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文化“勾云形佩”于1973年胡頭溝墓首次發(fā)現(xiàn),屬于紅山文化三大典型玉器之一,但與“玉龍”、“玉豬龍”相比,勾云形玉器的在普通大眾中的辨識度并不高,其價值也遠(yuǎn)遠(yuǎn)被低估了,更直觀的體現(xiàn)就是它的成交價普遍偏低。
紅山文化的玉豬龍成交價常常能達(dá)到千萬。2019年,一件青玉豬龍以229.5萬美元成交,折合人民幣約1536.5萬元,再看勾云形佩:
紅山文化“青玉勾云形佩”,長18.4厘米,80萬落槌
紅山文化“青玉帶齒動物面飾”,長12.6厘米,65萬落槌
這個成交價怕不是在開玩笑吧……竟然沒有高過一只紅山文化的?。ㄓ瘢B。
紅山文化玉鳥,90萬成交
什么是紅山“勾云形佩”?它是紅山文化出土玉器中等級較高的一種大型玉器,只在等級較高的墓葬中出現(xiàn),出土總數(shù)并不多。多置于墓主人胸前、腹部或頭部。
它其實是指一類玉器,造型不一。長方形或方形的都有,共性是片狀,中心鏤雕、邊角卷曲,邊緣琢磨成刃,有一個或多個眼孔。
勾云形佩的5種類型,《紅山文化勾云形玉器研究》劉國祥
無論是哪種類型都挺抽象的,因此對于它的源流也是眾說紛紜。有一點(diǎn)倒是可以肯定:勾云形佩應(yīng)該是某類或某幾類動物的變體型。
鸮變體:
“鸮”也就是貓頭鷹。最早的鸮形器物是仰韶文化的“紅陶鸮面”,最典型的鸮型器是“婦好鸮尊”。青銅鸮尊由大小兩只鸮組成,主體鸮尊昂首挺胸,雙眼圓瞪,寬喙斂尾,雙耳伸展,雙翅護(hù)體,雙足并立,神情剛毅。與婦好的“女戰(zhàn)神”形象十分貼切?!疤烀B,降而生商”,或許,所謂的“玄鳥”,不是燕子,而是“鸮”。一個更為大膽的猜測是:紅山文化與商文化有著重要的承襲關(guān)系。又或者,婦好與紅山文化有些關(guān)聯(lián),至少她的先祖受到了紅山文化的影響,因為,在婦好墓中發(fā)現(xiàn)了多件與紅山文化有關(guān)聯(lián)的玉器,其中就包括“玉勾云形器”。
婦好墓出土
紅山文化出土的玉鸮,有的特征明顯,連羽翼線條也會勾畫完全。
紅山文化特征明顯的玉鸮
有的僅刻畫大致輪廓,雖然這類線條簡單的玉器被定名為“玉鳥”,但這只是一種很保守的叫法,這應(yīng)該就是鸮。處于原始社會時期的紅山文化“唯玉為葬”,用于陪葬玉器都帶有某種特殊的含義。因此,陪葬品中除了玉鸮,還有更為稀有的綠松石鸮。
綠松石鸮,東山嘴遺址出土
從玉鸮的造型上,還看不到它與勾云形佩的直接聯(lián)系,但如果你看過這種“玉雙鸮首飾”時便會感覺到鸮與勾云形佩的相似。“玉雙鸮首飾”很像是處于中間過度階段的“勾云形佩”。
“玉雙鸮首飾”,牛河梁遺址出土
正面兩端各有一鸮首,左右對稱。上下各有六道瓦溝紋,背面無紋飾
因此,上圖中的D型勾云形佩的原生形態(tài)應(yīng)為鸮,從線描稿上更能體現(xiàn)“鸮面”的特征。鸮的眼周不正是這個樣子的嘛?紅山文化時期很可能存在著一種鸮崇拜。至于紅山文化的先民為何會崇拜鸮?我們就無從得知了。
龜變體:
而上面分類中的A、B、C類勾云形佩與D型相比,無下端的鋸齒,形狀偏方形,鉆孔的位置也不同。其原型很可能是龜。它的外邊緣輪廓與紅山文化遺址中出土的玉龜非常的接近。卷曲的4個邊角很像是龜腿的變形。
玉龜,胡頭溝墓出土
在紅山文化的一處墓葬中,墓主人雙手處各執(zhí)一玉龜
蠶變體:
受紅山文化影響較大的“哈民忙哈”遺址出土的一件玉器,雖然被定名為“玉勾云形器”,但這件玉器仍帶有明顯的“玉蠶”的特征。
圖上,“哈民忙哈”遺址“玉勾云形器”
圖下,紅山文化玉蠶
此外,還有一類勾云形佩的造型更加夸張,很難在紅山文化中找到其更為原始的原型。
臺北故宮藏“勾云形佩”,也就是分類中的E型
勾云形佩堪稱紅山文化第一重玉,以砣成形,制作工藝復(fù)雜,造型奇特,其用途肯定不是簡單的裝飾品,而是具有某種特殊用途的禮器。考古學(xué)家劉國祥認(rèn)為:“紅山文化宗教典禮中,勾云形玉佩可能用作溝通祭司和上天、祭司和祖靈的中間媒介,具有其他器類不能替代的特殊地位和作用。”
在后世墓葬中也曾出土類似器型,如河南三門峽的西周虢國墓、北京的燕國墓、陜西鳳翔郭店春秋墓等都有發(fā)現(xiàn)。紅山文化勾云形佩對近后世的文化輻射還是很大。其造型對夏家店下層文化玉器及陶器彩繪圖案也產(chǎn)生了深遠(yuǎn)的影響。
參考:
《紅山文化研究》呂昕娛,內(nèi)蒙古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2011年10月出版
《又見紅山》內(nèi)蒙古博物院、遼寧省博物館、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編,文物出版社
《紅山文化“勾云形玉佩”的再解讀》田廣林
《紅山文化勾云形玉器研究》劉國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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