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蝙蝠被懷疑是新型冠狀病毒的來源，接著又是它——穿山甲被認為是中間宿主。
這種生活中并不多見的動物，早在2014年，就被國際自然保護聯(lián)盟認定為“極?！?。(國寶大熊貓的級別才是“易?！?但直到今天，我國每年穿山甲交易額仍高達30億，距離野外滅絕僅一步之遙。上周六是第9個世界穿山甲日，一部BBC高分神作在朋友圈刷屏——《穿山甲：被捕殺最多的動物》
自然環(huán)境保護者Maria，5年里，救助了50只穿山甲。她的旅程橫跨半個地球，遠及越南、泰國和中國。但Maria仍十分擔憂，當她成功救治一只穿山甲時，數以千計的還在被人不停捕殺。“它屬于弱小者，我們必須為它而戰(zhàn)”。一場保護行動就此在全世界展開。但這個身披鎧甲，在地球活了4000萬年的動物卻并不威風。一旦受到驚擾，它就會縮成一個球，有力的腹肌讓人極難把它掰開。哪怕獅子和豹等再兇猛的野獸面對它，也啃不動，毫無辦法。
事實上，成年穿山甲并沒有真正的天敵，唯一的敵人就是我們。作為世界上被捕殺最多的野生哺乳動物，當它蜷縮一團時，人類很輕易就將它們抓住。Honey是Maria從南非商販手里，救下一只穿山甲。被救下時，它正蜷縮在母親懷里。母親遭遇了極其殘忍的虐待，身上條紋的傷痕，是她被人在水泥地上不斷踢打的證明。穿山甲生育率極低，一年只產一胎，卻極具母愛。honey沒有受傷，是母親用身體護住了它。Honey是幸運的，它活了下來，住進了Maria家里。每天，它會邁著小碎步，像個“小老頭”一樣，雙手還端在胸前。破壞能力也是了得。早上Maria還沒睡醒，它就開始在茶幾上跳來跳去。Maria呼喚它，它也不管，繼續(xù)打開冰箱，爬上去一層層翻找好吃的。雖然看著可愛，但穿山甲極難圈養(yǎng)。世界上只有三個人成功養(yǎng)育過穿山甲，Maria是其中之一。“養(yǎng)一只穿山甲，意味著你要許多年的全身心付出“她說。從吃開始，它們只吃昆蟲，一年可以吃掉700萬只白螞蟻，有 “森林衛(wèi)士”之稱。
為了搜尋食物，Honey最多可以走6公里。而Maria則需要緊跟著它，觀察它一舉一動，每天要遛它接近5個小時候。身體上疲勞不算什么，為了幫助更多穿山甲，Maria賣掉了自己一切的東西，建了一個專門養(yǎng)育穿山甲的救護中心。為此母親都擔心她會流落街頭，Maria卻說：“這絕對是我做出的最明智的選擇。”在救護中心附近，Maria發(fā)現了好幾個捕獵者的陷阱——一根根被繞起來電線。穿山甲把頭伸進去后，就會纏在脖子上無法掙脫，直到窒息。Maria也開始意識到，救一個Honey根本不夠，更多無助的嘶鳴聲，正從遠方傳來。事實上，非洲早成了一個巨大的穿山甲獵殺場所。每年成千上萬的穿山甲被殺死，被國際黑市走私。Maria解釋偷獵穿山甲的問題根源就是亞洲，“亞洲市場龐大的需求量是關鍵”。過去20年里，穿山甲鱗片在亞洲傳統(tǒng)藥物中的需求量，使得穿山甲數量急劇下降。當亞洲穿山甲市場瀕臨滅絕，國際化的黑市又將魔抓伸向了非洲。對于Maria來說，這是一場守護穿山甲的“戰(zhàn)爭”，到了采取行動的時刻了。她先是驅車6000公里以外，前往越南加入了一個保護組織。她找到穿山甲保育員Thai，向他學習養(yǎng)護穿山甲的知識和技術。不同于南非的穿山甲，馬來穿山甲一生都呆在樹上。但一樣躲避不了人類殘忍的捕。復雜的穿山甲偷運網絡穿越亞洲，直至東南部森林的邊境，僅僅百分之十能被政府攔截。Thai所在的越南野生機構，就是從黑市上營救穿山甲的生命線。今年組織救了400多只穿山甲，但需要救助的卻越來越多。在過去10年，一共有100萬只穿山甲被捕殺販賣，相當于每5分鐘就有一只被捕捉。
這些被救下來的穿山甲，有的已經死去，有的奄奄一息，不停吐出來黃色液體。也有大難不死的。Thai救過一只斷了后腿，露出骨頭的幼年穿山甲。它再也無法回歸家園，卻會比自己的兄弟姐妹活得更久。而那些健康的，需要放生的，你永遠不知道它們哪天又會落入陷阱之中。Thai和救助隊唯一能做的，就是驅車十來個小時，用雙腳爬上叢林深處。放生時，受過傷害的小東西們在籠子里嗅嗅鼻子，眼睛警惕地望望外面的世界。直到確定安全無恙，它們才敢小心翼翼地才敢踏出籠子，回到自己的家園。看到此景，Mariau 眼眶紅了：“我現在渾身都被蚊子咬滿了包，但這一幕，真的終身難忘。”它被人吹噓有活血消腫、通乳調經的功效。甚至說可以用來治風濕、治癌癥。這套說辭讓穿山甲變得比象牙更值錢，每公斤售價高達500美元。因為量少珍貴，人們圖新鮮，還會將它們做成菜，端上餐桌，成為虛榮的資本。穿山甲吃法多種多樣，有油炸、有清蒸。有的幼崽甚至沒長鱗片，就被殘忍下鍋。那遭到如此大肆屠殺的穿山甲，真的有那些神奇的功效么？根據測定，穿山甲鱗片中的“角蛋白”和毛發(fā)、指甲等成分沒有本質區(qū)別。聯(lián)合國糧食及農業(yè)組織，很直白地說了：“大體上，野生動物跟我們一般吃的牛羊雞豬肉比，脂肪偏低，蛋白質差不多。另外，這些天天野生動物本身就屬于大自然，攜帶著各種細菌。販子們偷售時，還會往它們身體中注射鎮(zhèn)定劑。貿然食用，病菌會對人的健康和生命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紀錄片的最后， Maria在中國找到了Angelababy，想借助明星的影響力擴大宣傳。最后她們合拍了一部公益廣告，播放量超過兩千五百萬。廣告中，為人母的Angelababy 抱著Honey，動情地說，“希望每一個穿山甲寶寶都能在媽媽懷里長大”。疫情之下，我國警方20天收繳野生動物3.8萬只，《野生動物保護法》也已經在緊急啟動修改。2月14日，天津人大常委率先通過了《關于禁止食用野生動物的決定》，最高罰款30倍。 當紀錄片的尾聲響起，團隊注明“這一年的拍攝時間里又有10w只穿山甲被捕“。保衛(wèi)野生動物的這場戰(zhàn)斗很難，如果沒有更多人參與進去，勝算微乎其微。希望有更多的Maria和Thai這樣的人，也希望全世界人類能和野生動物站在一起。文 / 圈圈
圖 / BBC：Pangolins: The World's Most Wanted Animal / 大衛(wèi)·愛登堡 /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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