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和汝南袁氏（46）
作者：徐玉清 河南省地方史志辦公室編輯 來源 ：《伏羲與中華姓氏文化》
陳郡袁氏同汝南袁氏是袁氏的兩大望族。袁姓首先在陳郡形成望族，但西漢時袁氏在正史中無傳，只在野史和一些碑刻上有所反映。東漢時期，從陳郡分出的汝南袁氏在史籍上大放異彩，成為東漢著姓，這支袁姓的開基祖為從陽夏別居汝南郡汝陽縣(今河南商水)的袁安。汝南袁氏在東漢中后期顯達，袁安曾任河南尹、太仆、司空、司徒等職，位高權(quán)重。袁安子袁敞，袁安孫袁湯，袁湯子袁逢、袁隗也都擔(dān)任過三公的職務(wù)。這樣，自袁安始，汝南袁氏四代人中先后有五人擔(dān)任三公的職務(wù)，被稱為“四世三公”，“四世三公”也成為汝南袁氏功績與榮耀的代名詞。當(dāng)然，汝南袁氏家族中還有許多人擔(dān)任太守、九卿、中郎將之類的職務(wù)，據(jù)《三國志·孫破虜討逆?zhèn)鳌纷⒁秴卿洝酚涊d，當(dāng)時天下士大夫無不奔走于袁姓門下，其“權(quán)之重，勢之盛，天下莫得而比”。東漢末年，一度割據(jù)天下的袁紹、袁術(shù)落敗后，汝南袁氏輝煌不再。陳郡袁氏自袁滂任司徒開始，直到唐代，子孫連續(xù)13代都有人擔(dān)任重要職務(wù)，活躍在政壇將近600年。如果說汝南袁氏在東漢時大放異彩，強盛了百余年并上演了由盛而衰乃至最終湮滅的歷史悲喜劇的話，那么從曹魏至隋唐長達數(shù)百年的時間內(nèi)，由陳郡(當(dāng)時為陳國，后改為陳郡)袁氏唱主角，再創(chuàng)袁氏家族史上的輝煌，對袁姓發(fā)展產(chǎn)生深遠的影響。
陳郡袁氏在歷史上的地位和作用如何?筆者認為，可以歸結(jié)為以下幾點：
第—，成為東晉南朝重要政治支柱。
東漢末年，戰(zhàn)亂頻仍，一些袁姓人或為追隨名主，或為避難他鄉(xiāng)，出現(xiàn)了較大規(guī)模的遷徙浪潮。晉代永嘉之亂后，西晉滅亡，東晉都于建康(今江蘇南京)，隨晉室南渡者有許多中原士族，其中也有袁姓士族。渡江后，所東晉、宋、齊、梁、陳，在朝中做官的袁氏，多因官居于江南各地。
東晉南朝是門閥士族統(tǒng)治時期，瑯琊王氏和陳郡謝氏是高門士族的領(lǐng)袖，其次便是陳郡袁氏和蘭陵蕭氏。陳郡袁氏與謝氏、王氏、蕭氏聯(lián)姻，王、謝、袁、蕭并稱四大盛門。據(jù)《晉書》、《南史》等書記載，袁湛、袁豹兄弟二人的母親是東晉宰相謝安的侄女，袁湛又娶謝安侄子、東晉名將謝玄之女為妻；袁湛的外甥，是陳郡謝絢；袁粲的母親，是瑯琊王氏、太尉長史王誕之女。因為這層關(guān)系，彼此相互提攜，形成利益共同體，在政壇上發(fā)揮作用。袁宏本是一介平民，后得到安西將軍、豫州刺史陳郡人謝尚的提攜，進入仕途；袁湛、袁豹在仕途上的升遷，也得到陳郡謝氏的幫助。
