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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 ZAI HUANG DAO
| 家在黃島 |
12月7號是農(nóng)歷大雪節(jié)氣，巧合的是晚上下了雪，盡管沒有白雪皚皚，但透過車頂、房頂和樹葉的積雪，依然不失銀裝素裹的風采，2017年冬季的第一場雪似乎比往年來得更早些。
當下的冬季，暖冬也好，地球變暖也罷，已很久沒有舊時皚皚積雪的壯觀了，不由的想起童年時家鄉(xiāng)的冰天雪地。那時的農(nóng)村，天真藍，北風真冷，雪真大。
一年一個冬天，家鄉(xiāng)的冬天是下雪的季節(jié)。雪伴隨著我走過了兩小無猜的童年，帶我走進了充滿理想和夢幻的青年時代，又把我引到了浮躁而肩負重任的歲月。每年的冬天，總有那么幾場雪，讓我心情蕩漾、情緒澎湃，也總勾起我的回憶和想象。
雪分兩種，一種是米粒雪，這種雪下不大，多是白天夾雜在嗖嗖的西北風里，使人感到特別寒冷。尤其是迎風出行時，被狂風吹著像沙一樣甩在臉上，生疼生疼；另一種是鵝毛雪，多在無風的夜晚，夜來悄無聲，當從睡夢中醒來，窗玻璃上凌花朵朵，冰雕玉砌，雪已無聲無息地下了一夜。艱難地推開已被大雪掩住的房門，雪深及小腿。人們抄起鐵锨、掃帚掃出一條出門的路。大人們自掃門前雪后，為出行方便，再到胡同、大街清理積雪，撒砂墊路。
朝陽映雪，泛起刺眼的銀光。屋檐、麥地、草垛、樹木、河流、藍天，在雪中構成一幅幅冬日的畫卷。
在雪中行走，會想起一些與雪有關的詩。閱讀詩中的寧靜，給人一種睿智。因為有雪，你會感覺冬天有著別致的詩味。雪，像日子那樣飄落，又如思緒那樣恣意。
“戰(zhàn)罷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的壯觀景象，常常使我亢奮不已。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潔白畫面，讓我驚嘆大自然的美妙。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大好河山，讓我更加迷戀北國風光的妖嬈。
我愛雪，愛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大雪。
下雪的鄉(xiāng)村，是寧靜的。落雪的聲音，讓你感受到那是一幅美麗的鄉(xiāng)村風情畫。古樸的鄉(xiāng)村，舒展著水墨畫般的詩意，給人一種淡然或豁達。雪，輕盈而來，像天使唱著優(yōu)美的歌。
雪給鄉(xiāng)村的孩子帶來了無盡的快樂，在雪中嬉戲，在雪中奔跑，嬉笑，逮雪花、堆雪人、打雪仗、滾雪球，都能使孩子們玩得淋漓盡致、忘乎所以。
雪后的大街上結(jié)滿冰，走起來滑來滑去，孩子們就嬉鬧著跑到大街上，助跑著滑冰，打“出溜滑”，常常跌得鼻青臉腫。
打溜（陀螺、也叫懶老婆），把一小截圓木頭削上個尖，尖上摁上個鋼珠，在結(jié)冰的路面、河邊上，把布條拴在小樹條上，用力抽打，小伙伴們?nèi)宄扇?，互相比賽誰的溜轉(zhuǎn)得時間長，也是當時農(nóng)村孩童的最愛。
堆雪人，不用大人指教，三五一群拿上鐵鏟把雪攏在一起，用掃把做雪人的手臂，用黑嘎啦皮做雪人的眼睛，卷一點紅紙貼上就是嘴巴，插上一個玉米秧子當鼻子，有的伙伴還會拿來自己的領巾掛在雪人的脖子上，自己的帽子頂在雪人的腦殼上，一個活靈活現(xiàn)的雪人呈現(xiàn)在大家面前，每個人都會樂得圍著雪人轉(zhuǎn)呀樂呀，小臉、小手凍得通紅通紅、凍麻了，全然不顧；有的捧起雪，放在嘴邊，然后輕輕地吹，飄散的雪，在風中飄舞著，弄臟了衣服，弄濕了鞋襪，樂不返家，那時的孩子手腳多有凍瘡，與在冰天雪地玩耍有很大關系。
