寫生山水畫
于洋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畫學研究部主任、國家主題性美術創(chuàng)作研究中心副主任
當代水墨藝術介入新世紀的文化格局以后,在世界文化情景語境中去感悟、彰顯和延伸水墨藝術的精神特質與表達手法,就成為當代水墨畫家共同面對的時代課題。對此,不同畫家給出了不同的解讀方法與文化回應。而山水畫家方向的文化自覺,則是體現在以水墨藝術語言為世人提供了一種講述“中國式”世界故事的路徑與方案。近些年來,方向的域外寫生山水繪畫以“游觀”式的觀察視角給國內美術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不僅記錄著一位畫家環(huán)游世界各地的行為經歷,而且通過一系列水墨游記呈現出方向以中國之眼關照世界、以中國繪畫的山水之眼去重構和塑造世界的獨特智慧,由此提出了一個嶄新的山水課題。中國山水繪畫擁有一套完整的語言體系,包括樹石法、皴法、三遠法等用于表現和認知的方法,而方向正是以中國山水繪畫的本體語言去表現歐陸風景。例如在作品《熱那亞暮云》(2016年)中,繚繞的云霧被安排在畫面的視覺中心,真實景觀中云霧往往是升騰在高空,但壓低的云霧反而非常準確地將把地中海的地理風貌和物候特征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同時,城市中的樹木與遠山、云霧也較好地融合一體,讓觀者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中國山水繪畫的觀察視角,而近景的汽車街道,中景的輪船輪渡以及遠景的教堂建筑等景象流露出一派濃厚的異域風情,從而塑造出一幅中國游子“夢醒他鄉(xiāng)”的自然風景。再如在作品《威尼斯圣馬可廣場》(2016年)中,同樣是以懸浮在城市半空的云霧與周邊建筑相得益彰的氛圍中,使得近景的水波、中景的云彩和遠景的浮云形成了中國山水繪畫中“天人合一”的生活景觀,但在圣馬可廣場中穿梭的人群又提示著這是一種集群式的都市社會。從某種角度來講,方向的都市山水畫是一種當代社群與自然風景相結合的探索,且在更深層次上提示著中國山水繪畫除了“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的倫理意涵之外,山水文化實際與人類社會之間具有一種更加直接的聯系。也就是說,如果將中國山水繪畫廣而言之,從更宏觀的視角來看,山水畫本身也是一種社會景觀,從而揭示了中國山水繪畫與西方風景繪畫之間微妙的異同聯系。包括在作品《海上威尼斯》(2016年)中,不僅表現了威尼斯水城中云霧與教堂、都市人物與水畔建筑之間的關系,而且畫中景象既熟悉又陌生,在親切而熟悉的情境中升騰著一種陌生而疏離的情愫,這也正是方向域外寫生山水畫的微妙涵義。再如作品《吳哥旱季》(2016年),方向在表現東南亞佛國景象中運用了中國山水繪畫的“三遠法”,特別是在中景的處理中沒有完全遵循焦點透視的取景方法,這也是方向域外寫生山水繪畫中的一個共同特點。而在作品《雨中清邁》(2016年)中描繪的溫潤與潮濕,恰恰對應著方向南國家鄉(xiāng)的特殊氣候,但佛國的寺廟、佛窟、佛塔等建筑景象又將這種鄉(xiāng)愁與懷想漸漸推向遠方。所以說,無論方向表現任何一個異域都市,都是在“納”與“融”的過程中,將中國山水畫的表現語言作為文化母體。由此,方向以筆墨語言回到故土的親和,化寫城市山水的無限可能,在頓悟性的寫意精神和圖式的開合中,保持著對于筆墨本體的自覺,同時強調山水畫語言符號的獨立審美價值。由此,我們可以看到方向以閎闊視角觀看世界的方式,猶如以水墨語言、山水視角遊觀世界的水墨游記。他一方面通過行走與觀看,即景抒寫自己的精神,另一方面亦將傳統(tǒng)山水目識心記的觀瞻與表現手法,滲透到他的異域圖景之中。這種奇妙的融合使其畫面兼具敘事性與抒情性,又充滿生機與新意。方向的域外寫生山水畫,是在遠與近、古與今、中與西之間不斷尋求一種直覺上的融合與碰撞,同時以“游記體”的藝術創(chuàng)作形式,表達著獨具深意的感悟與思考。他筆下的異域都市靈動而豐盈,在其高遠的視域中,放下了異國情調式的獵奇,反倒仿佛浸透著一種淡淡的鄉(xiāng)愁。他在賦予這些地域景致以“我注六經”式的理解的同時,也賦予了山水文化以一種新鮮而真切的世界觀照。尤其是在倡導傳統(tǒng)山水繪畫進行現代化轉型、本土文化逐步走向國際化、用中國方案和中國語言講述世界故事的文化視野之下,方向能夠以中國藝術家游觀世界的方法,在山水文化的觀念中融納各國文化,正也正是其域外寫生山水繪畫的學術價值和深遠意義。方向 深潛 紙本水墨 248cm×129cm 2017年方向 觀潮 中國畫 247cm×123cm 2019年方向 觀瀑圖 中國畫 235cm×53cm 2019年方向 佳縣寫生之七 中國畫 45cm×33cm 2019年方向 佳縣寫生之九 中國畫 45cm×33cm 2019年方向 佳縣寫生之十一 中國畫 33cm×45cm 2019年方向 佳縣寫生之十二 中國畫 33cm×45cm 2019年方向 灣區(qū) 中國畫 182cm×144cm 2019年方向 武隆 中國畫 340cm×136cm 2019年方向 布達佩斯之夏 中國畫 180cm×288cm 2019年方向 迷園 中國畫 246cm×122cm 2019年方向 入幽 中國畫 180cm×96cm 2019年方向 琥珀堡 中國畫 244cm×122cm 2019年《中國美術報》藝術中心開館展
高峰之路——當代中國畫探索研究展
《中國美術報》藝術中心(北京市海淀區(qū)西三環(huán)北路54號)
《中國美術報》為周報,2020年出版40期。郵發(fā)代號:1-171
1.全國各地郵政支局、郵政所均可訂閱,240元/年
本站僅提供存儲服務,所有內容均由用戶發(fā)布,如發(fā)現有害或侵權內容,請
點擊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