陳郡袁氏還與南朝皇室聯(lián)姻。南朝宋文帝的皇后袁齋媯即是東晉太尉袁湛之女，南朝宋武陵內(nèi)史袁覬的女兒嫁給齊武帝子竟陵王蕭子良為妻。南朝梁時，袁昂任宰相時，仆射徐勉受武帝重用，勢傾天下，在袁昂府中喝酒時，竟要袁昂出內(nèi)眷隨侍。見徐勉那張狂樣子，袁昂不動聲色地讓家眷五六人出來應(yīng)酬，并且故意裝出一副很有歉意地說：“我家沒有年輕漂亮的女子，這些老婦人都是我的妻妾。他們有的是王妃生母，有的是公主婆母，現(xiàn)供你使喚?！毙烀懵劼牬搜裕讲胖鹤鹳F，嚇得慌忙向袁昂道歉。盡管南朝皇帝與陳郡袁氏之間有些矛盾，甚至發(fā)生激烈沖突，總的來說，雙方合作大于對抗。陳郡袁氏是南朝皇帝依賴的重要政治力量，自袁湛在東晉末期出任太尉始，袁粲、袁昂、袁樞、袁憲等先后在南朝擔(dān)任宰相之職。
唐人林寶《元和姓纂》云：“袁氏自后漢、魏、晉至粱、陳，正傳世二十八人，三公、令仆一十七人?！边@其中主要是指陳郡袁氏。
第二，衍生了眾多袁氏支系，促進了袁姓發(fā)展。
陳郡袁氏有一支在東漢末年遷居南方。袁霸弟袁徽以儒術(shù)聞名于世，他曾在江漢末年的大戰(zhàn)亂即將爆發(fā)前對堂兄袁渙表示：“兵革既興，外患必眾”，我要到偏僻的山海之間躲避以免除禍亂。袁徽后來果然舉家遷居交州(治所在今越南北寧省仙游東，后移治今廣西梧州市、廣東廣州市)。在西晉末年渡江南下后，陳郡袁氏聚居在今江西宜春，并在此形成望族，袁州也田袁姓聚族而居得名。袁氏是東晉南朝政壇上的一支重要力量，由于仕宦等原因，這支袁氏在今江蘇、浙江、江西等地繁衍，并向福建、兩廣等地遷徙，稱盛于江南。據(jù)《唐貞觀八年條舉氏族事件》、《太平寰宇記》、《新集天下姓望氏族譜》等載：豫州汝南郡七姓有袁氏，徐州彭城五姓有袁氏，袁州宜春郡四姓之首為袁氏。可見唐宋時期袁姓仍為中原大姓，南方的江蘇徐州、江西宜春，袁姓也已形成望族。
東晉末年，陳郡袁氏有一支北遷，在北魏政權(quán)中任職，定居于今河南洛陽。隋朝滅陳后，將原在陳朝任職的官員遷至京城，原在陳朝任尚書仆射的袁憲也在被遷之列，袁憲及其子孫相繼任職于隋唐兩朝，定居于今陜西西安。
另據(jù)《元和姓纂》等典籍，陳郡袁氏還衍生出陳留(治今河南開封陳留鎮(zhèn))、京兆(今陜四西安)、華陰(今屬陜西)、河?xùn)|(今山西太原)、河南(今河南洛陽)、濮陽(今屬河南)、袁州宜春(今屬江西)等。
第三，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有一定貢獻。
陳郡袁氏文化底蘊豐厚。袁氏后代袁良，于西漢末年曾向孟喜學(xué)《易經(jīng)》，精通《易經(jīng)》，在西漢明帝時被舉為明經(jīng)博士，從此《孟氏易》成為袁氏的家學(xué)，袁氏子弟都得誦習(xí)《易經(jīng)》。袁渙的曾孫袁瑰在東晉任國子祭酒(全國最高學(xué)府國子學(xué)的主管)等職。他曾上書朝廷，要求重視儒學(xué)，恢復(fù)因戰(zhàn)亂而受到削弱的禮教，因此，受到晉成帝的重視，東晉從此開始重視儒學(xué)教育?！端鍟そ?jīng)籍志》記載：陳郡袁氏中袁渙、袁淮、袁質(zhì)、袁喬、袁休明、袁豹、袁彥伯、袁宏、袁山松、袁淑、袁粲、袁昂、袁樞、袁憲等都有文集傳世。袁喬博學(xué)多識，才華出眾，曾為《論浯》、《詩》作注：袁喬的孫子袁山松，年幼時即有才名，著有《后漢書》百篇。