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第1458期
圖｜網(wǎng)絡(luò)
版權(quán)??歸原作者
美麗的北京，迎來了最美的季節(jié)。秋天的北京，才稱得是極具天時地利的皇城，艷陽高照，映襯著純藍(lán)色的天空。所有景致的氣色，都變的鮮艷圓潤。香山紅葉，馳名中外，是我國四大賞楓勝地之一，喚起了我的游趣，因為真正來此尋秋的，賞的愛的慕的是香山紅葉。于是，我興沖沖地來到了北京的香山。
香山腳下，熱鬧非凡，小商品、小吃部、專賣店，充斥各個角落。我花十元買了門票，走進(jìn)東大門，香山像—一幅巨大的畫屏映入眼簾。那蒼松翠柏，綠柳白楊，郁郁蔥蔥;那花團(tuán)簇?fù)?，姹紫嫣紅，百鳥歡歌;那古寺殿宇，臺榭塔坊，飛閣流丹，依山傍水，半藏半露在懸崖絕壁之上。登高望遠(yuǎn)的興致，油然而生。
進(jìn)門朝南，步步登高。緩緩升高的山上，游人如織的場地，喧騰起一股熱鬧的氣象，雖說氣溫不低，但有這么多郁郁蔥蔥的景色作陪襯，自然舒心輕快許多。靜翠湖的景觀，別出心裁，植物茂盛，身臨其境后才知道;有湖水的地方，便可衍生出別樣的風(fēng)采，湖水漣漪，蒼翠掩映，翠鳥飛抵，行人在歡騰的旅游程間，將繁雜事務(wù)丟在腦后，眼前的事物，與思想的觸角連貫起來，形成新的視角效應(yīng)。
我來到幽靜雅致的雙清別墅。這是一塊寧靜而豐富的歷史傳奇之地，一種綿長厚重的感動和熟悉的韻味，迎面而至。這是一個修筑在小山角里的庭院，風(fēng)不來，樹不響，只有兩股清泉，潺有聲。泉旁有口古井，名曰丹井。院內(nèi)有水池一方，臨池有一亭，亭后有雅室3間。友人對我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夕，毛澤東主席曾經(jīng)工作生活的地方，踏進(jìn)這間莊嚴(yán)肅穆的一隅，記載著當(dāng)年的點滴故事和非凡經(jīng)歷。記者拍下他拿報紙看南京解放的消息和照片。"鐘山風(fēng)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這氣壯山河的詩篇;《人民解放軍占領(lǐng)南京》，就是在這座玲瓏寧靜的小院里寫就的。雖然時光遠(yuǎn)去，但足跡卻永遠(yuǎn)雕刻在永恒的香山。
從雙清向西，攀登190級石階，我來到了香山寺。令我感之惋惜的是，寺已不見，只留下侵略者的罪證——斷墻殘壁。這一帶的古跡保存完好的只有白松亭。在15株參天白皮松旁邊，有一處人工砌成的半圓形梯田，小馬尾松，亭亭玉立，嬌娜之態(tài)，逗人喜愛，這是日本小客人贈送的，現(xiàn)在成了香山的小主人。
一路走來，欣賞牽牛花開菊花放、黃櫨楓葉紅艷艷，遠(yuǎn)看紅綠相間紅色點綴，秋陽之下，樹樹秋色，聽山間鳥鳴啾啾，人聲時遠(yuǎn)時近，俯仰間藍(lán)天白云、碧草紅花，頓覺心曠神怡，漸入佳境。紅紅的熟透的樹果掉在眼前時，讓我的文友想起小時候，哥哥們帶他爬山時，會特意爬上樹摘下來給他吃的情景。印象中，是甜甜的味道，現(xiàn)在卻再也沒有試吃的勇氣。于是，我倆就這么微笑著走了過去……
香爐峰上，我憑欄望遠(yuǎn)，蒼穹邊緣正飄起縷縷云絲，華北平原從天際延伸至這里山腳下，整個京城，就像茫茫宇宙中不知誰擺的棋局，任日月梭行返照，沒想它的悠悠歲月，一種神秘誘惑，一種懷古幽情，就這樣隨風(fēng)四面襲來。我望著這莽莽群山，在秋陽下，清風(fēng)撲面，天地開闊，層巒起伏，姹紫嫣紅，五彩斑斕，真是一片錦繡河山，令我感之心曠神怡。俯視山腳，群塔簇?fù)淼氖潜淘扑?，遠(yuǎn)望那湖光山影，是玉泉山、頤和園;南面是古剎八大處，北邊是聞名中外的臥佛寺。所以，這里又有"古寺博物館"之稱。
下山時，我是從北面山坡走下去的。過了梯云仙館、多景亭，路過看紅葉的玉華山莊，見到不少人在看紅葉。
"京華秋色好，香山葉正紅。"重陽一過，滿山那些最高不過兩三米，最矮不過一米的黃櫨樹葉，在秋風(fēng)中漸漸紅遍枝頭，秋的景象在眼中凝固了。這些黃櫨樹，是清代乾隆年間種植的，經(jīng)過 200多年來的發(fā)展，逐漸形成擁有十多萬株的黃櫨樹林區(qū)。遠(yuǎn)遠(yuǎn)望去，那紅葉一簇簇，紅紅烈烈，紅得讓人心醉; 一團(tuán)團(tuán)，紅紅艷艷，紅得讓人癡迷;一片片，紅紅火火，紅得讓人眷戀。還有那火炬樹、紅楓、元寶楓等的葉子，如被仙人點過一般，呈現(xiàn)出斑駁相間的不同色彩。那黃綠相間層林盡染的山坡，那湛藍(lán)的天空和潔白的云彩，那突兀的山峰和陡峭的懸崖，那清澈的碧潭和歡快的流泉，那神秘的洞穴和清脆的鳥鳴，那珍奇的樹木和人工的雕琢，交相輝映，相得益彰，把香山裝點成一派喜慶，一派吉祥，美不勝收，形成了一副絕美的自然秋韻水墨畫。
