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555 期 〓
作者|紀素琴 編輯|王成海
1981年,我8歲(農(nóng)村都是以虛歲數(shù)年齡)了,那時候,村里的小孩都是8歲開始上學,我也不例外,我上小學了,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我們老師是私立老師,沒有工資,我們每個學生一學期13元學費,學費里應(yīng)該包含了老師的工資。
村里教室的房屋都是土坯建的,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修繕了。從教室里能看見屋頂外的白云、藍天。大概是因為老師擔心孩子們的安全,我們的教室搬家了,搬到了老師的家里。家里自然是沒有書桌的,只有一個大炕,我們每天坐在大炕上,盤起腿,自己的腿就是書桌。只要可以讀書,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和小伙伴們每天高高興興地去上學。
可是好景不長,不知什么原因,老師和他的老婆開始吵架,師娘跑回了娘家。老師也沒有了心情教我們,于是宣布不教書了,村里所有的孩子退學了,當然也包括我?,F(xiàn)在想想,老師兩口子吵架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把家變成了教室。
1982年秋天,大概是大隊決定再為村里選一位老師,于是我們村里一高中生開始教書了,這位老師,在我們的眼里,已經(jīng)是村里學歷很高的人了。于是我又可以上學了,還是從一年級開始,這也是改變我一生命運的開始。
當然,教室還是老師的家里,我們坐在大炕上讀書,老師的母親只能站在地上看我們讀書,我們占據(jù)了她休息的地方。就這樣大約堅持了一年半到兩年。
1984年暑假,可能是由于實在是再不能把家當做教室了,老師開始組織家長們修繕學校,把露天的教室重新蓋了屋頂,抹了四周墻壁。教室里沒有書桌,老師用土坯壘了書桌腿,用木棍把上面一層鋪起來,在用土坯蓋在上面當桌面。這樣我們就有書桌了,凳子是自己從家里搬得。那時候,由于擔心自己的凳子被人偷去,每天上下學除了背書包,還需要搬上凳子。所以每天路上看到的小伙伴們上下學,不止單肩背著書包,手里還搬著凳子。
那段日子里,給我一生中留下了深刻的影響,一到三年級都在一個教室上課,所以一年級的學生旁聽了三年級的課程,三年級的學生復習了一年級的內(nèi)容,那種體會現(xiàn)在的學生根本無法理解。
在我記憶中的一串奇怪的數(shù)字:當時,老師教會了一串數(shù)字,我至今都倒背如流623614625035,我記得當時老師說,只要記住這串數(shù)字,就會計算出幾月幾日是星期幾。當時我是會算的,現(xiàn)在忘了怎么算了。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特意在網(wǎng)上搜索了這串數(shù)字,原來那是1984年,大家感興趣可以搜索一下。這串數(shù)字在我的腦海里從來沒有消失過,甚至走路的時候都會浮現(xiàn)出來。
全大隊小學競賽走錯考場:1983年秋季開學的時候,我要升二年級了。那時候全大隊的小學組織了一次競賽,各村里的學校會挑選成績好的學生去參加競賽,我也很幸運被選上了。老師帶領(lǐng)著我們幾個成績好的步行去距離約2公里的高小學校去考試,那時候,老師把每一個同學送到所在的考場,老師送其他同學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有其他老師喊:二年級的進這個教室。聽到后我馬上跑進了那個教室。不長時間,老師開始發(fā)卷了,發(fā)下來卷子,我一看,傻眼了,第一道題就不會了,我記得是:15是3的幾倍,什么是倍?沒學過???正當我著急的時候,我的老師慌張地趴在門上尋找我,看見我后急忙把我拉到了一年級的考場。原來我不是二年級的學生,我是即將要上二年級的學生,我進了二年級的考場。
1985年,小學四年級,我就到大隊里的學校上學,讓我興奮的是,教室里沒有了泥桌子,全部是木頭桌子了,雖然桌子已經(jīng)不知用了多少年了,桌面上坑坑洼洼,各種痕跡、各種顏色交錯存在,桌腿似乎斷裂過,大多數(shù)用鐵絲綁了起來,但這些也足以讓我興奮不已,回到村里,再見到那些泥桌子,有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1986年,在四年級結(jié)束的時候,我參加了一次全鄉(xiāng)的數(shù)學、語文競賽,這次競賽要到另一個大隊的學校去考試,進了考場,桌子還是泥桌子,這個泥桌子的質(zhì)量似乎沒有我村里的好??荚囘M行了一半,我坐的那個泥桌子塌了,當時因為正在緊張考試,我的腿部完全支撐著一大塊桌子面,也就是土坯,手還在不停地答題。快到考試結(jié)束的時候,我的班主任老師進來看我了,尷尬的這一幕被老師發(fā)現(xiàn)了,這時候考試也結(jié)束了。班主任心疼地批評了我,責怪我為啥不告訴監(jiān)考老師,我知道這是老師在關(guān)心我,心里暖暖的。
1987年,我以語文59分(滿分100分),數(shù)學93(滿分100)的成績考入察右后旗白職中上初中,在當時,那可是重點初中。語文沒有及格,是因為我們的老師以及周圍的人都不會講普通話,自然拼音的聲調(diào)、前鼻音、后鼻音、卷舌音等都是分不清的,所以語文考這個成績已經(jīng)算高分了。至今為止,我還是不會說普通話,家鄉(xiāng)話是刻在腦子上的,永遠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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