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賦予誰,小辮兒張云雷”,“人生那么長,想嫁楊九郎”。
震天的口號、閃亮的燈牌、少女的尖叫,都讓被好基友拉來聽相聲的硬糖君,仿佛置身當紅小鮮肉的演唱會。
然而,這只是一個普通工作日的晚上。在三慶園的小劇場里,一群眼睛放光的少女,正在為她們的相聲愛豆撕心裂肺的應援。
張云雷、楊九郎
臺上的,是德云社的青年相聲演員張云雷、楊九郎。兩人淡定演出,顯然,對這些瘋狂的少女早已習以為常。
這種應援的待遇還并非他倆的專利,上到郭德綱,下到郭麒麟,幾乎每一對紅搭檔都會獲此殊榮。每次演出前,演員們收到的禮物幾乎可以堆滿整個臺口。甚至連郭德綱才兩歲的小兒子,都能收到熱心粉絲的禮物。
當小劇場里聚集的摳腳大漢,被這些閃光少女取代,德云社的相聲演員們,也就成了迷妹眼中的小鮮肉。
有德云天團的團飯,她們喜歡德云社的所有演員;有某位演員的唯飯,比如現(xiàn)在風頭正旺的張云雷,已經(jīng)在微博斬獲60多萬粉絲,隨便一條微博就是四位數(shù)的轉(zhuǎn)發(fā)量;還有喜歡一對搭檔的CP粉。連郭麒麟和陶陽都有CP粉了你敢信?果然什么都大不過粉絲的腦洞!
現(xiàn)在的德云社,已經(jīng)是一個小型的娛樂圈。有了這些粉絲做后盾,德云社的“流量”弟子們像師父郭德綱一樣努力發(fā)展副業(yè)的日子可能不遠了。當然,與傳統(tǒng)相聲之間的相愛相殺,則要展開新一輪的龍爭虎斗。
張云雷
相聲愛豆的“騷浪賤”人設
雖然“人設”這個詞已經(jīng)被說爛了,但這兩個字的威力一直圍繞在流量明星身上,如今也蔓延到相聲圈。
縱觀德云社的“流量擔當”,大多以“騷浪賤”人設取勝。他們不僅在臺上努力扮演自己的人設,在臺下更是費盡心思維護自己的人設。
岳云鵬應該是相聲屆人設立得最穩(wěn)的,甚至超過他的師父郭德綱。他的表演風格以“便宜”見長,貴在一個“賤”字。
臺上忙耍賤,臺下老好人的形象深入人心。以至于連“被出軌”這種新聞出現(xiàn)之后,都幾乎沒人相信,無數(shù)網(wǎng)友為他打抱不平。他本人也深諳人設規(guī)則,經(jīng)常會發(fā)些符合他人設的微博,不管是搞笑段子還是深夜感慨,都會引起網(wǎng)友的共鳴。
張云雷作為德云社的顏值擔當,獨得一個“騷”字。戴對銀色耳釘,一邊唱著流行歌曲,一邊做妖嬈嫵媚狀,臺下更是走街拍達人路線。
他常在微博上發(fā)唱歌視頻、自拍照、與搭檔“曖昧”交流。每當張云雷在微博上發(fā)出類似內(nèi)容,便會獲得至少四位數(shù)的評論與轉(zhuǎn)發(fā)量。粉絲顯然對此很是受用,這樣的互動也是當下娛樂圈中最常見的套路之一。
作為德云社少班主的郭麒麟,最大的人設當然就是郭德綱的兒子。面對那些嚷嚷著要嫁給他,搶著管郭德綱叫公公的粉絲們,他化被動為主動:“你有男朋友嗎?不管有沒有,你都會有新男朋友了!”這種撩粉十級的話張口就來,少女粉們怎能不愛。
這些會撩粉的相聲愛豆們,像流量小生一樣聚集了大量迷妹。長槍短炮、機場接送、演出應援、打榜、個站、安利,飯圈追星的十八般兵器全都使出來。他們本人也十分配合,因勢利導,對粉絲細心呵護、真誠相待,越發(fā)享受到了粉絲經(jīng)濟的甜蜜果實。
偶像賣人設、粉絲被安利、偶像按照粉絲的喜好繼續(xù)經(jīng)營自己的人設,以吸引更多的新粉絲,同時增強老粉的忠誠度。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德云天團”是越來越接近于流量明星了。
請給粉絲一個花錢的機會
愛豆已經(jīng)如此寵粉,那么作為“德云天團”粉的最大苦惱是什么呢?
硬糖君的基友作為追星老炮兒痛心疾首:“空有一顆想給我們二爺花錢的心,可是德云社不給我機會??!”