他喜好音樂，當(dāng)時流傳一首歌曲叫《行路難》，歌詞頗為粗疏質(zhì)野，經(jīng)過他的修改、加工，使詞、曲更為精練、凄婉。他每當(dāng)酒酣耳熱之際，便高歌此曲，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流淚。人們把同時代的羊曇善唱歌、桓伊好唱挽歌、袁山松喜好《行路難》井稱為“三絕”。對后世影響最大的當(dāng)屬袁宏，他—生寫下詩賦誄表等雜文三百余篇，其中著名的則是在任桓溫府記室時創(chuàng)作的《東征賦》、《北征賦》、《三國名臣贊》。當(dāng)時就有“當(dāng)今文章之美，故當(dāng)共推此生”的贊譽，時人尊袁宏為一代文宗。袁宏還是著名歷史學(xué)家，他的主要成就還表現(xiàn)在他的史學(xué)著作中，除了久已散佚的《竹林名士傳》之外，《后漢紀》是他留傳至今的唯一精心史作?！逗鬂h紀》與南朝宋時范曄所修《后漢書》，一書一紀，相得益彰，唐代著名歷史學(xué)家劉知幾曾在《史通》中作出了“世言漢中興史者，唯范、袁二家而已”的結(jié)論。
第四，為后世樹立一個清廉的榜樣。
北齊時期，政治黑暗，官吏爭相貪贓枉法，而北齊項縣人袁聿修(531—582)卻卓爾不群，為官清政廉潔，被人贊譽為“清郎”。袁聿修在任信州刺史時，廉潔奉公，處事公允，深受一州百姓的擁護。齊后主武平初年，朝廷派御史分別巡行各州，考核各地官員政績。與信州相鄰的州都受到御史的彈劫，而政通人和，經(jīng)濟發(fā)展的信州竟被視為“免檢單位”。當(dāng)他任職期滿時，一州僧俗民眾依依不舍，有的還帶來酒肉告別，很多人準備遠送。他離開信州后，以鄭播宗為首的信州百姓七百余人曾向朝廷上書，請求為他刻功德碑，以彰其功，朝廷特意恩準。
北魏、北齊時，位居要津者彼此都要相互聯(lián)絡(luò)、互相饋贈，袁聿修擔(dān)任吏部尚書十年，沒有接受一升酒的饋贈。尚書邢邵與袁聿修是老相識，常戲稱他為“清郎”。北齊大寧初年，袁聿修以太常少卿的身份受命巡行各地，并考察各地官員優(yōu)劣。路經(jīng)兗州，時邢邵任刺史，兩人話別后，邢邵派人送給袁聿修一匹白綢，袁聿修不但沒有接受，還寫信責(zé)備邢邵。邢邵很受感動，去信感嘆道：“往日老弟被譽為清郎，而今位高權(quán)重，可稱為清卿。”
第五，保持士大夫的氣節(jié)，以正直的知識分子形象影響后世。
漢末至南北朝時期，社會動蕩，戰(zhàn)亂頻繁，民不聊生。世人為了保全性命，委曲求全，茍且偷生，那些士大夫也喪失了所謂的“名節(jié)”。而陳郡袁氏卻恪守正義，不畏強權(quán)。
