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70年，周天子東遷洛邑，中國歷史進入了一個天下大亂的時期，史稱春秋戰(zhàn)國。春秋戰(zhàn)國是個動蕩的時代，也是中華文化形成和定型的時代。在這樣一個亂世，也涌現(xiàn)出了中國歷史上著名的亂世之主——春秋五霸和戰(zhàn)國七雄。那么，誰是春秋時期最早的霸主？他又是如何在春秋列國的紛爭中建立起一番霸業(yè)的呢？
把家搬到黃金地段
周幽王為了博美人一笑，弄了個烽火戲諸侯，最后不僅把自己坑了，還把祖宗一大半的基業(yè)都賠了進去。繼位的平王沒有能力奪回鎬京，只好東遷到洛邑，拉開了東周的序幕。東周分為兩個階段，一個是春秋，一個是戰(zhàn)國。對于華夏子孫來說，這一段歷史非常重要，因為中華文化有太多太多的東西，都是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形成的。從東周開始，諸侯們已經(jīng)不把周天子當回事兒了。當年君臨天下的天子，此刻已經(jīng)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了，從至高無上的君王變成諸侯們爭來搶去的傀儡，這一重大的變化是怎么發(fā)生的呢？按傳統(tǒng)的說法，春秋五霸分別是齊桓公、晉文公、秦穆公、宋襄公和楚莊王。還有人說這五霸中沒有宋襄公和秦穆公，而是吳王闔閭和越王勾踐。這場筆墨官司和前面的“三皇”一樣，打了兩千年也沒弄出個子丑寅卯來?？傊?，這幾個人都很了不起?？墒菬o論他們怎么爭，春秋時期第一位霸主的頭銜卻怎么也輪不到他們頭上。春秋時期最初的霸主是鄭莊公。當然了，莊公只是個小霸，他跟后來的齊桓公、晉文公沒得比。與西周立國時就被分封的那些諸侯國相比，鄭國算是晚輩了。他們雖然輩分低，但身份卻很高貴，因為鄭國的開國君主鄭桓公是周厲王的幼子。周幽王時期，鄭桓公在朝中擔任司徒。他看到周幽王昏庸殘暴，犬戎不停騷擾，西周王朝是有一天沒一天了，就預感到周王朝要完蛋。再看看別的諸侯國，都在發(fā)展自己的軍事和經(jīng)濟實力，所以鄭桓公就冥思苦想，得為鄭國找條后路啊。當時鄭國的封地比較靠近犬戎，一旦西周遭到犬戎大規(guī)模的侵略，鄭國極有可能首當其沖。面對這個難題，鄭桓公問一個大臣該怎么辦。這個大臣就說，咱們應該遷到河濟之南去。鄭桓公問：“為什么要遷到那兒去呢？”大臣解釋道：“河濟之南是虢國、鄶國的封地。虢、鄶兩個國君不得人心，而您作為大周的司徒，在百姓心目中的聲譽很高，所以如果咱們遷到那去，就可以利用您的聲譽，漸漸蠶食虢、鄶兩國的土地，壯大鄭國的實力。”鄭桓公欣然同意，然后費盡心機地在虢國、鄶國之間奪占了十座城池，開始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家當往那兒挪。隨后，他組織大家開墾荒地，發(fā)展農(nóng)業(yè)和商業(yè)，期盼盡早實現(xiàn)舉國遷徙。后來幽王為了討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玩兒大了，犬戎瘋狂進攻，諸侯們卻按兵不動。這時候，鄭桓公卻沖鋒在前，為了保護幽王，他還犧牲了。這一下，鄭國的命運就改變了。他們光明正大地搬遷到了今天的河南新鄭一帶——連周王都東遷洛邑搬了家，我們立了這么大功勞，想換個地方，有啥不可以的呢？接任桓公的武公特別有眼光，他選擇的這個地方，是當時的黃金地段，不僅土地肥沃，而且還是當時天下的正中。武公還鼓勵發(fā)展工商業(yè)，保護商業(yè)貿(mào)易，所以當時諸侯國的富商大戶幾乎都集中到了這塊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上。所以在東周早期，鄭國的土地雖然不是最大的，但經(jīng)濟卻是最富庶的，加之地處中原腹地，遠離戰(zhàn)火，發(fā)展形勢一派大好。
寤生一家的家長里短
