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讀書
家在黃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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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花開,春還沒走遠。那紫色的風(fēng)鈴開得正艷,簇擁在枝頭,紛紛擾擾。偶有風(fēng)鈴脫蒂而落,帶來陣陣香甜。
好長一段時間了,于老漢沒有到經(jīng)常去的樹蔭下,而是離開樹蔭遠遠地。枝枝蔓蔓地雖有些遠,但這里春光正好。
于老漢的養(yǎng)生知識從電視節(jié)目中學(xué)到不少,沐浴陽光,增添陽氣。于老漢躺在簡易的木椅上,雖然有些不是那么舒適。
往常的日子里,于老漢都是拎著一個小馬扎,順手帶著收音機。今日有點高興,早飯也喝了點小酒,所以就半躺在簡易的木椅上聽起收音機。
梧桐樹是于老漢的爹在世的時候栽下的。
于老漢記得清楚,那時候家境貧窮,二十大幾了也沒說上個媳婦。于老漢的爹急地四處托人給兒子提親。無奈家境貧寒,再加上于老漢幼年喪母,家里就兩個光棍,誰也不愿讓自己的女兒去受罪。
眼看著一年一年過去了,于老漢他爹盼孫子的心更加急切。
偶有一日,于老漢的爹領(lǐng)回家一個風(fēng)水先生,一頓好吃好喝后,風(fēng)水先生建議在門外栽植一棵梧桐樹,家有梧桐樹,引得鳳凰來。
于是,于老漢的爹在門外東墻邊栽下一棵一人高的梧桐,據(jù)說是從苗木中選的最高的一棵,也就沒管它頭有點歪。
老爹盡心侍弄著那棵梧桐樹,說來也巧,就在那年梧桐花開的季節(jié),于老漢有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親的經(jīng)歷,一個東北回鄉(xiāng)的大姑娘成了自己的新娘,于老漢記得相親那天正好是自己的生日。
往日里寂靜的小院,有了歡歌笑語。隨著兒子的降生,墻外的梧桐樹更是枝繁葉茂。
鑒于梧桐樹下的姻緣,于老漢總是不舍得砍伐這棵一抱粗的大樹,雖然左鄰右舍都蓋起了大南房,由于梧桐樹的繁茂,于老漢疏于料理南房,所以至今還是對開門的小木門頂著一個門樓。
兒子幾番想伐樹蓋南房,都讓于老漢攔下了。因為于老漢清楚記得自己的女人就是那年梧桐花開的時候,路過于家門前撿拾那落花時和年輕的于老漢偶遇的。
收音機里的健康講座在繼續(xù),一縷陽光撲在于老漢滄桑的臉上,歲月已經(jīng)刻畫了八十圈年輪。
于老漢一聲嘆息,女人已經(jīng)走了十多年,也是在那個梧桐花開的季節(jié)。想起那個天真漫爛的年代,于老漢的眼角涌出一線濕潤。
女人一直是于老漢的寶,捧在手心里的寶。從邁進于家的門檻,早年喪母的于老漢和老爹就把女人當成寶一樣的捧著。
女人是通情達理,端莊賢淑的那種,這更讓于老漢看在眼里甜在心里。他常和女人開玩笑說,梧桐花才是咱倆的月老,女人就笑。笑等梧桐花開,吹一嘴花的芬芳,還有那調(diào)皮的一促而響,于是滿嘴更香了。
女人吹響了梧桐花,于老漢吹得更響。每年的花開季節(jié),于老漢和女人都會在梧桐樹下吹響那如紫裙的花筒,落得滿嘴香甜,于老漢也愿意聽那甜甜的笑聲。
可是十幾年前那個梧桐花開的季節(jié),就在女人躍起去接那落蒂花筒的瞬間倒地,女人帶著滿臉的歡欣就那樣走了。
算來整整四十年的姻緣,女人走的那天也正是于老漢的生日。想著想著,于老漢干瘦的臉有些扭曲,淚水不覺又落濕了衣襟。
陽光很溫暖,睡意漸漸襲來。
悠揚的笛聲響起,那是外孫在歡歌,女兒忙碌的身影時隱時現(xiàn),八十歲的壽宴是應(yīng)該豐盛一點兒。
舒適的躺椅是女兒帶來的禮物,躺著確實是舒服。兒子帶回來的全自動指壓按摩足浴盆,兒媳迫不及待地盛了水,扯上電源要求于老漢試驗一下效果。觥斛交錯,兒孫繞膝……
微風(fēng)乍起,于老漢隱約感覺兒媳給他蓋上了一件衣服。
于老漢臉頰上留下一道干涸的淚痕,可是微微上揚的嘴角卻仿佛是遇到了甜美。
“于大哥該吃午飯了吧?”一聲問候。
于老漢睜眼看到臨街的妹子正在往自己身上蓋衣服,“起風(fēng)了,蓋一下吧?!?/p>
于老漢從夢中醒來。
“怎么沒去參加孫女的婚禮?”
于老漢干瘦的臉抽搐了一下。鄰居家孫子的笛聲很悅耳。
今天是于老漢的生日。
文/魏合靈
簡介:家在黃島作家聯(lián)誼會成員。獨愿紛擾的世間有一顆平靜的心,愿結(jié)識更多的文學(xué)愛好者。
主播/于全玲
簡介:上泉朗誦社會員,家在黃島作家聯(lián)誼會會員。抱樸守拙,好古敏求。喜文字,修己以敬;喜誦讀,修己以安。
攝影/王磊
簡介:小城攝影俱樂部會員,西海岸王臺人,愛自由、愛運動、愛攝影,喜歡行走與山水之間,記錄人生路上的點點滴滴。
本期參與編輯
主編:靜 秋
排版:靜 秋
校稿:畢瑞霞
復(fù)審:靜 秋
發(fā)布:宋榮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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