東漢末年，陳郡人袁渙為避中原兵亂，流寓江、淮之間。先是投奔袁術(shù)，呂布在阜陵擊敗袁術(shù)后，袁渙被呂布拘留。呂布命令他寫信辱罵劉備，遭到他的嚴辭拒絕。呂布三番五次地催逼，袁渙仍不答應(yīng)。呂布大怒，手執(zhí)兵器威脅道：“如果你依照我的命令寫信辱罵劉備，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你就死于我的刀劍之下?！泵鎸λ劳龅耐{，袁渙輕蔑地一笑：“我聽說世上只有以德行使人感到羞辱，從未有謾罵而使人受辱的。假如劉備有君子風(fēng)度，接到您的辱罵信后，會非常鄙視將軍的如此行為；倘若他屬小人之輩，也會像您那樣，回敬一封辱罵您的信，那樣招致恥辱的是我們而不是劉備。況且我以往曾侍奉劉備，他有恩于我，我不愿寫信辱罵他。您讓我寫信罵他，就像我現(xiàn)在跟隨將軍，一旦離去，別人命我寫信辱罵將軍一樣，很不合適。還望將軍三思?！彼貋碇怀哑シ蛑碌膮尾急辉瑴o的一番高論折服了，很慚愧地向他道歉，不再逼袁渙寫信了。曹操剿滅呂布后，袁渙在曹操手下做事，提出了好多有益于世的計策、建議，都被采納。袁渙有兩點尤其使曹操看重：呂布敗亡時，在呂布手下謀事的潁川大族陳群父子謁見曹操時，行跪拜大禮，而袁渙只長揖不拜；曹操賞賜部下車輛數(shù)乘，讓他們隨意掠取呂布軍中物資，好多人都滿載而歸，唯獨袁渙只取數(shù)百卷書和一些錢糧。
袁宏在東晉時任大司馬桓溫記室(秘書)，專管文書記錄工作。他為人正直，雖然受到桓溫禮遇，但他對桓溫企圖篡逆，嚴重威脅其他世族利益的行為極其不滿。他見桓溫作為晉皇室的女婿，卻絲毫不顧及皇室利益，便非常鄙視桓溫，雖為其部屬，但更忠于晉朝。他在其著文和談?wù)撝?，對桓溫多有冒犯，所以“榮任不至”。直到桓溫死后，袁宏才由吏部郎出任東陽郡太守。袁宏在《東征賦》的結(jié)尾處，將西晉永嘉年間隨瑯琊王、安東將軍、都督揚州諸軍事司馬睿(后來的晉元帝)渡江的諸位名臣一一著錄，并分別稱贊其德行。由于袁宏在當(dāng)時文壇聲譽很高，他的《東征賦》一問世，人們爭相傳看。那些被袁宏列名的諸位名臣后代倍感無上光榮，未被登上的名臣之后覺得受到冷落，就有意找碴?；笢氐母赣H桓彝雖是渡江名臣之一，曾任宣城太守，在東晉初年平定蘇峻之亂中為國死難，但袁宏在《東征賦》中故意不列桓彝之名。與袁宏同在桓府又與之友善的伏滔多次勸他把桓彝名字列上，袁宏卻笑而不答，始終未改?；笢胤浅鈶?，憚于袁宏是一代文宗，一直隱忍未發(fā)。桓溫想讓袁宏在賦中稱頌其父，又不愿把此事張揚出去弄得人人皆知。有一次桓溫率大司馬府屬吏游歷青山時， 質(zhì)問袁宏：“你作《東征賦》，稱贊了那么多先賢，我父親為國盡忠，為何不見贊譽?”袁宏在此危險時刻，沉著應(yīng)答，使桓溫?zé)o計可施，只得放棄借機報復(fù)的打算。
南朝宋太子左衛(wèi)率袁淑雖然人書生氣十足，常常受到別人的作弄，官運不暢，卻很有氣節(jié)。宋文帝劉義隆的太子劉劬行為多違反法度，受到劉義隆的責(zé)難，他害怕被廢黜，與始興王劉浚密謀后，決定弒文帝篡位。在行動之前，他召集袁淑和蕭斌等人假作備受委屈的樣子，痛哭流涕地說：“主上聽信別人讒言，準備廢黜并處置我。我自認為沒有罪，不能受這些冤枉氣。明晨我要發(fā)起武力行動，請你們?nèi)f(xié)助，”袁淑勸他：“自古無子殺父的道理， 請殿下三思而行?！眲③繉υ绲牟缓献鲬B(tài)度非常惱怒，惡狠狠地逼問：“我這次行動能成功嗎?”袁淑正色回答：“肯定能成功，但您的這種行為必為天下人所不容，大禍會立即到來。為殿下考慮，應(yīng)取消這次冒險行動。”劉劬知袁淑與自己不一心，便令人將他殺死建康(今南京市)奉化門外。