當(dāng)我走進(jìn)其中，用心欣賞紅葉時，見滿山的紅葉，有桃紅，有紫紅，有猩紅，還有紫色，有橙紅，有血紅，五彩繽紛，什色斑斕，在陽光的照耀下，在金燦燦的櫨樹葉映襯下，像盛開的花朵，像跳躍的火焰，像飄蕩的彩霞，紅得爛漫，紅得熱烈，紅得奔放。我的前面是紅色，后面是紅色，左右也是紅色，我仿佛也被染成了紅色。秋風(fēng)襲來，滿山紅葉，蹦躚起舞，五彩斑斕，婀娜多姿，令人激動，使我情不自禁地面對群山，大聲地吟詠起"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的詩句來。望著眼前滿山的紅葉，重重疊疊，不禁使我聯(lián)想到我的憧憬，我的夢想，頓時使我忘記秋日的惆悵，滿懷激情地去收獲生命的輝煌。
紅葉，南北都有，我所居住的江南，大都是楓葉、烏柏，而香山的紅葉卻不是這些，除了主體樹種黃櫨外，還有火炬樹、紅楓、迎紅杜鵑等樹種，雖都為紅色，卻還有不同的色調(diào)，相互陪襯，橫貫秋野，光炫碧空，繡山繪嶺，層林盡染，紅霞滿眼，正是"人入霜林疑仙境，赤橙黃綠五彩中。"
紅葉，那一叢叢的紅葉，便是一團(tuán)團(tuán)的激情，一首首的詩。香山一帶，還有不少果樹，柿子樹是栽種數(shù)量最多的樹木，它們一棵挨著一棵，撐起了一片片綠色。經(jīng)霜之后，漸漸變紅。秋越是深，越是紅得如鮮血，如烈焰，讓人敬畏，讓人感嘆。到了農(nóng)歷九月中旬之后，直到十月小陽春，漫山遍野，都是一片嬌紅，閃灼在秋陽中，爛漫在西風(fēng)中，格外驚艷，格外壯麗，格外撼人心魄。清初詩人查初白《重陽密云道中》的詩中，云∶ "黃花小店豐年酒，紅樹遙村昨夜霜"。香山的景色，正如詩中的意境。
秋色方酣，天空蔚藍(lán)，正是那如火如血的片片紅葉，令人驚艷，讓我難忘。可不，那片片紅葉，不正是上蒼送給人們，作為人生旅途中的禮物嗎?紅葉，是秋的另一種名片，是秋的精魂，是秋的胸懷，更是秋的風(fēng)采;紅葉，也是一種神圣的精神象征和人生況味，是一種對人生的沉淀和生命輪回的探求，仿佛詮釋著秋天的最終哲理與生命的全部意義。我穿行其間，被這一片片紅葉所感動，所回味。若摘下一片葉子，題上詩句，夾在一本書中，也許如傳說的那樣，來年帶來好運。因為，那一片片紅葉，就是一片片深情;那一樹樹紅葉，便構(gòu)成一堆堆夢想……多少年后，無意中翻到了，那顏色還是嬌紅的，還會使我記起當(dāng)年的勝游，想起香山看紅葉的歡樂。
香山公園始建于金朝大定二十六年（公元1186年），是一座皇家園林。明朝時，曾進(jìn)行過大規(guī)模的修建。到清代又進(jìn)一步擴(kuò)建，乾隆皇帝御筆題名為"靜宜園"，成了他的行宮。園內(nèi)曾有28景，后遭八國聯(lián)軍焚掠，名勝古跡損失了大半。辛亥革命后，達(dá)官貴人又割據(jù)為私人別墅。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這里才成為人民大眾的旅游休閑之地。
別了，香山。輕輕地走，正如我輕輕地來，揮一揮，不帶走一片云彩。香山的云彩，我當(dāng)然是帶不走的，但是香山的那山那水那片山林，已經(jīng)烙印在我心中，還有那片紅葉。
（1995年10月25日）
沈裕慎，本名裕生，筆名袁亮、沈泂等，1942年11月出生于上海嘉定縣安亭鎮(zhèn)。江蘇省昆山市花橋人，大專學(xué)歷，中共黨員。早年在海軍部隊服役，退伍后進(jìn)入工廠，曾任廠及市公司黨委秘書，副廠長、廠長等職，高級經(jīng)濟(jì)師。曾在《人民日報》《解放日報》《文匯報》《新民晚報》《中國勞動和社會保障報》《勞動報》《語文報》和《清明》《散文百家》《上海作家》等報刊雜志上發(fā)表百多萬字，并在多次征文中獲獎。著有《風(fēng)荷憶情》《風(fēng)荷憶旅》等十多本散文集。其中，由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出版的《心在山水間》散文集，被載入《2015年上海文化年鑒》，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風(fēng)荷憶味》隨筆集，獲2018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年度散文集獎并入選《上海文化年鑒》?！讹L(fēng)荷憶情》散文集在北京第四屆中外詩歌散文大賽中，獲圖書一等獎。作品被《中國當(dāng)代散文作品選》《當(dāng)代游記散文大典》《中國散文大系》及《全國作家散文精品集》等幾十部文集選入，系上海百老德育講師團(tuán)成員，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F(xiàn)為《上海散文》雜志社社長。
【上海散文】潘頌德 | 行走中的文學(xué) ——沈裕慎游記作品選《風(fēng)荷憶游》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