上學和放學的路上，你一幫他一伙地一路打雪仗，把雪在手里捏硬實了，看上去象一個個小白面饅頭，差不多大年齡的分成兩組，一組好人，一組壞蛋，然后互相開火，玩得盡性，玩得熱鬧。野得像剛出鍋的饅頭，渾身散發(fā)著熱氣。
記憶中，在農(nóng)村生活的人對雪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那種感情，是樸素的，也是深沉的。
下雪時，清閑的農(nóng)家人坐在家中，生一盆柴火，大大小小圍著火盆取暖。有的鄰居聚在一起聊著家長、也有的打著毛衣、手套；有的人家邊聊天邊納著鞋底、給孫輩們做小棉衣。做得好不好看，適不適合穿等一系列的家常話，不時引來陣陣的歡笑聲。
一些老人，對著雪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在他們的心里，雪就是一首美麗的詩，一曲動聽的歌，一種豐收的象征。給鄉(xiāng)村帶來的是美好生活。我讀懂鄉(xiāng)親們最歡樂、幸福的日子，莫過于飄雪的日子了。
你看，你看，門前的樹林，披上一層的雪，多么地詩情！雪落在樹枝，枯葉上，像冬日的少女般美麗！走在鄉(xiāng)村的路上，看到麥田地里的雪，讓我想起老人們常說的那句諺語：“今年雪落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
如被的厚雪覆蓋在萬物之上，小草如襁褓中的嬰兒，在雪的呵護、滋潤中等待春天的到來，雪孕育了生命。待到春風來時，積雪融化，小草趕趟似的擠出了地面，把春天裝扮得五彩繽紛。試想，如果無雪，春天還會那么嫵媚嗎？
家鄉(xiāng)最好看的冬景還有冰掛（凝古錐），雪后，白天氣溫稍高，雪漸漸融化，雪水沿著房檐、樹梢滴落下來。夜里，氣溫下降，沒有融化的雪水慢慢往下滴，滴的時間長了，房檐、樹梢上就會形成一束束的冰掛。望著晶瑩剔透、模樣漂亮，古怪精靈、形態(tài)迥異的冰掛，更是美的出奇，就象畫家筆下的一幅油畫，讓人陶醉。
走在家鄉(xiāng)落雪的土地上，一路走過聽那嘎吱嘎吱踩雪的聲音，感受那份美好與寧靜，看雪花飛舞飄落，從心到靈魂也被這白色的精靈凈化了許多，天地萬物也會變得一塵不染，就如古人詩句中所描寫“才見嶺頭云似蓋，已驚巖下雪如塵。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蘿萬朵云。”
家鄉(xiāng)的冬天一年年在風雪中走過，從父輩到兒孫，留下一路風霜一路美景，有多少故事留在那雪舞蝶飛的世界，有多少故事從古人講到如今，雖然記憶遠去，卻始終停在心靈的最深處，涂抹不去。
這樣的景致已經(jīng)永遠在城市消失了，只有記憶中的故鄉(xiāng)才有著如此意境，但愿這樣的美麗留存永遠延續(xù)，使獨特的雪意冬情，成為人們心中永不褪去的風景……
作者簡介
樊澤寶：陸汪街。童年在農(nóng)村拾草剜菜；成人后來黃島，識字不多，寫字不少；現(xiàn)已晉級，當姥爺。
主播簡介
大滿，真名房毅。自封公眾號大滿學堂校長，喜歡語言藝術，愿意和大家分享更多的文化藝術教育等方面內(nèi)容。
本期參與編輯
主編：靜 秋
排版：靜 秋
校稿：畢瑞霞
復審：裴 珊
發(fā)布：張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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