第六，忠心為國
東晉南朝政權(quán)頻繁更迭，這就使得那時的官吏和土大夫忠貞之念淡薄。只要政權(quán)更迭不影響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棄舊投新。陳郡袁氏在當(dāng)時以“忠義”著稱?！赌鲜贰ぴ總鳌纷髡哌@樣贊譽陳郡袁氏：“夫義重于生，空傳前誥，投軀徇生，罕遇其人。觀夫宋、齊以還，袁門世蹈忠義，固知風(fēng)霜之概、松筠其性乎?！?div style="height:15px;">
宋明帝臨終時曾托孤，由袁粲同褚淵、蕭道成等四人共掌機密。后來，由于蕭道成掌握兵權(quán)，加上褚淵倒向蕭道成，原來四人執(zhí)政的格局被打破。蕭道成權(quán)勢日重，頗有不臣之心，他欲廢黜明帝子劉昱(后廢帝)，另立新君。袁粲認為劉昱沒有大的過錯，不應(yīng)該擅行廢立，但蕭道成不聽勸阻，暗中指使人殺了劉昱。袁粲從中看出蕭道成有篡位的野心，自以為身受明帝重托，不能讓劉宋江山歸于外姓，于是聯(lián)絡(luò)劉氏宗親，和親宋勢力，密謀消滅蕭道成。升明元年(474)，荊州刺史沈攸之舉兵反對蕭道成，袁粲也積極準備選擇時間舉兵。不料，因走露了消息，蕭道成聞訊及時調(diào)動兵力圍攻袁粲，袁粲與兒子袁最都死于刀劍之下。父子兩人死得很壯烈，當(dāng)劊子手舉刀揮向袁粲時，袁最大叫一聲，抱著父親，請求先死，在場的士兵被這個場面震驚了。袁粲感嘆地說：“我不失為宋朝忠臣，你不失為我的孝子”。他臨死前，對袁最說：“本知一木不能止大廈之崩，但身為宋朝宰相，不得不盡力抗爭”。這種義重于生、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精神，可敬可悲。袁粲絲毫不為自己的行動后悔，他索要紙筆明志：“臣義奉大宋，策名兩畢，今便歸魂墳垅，永就山丘”，至死也不向蕭道成低頭。當(dāng)時人們曾作歌贊揚這為國盡忠的父子，鞭撻賣國求榮的褚淵：“可憐石頭城，寧為袁粲死，莫作褚淵生。”
齊朝末年，宗室蕭衍起兵襄陽，進攻建康，當(dāng)時州郡望風(fēng)皆降，唯獨袁昂拒守吳興。后蕭衍寫信給袁昂，喻以禍福，袁昂見齊大勢已去，不忍心這經(jīng)濟發(fā)達、百姓安居?xùn)|業(yè)的吳興遭到戰(zhàn)爭破壞，只得罷兵撒守。
貞明三年(589)，隋朝軍隊渡江南攻陳朝，打進建康城，焚燒宮城北掖門，護衛(wèi)的兵士爭相四散逃命，朝中大臣紛紛躲藏，唯有袁憲隨侍陳后主。陳后主感嘆道：“我住日也沒有特別優(yōu)待你，可是你卻忠心耿耿。方今危急時刻見到你，使我常常體會‘歲寒而知松柏之凋也’此句話的內(nèi)涵。而今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并不僅僅是我無德無行，也是江南士大夫道德淪喪所至?！?div style="height:15p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