多么好的粉絲!多么樸實的心愿!可這個簡單的心愿,在相聲圈確實很難達成。
這時就顯示出流量小生和相聲演員的區(qū)別了。追那些流量明星的粉絲,有太多給愛豆花錢的機會了。娛樂圈小鮮肉們,動輒就要直播、出寫真集、出自傳、出專輯、出定向代言、打榜……
可除了在微博上與粉絲互動,張云雷和楊九郎這些相聲演員的粉絲,想看他們就只能通過相聲演出。粉絲很難對相聲愛豆進行“愛的供養(yǎng)”。
張云雷、楊九郎
事實上,突然涌入的大批少女粉,也打了德云社一個措手不及。
畢竟,以前愛聽相聲的大爺和宅男粉絲們,根本不需要什么飯圈運營啊。但這些在飯圈摸爬滾打過的少女粉們,可是三不五時互相拉踩,一不高興就要回踩的主兒。對愛豆宣傳不到位,要被粉絲詬?。谎莩鰰r間、地點、陣容總是不能及時通知,讓粉絲們沒有足夠的時間給愛豆們應援,更是不爽。
俗話說的好,沒有不撕逼的飯圈。少女粉多了之后,撕逼也就不可避免。如今德云社的演出已經(jīng)一票難求,不在飯圈混成大佬,根本買不到好位置。坐在角落里的基友,就對硬糖君細數(shù)了相聲飯圈的“黑暗”。
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粉絲圈內(nèi)互撕。小劇場一共就那幾個好位置,票又都被后援團團購走了,普通粉絲幾乎沒辦法搶到好位置的票,肯定要一場接一場的撕??;
還有少數(shù)拎不清的,會為了“資源”撕。通常有以下幾大“對家”:張云雷的粉絲和岳云鵬的粉絲撕;張云雷的粉絲和郭麒麟的粉絲撕;甚至還有郭麒麟的唯粉專注撕岳云鵬一萬年?!暗略埔桓纭钡墓?,真的撕到了現(xiàn)實里。
其實,粉絲忙于撕逼,也是實在閑得沒事干,閑得沒處花錢的緣故。要是能讓她們打榜、爭超話、買數(shù)專,沒準就消停了。如今德云社正在迅速商業(yè)化,粉絲想給愛豆花錢的機會,未來只會多不會少。什么寫真、周邊、專輯、專場都不在話下,到時候就真金白銀說話了。
粉絲經(jīng)濟下的傳統(tǒng)文化
郭德綱有一個早期作品硬糖君很喜歡,叫做《論相聲五十年之現(xiàn)狀》。其核心思想是呼吁相聲回歸市場,回歸劇場,回歸娛樂的本來面目。如果能再加上眼下相聲遇到“流量為王”娛樂時代的新“現(xiàn)狀”,想必更精彩了。
粉絲經(jīng)濟是個好經(jīng),但也容易被歪嘴和尚念歪了。德云社出品的粉絲電影,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面對越來越強勢的“追星”型粉絲、越來越誘人的流量和經(jīng)濟效益,相聲這項傳統(tǒng)文化,究竟該如何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藝術(shù)與用戶之間做出平衡,可能是德云社一個極為新鮮的課題。
很多少女粉,其實并不愛聽太平歌詞、京劇、評劇這樣的傳統(tǒng)戲曲,也不喜歡那些傳統(tǒng)的相聲段子。她們更愿意看演員們在臺上大耍騷浪賤,唱流行歌曲。
在硬糖君聽的那場相聲中,唱到太平歌詞的時候,一些少女已經(jīng)玩兒起了手機。臺上臺下的互動是劇場相聲的重要特質(zhì),觀眾會接一些演員拋來的梗。可少女們最擅長的是尖叫,有些時候甚至會打亂演員的節(jié)奏。而演員偶有嘴瓢說錯,少女們的過于善意寬容,其實也并不利于演員的成長。
電視真人秀《歡樂喜劇人》為“德云天團”開啟了大眾向圈粉之路。但“出圈”也意味著對原有核心價值的調(diào)整。在這過程中,也不排除引起原有相聲愛好者的反彈。
郭德綱和他帶領的德云社,以“創(chuàng)新”的姿態(tài)對傳統(tǒng)相聲“回歸”,雖然贏得大批粉絲擁戴,但他也早早看到劇場相聲的上限,開始摸索轉(zhuǎn)型之路。
其實轉(zhuǎn)型的路也很明確。上一任喜劇之王趙本山,已經(jīng)為郭德綱樹立標桿——影視化。
但不論是德云社進軍電視界的處女作《竇天寶傳奇》,還是遼寧廣播電視臺與德云社共同打造的《我是大偵探》,或是德云社最初主控的電影《三笑之才子佳人》,春節(jié)檔郭德綱導演的《祖宗十九代》,效果都不理想,遠不能和本山傳媒的《鄉(xiāng)村愛情》系列媲美。
影視終究是大眾藝術(shù)產(chǎn)品,很難靠粉絲完全撐起來。流量鮮肉都不行,何況德云社。
但偶像行業(yè)就不同,人少也能力量大?;蛟S,郭德綱壓根不該拍什么《祖宗十九代》,搞個“D(德)Y(云)BOYs”男團,天天上綜藝真人秀,早就“藝術(shù)家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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