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運明
盡管各路官軍加強搜尋,但時常找不準(zhǔn)其方位,摸不清頭項,整個伏牛山麓零零星星打著白朗旗號的流寇散匪到處都是,草木皆兵。有人猜測說寶豐娘娘山、青草嶺一帶是白朗隊伍的老巢,是蹚將的發(fā)源地,那里肯定躲藏著不少股匪桿將。甚至有人斷言,在老母庵、四里一帶盤踞的多股蹚將,虎視眈眈窺探著官軍動靜,一有機會,便可重新下山乘虛而入,很有可能再次大亂河南。
傳聞還說孫玉章回鄧縣后,殺人放火更加瘋狂;宋老年在二郎廟綁票,為所欲為;“紅粉匪嫂”尹老婆多次攻打舞陽、葉縣,騷擾附近山寨,匪焰熾熱,轟轟烈烈。
河南軍隊重新采取“遍地撒網(wǎng),重點撈魚”的戰(zhàn)略方針,嚴(yán)加盤查,捉拿股匪桿將。母豬峽這個天然要塞,也成為各種剿軍作為查剿重點團團包圍起來。在他們眼里,這條長長的大峽有可能是蹚將桿匪們潰散后的避難所,不徹底給予清除,弄他個底朝天,土匪流寇永遠(yuǎn)也不會絕跡。
這次奉命負(fù)責(zé)搜剿母豬峽的是毅軍營長王金鏡。起初,王營長帶人小心翼翼從老戴河著手撒網(wǎng),進入分水嶺后,實施閃電式出擊,憑著人多勢大,裝備精良,大搜三天,卻沒見到一個匪影;李幫統(tǒng)由沙河鎮(zhèn)率隊直赴母豬峽,兩部人馬在峽內(nèi)合圍,可連日搜索,仍沒見其蹤影,步步查追,問訊當(dāng)?shù)匕傩眨皇侵笘|說西欺蒙剿軍,便是裝聾作啞,亂比亂畫,敷衍了事。說什么以前的以前,有成百上千土匪桿將,早已被王毓秀司令剿完,剩下的隨白朗拉桿到陜西征戰(zhàn)去了,現(xiàn)在峽內(nèi)平安無事。
事實上,長長的母豬峽內(nèi)分頭活動的股匪桿將不下千人,因峽谷四面絕壁,山深林密,容易藏匿,況且走進綠林里的土匪蹚將本身就是貧民百姓,穿戴、言語與當(dāng)?shù)厣矫癫o異樣。一有軍隊來剿便埋藏槍支,握鋤扶犁,自稱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裝聾賣傻,巧妙周旋;見官軍離去,相互一邀,打聲呼哨,很快聚結(jié)一起,再次興風(fēng)騰浪,騷擾紳民,致使剿辦的各路軍隊摸不清頭項,其效果當(dāng)然也就大打折扣了。
盡管母豬峽相對其他地方比較容易藏匿,可連日來的東躲西藏,使尹老婆與外界隔絕了聯(lián)絡(luò),至于“扶漢討袁軍”的各路駕桿在干什么,白朗在哪里她一概不知。她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yù)兆,在對以前的事情梳理時,她發(fā)現(xiàn):蹚將生活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么浪漫,大凡走進這個群體里的人大都是被逼無奈而為之,一旦蹚了,面臨的就是殺人、劫掠、縱火、拉票,以至于擄掠財物,奸淫婦女,打家劫舍;他們在驚恐不安中,東躲西藏,度日如年;有時也喜從天降,有時更是禍起蕭墻;不少人因此或死于暴飲暴食,或死于饑寒交困,真是自絕于己,萬人唾棄。蹚將刀客大都是徹頭徹尾的自私自利者,從不顧及他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總之,蹚將桿匪都是具有喜怒哀樂的普通人,恐懼與憤恨是心理因素中的基本成份。由于對未來充滿燦爛的夢想,由于對這個社會懷著刻骨的仇恨,由于要同那些壓迫者一比高低的強烈欲望,于是就有了暴力的產(chǎn)生。(潘運明)(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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