鄭國國君因為身份高貴，又是烈士子女，腰包又鼓，所以地位噌噌看漲。周平王東遷洛邑，建立東周，也是在鄭國的幫助下完成的。甚至在周天子召集諸侯開會時，鄭國國君還成了周天子的新聞發(fā)言人，代表周天子講話致辭。到了鄭莊公繼位時，形式主義這套表面光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的胃口了，他要的是真威風。這位鄭莊公從小就不是個省事兒的主兒。他媽武姜生他時難產(chǎn)。那個年代不像今天醫(yī)學發(fā)達，難產(chǎn)這事兒很要命。他媽好不容易把他生下來后，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寤生”?！板簧边@個名字聽著挺文藝，但翻譯過來就是“倒著生”。這件事兒給鄭莊公以后的人生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鄭武公去世后，鄭莊公以嫡長子的身份繼承了王位，但他母親武姜并不喜歡他。這也很好理解，當年為了生他，他老娘差點連命都搭了進去。武姜不喜歡大兒子，她喜歡的是小兒子共叔段。所以，鄭莊公一繼位，他母親和弟弟就開始找他的麻煩。武姜要求鄭莊公把國內(nèi)最大的城市京地分給共叔段，并且給共叔段封號“京城太叔”。武姜和共叔段打什么算盤，全鄭國人都知道，那就是想辦法把王位給弄過來。鄭莊公不是善碴兒，但對于母親和弟弟給自己找的麻煩，他也不在乎。想要封地——給，想要封號——封。母親和弟弟要什么，鄭莊公就給什么。無限制的縱容，就是為了讓他們的嘴臉都暴露在陽光下。莊公手下有一個大臣，是個實誠人，勸莊公道：“您要小心啊，太后和您弟弟都沒安好心。”但是莊公裝傻，不置可否?？吹角f公這么好欺負，共叔段就在母親的支持下，持續(xù)不斷地找麻煩，又是串聯(lián)親信，又是整頓軍隊。正當共叔段準備動手的時候，一直裝傻的鄭莊公先發(fā)制人了。還沒等共叔段出兵，莊公的軍隊就從天而降，輕而易舉地把他打了個全軍覆沒，徹底轟走了這個給自己找了多年麻煩的弟弟。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故事——“鄭伯克段于鄢”。直到今天，還有學者拿這個故事教育年輕人：如果你恨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放縱他，先讓他瘋狂，再讓他滅亡。了結了這個愛惹麻煩的弟弟，鄭莊公對幫著弟弟給自己找麻煩的母親武姜也傷透了心。他先是把母親囚禁起來，然后發(fā)下狠誓：不到黃泉永不相見。莊公是個孝子，后來他又惦記自己的娘了，但君無戲言，自己說的話，又不能違背。有人給他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那就是挖地道，在地下與母親相見。相見之后，娘兒倆抱頭痛哭，從此重歸于好。這就是有關鄭莊公的另一個著名的故事——黃泉會母?，F(xiàn)在的老人們也經(jīng)常拿這個故事教育年輕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孩子哪能記父母的仇，要孝順父母。這兩件事兒雖然簡單，但在它們的背后都有一個深刻的含義。作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帝國之一，周王朝的道德體系是以宗法制為基礎的。宗法制的核心內(nèi)容就是周王朝推崇的孝道。作為王室親族的鄭莊公，更應該尊崇孝道。但是，鄭莊公一家相互找麻煩，莊公先裝傻，再忽悠，最后反攻倒算，可謂不孝到了極點?？墒牵蟠氖芳覍λ某庳熀团u幾乎為零，沒有人說他的不是。由此可見，作為周王朝宗法基石的孝道，從此時已經(jīng)開始淪喪。連孝道都淪喪了，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統(tǒng)一的國家理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王臣的忠誠，不是崩就是壞。在表面的平靜下，全新的爭霸時代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想稱霸就得豁得出臉
搞定了弟弟和母親后，鄭莊公把目光放到了自己封國以外。他的如意算盤是：老在自家這一畝三分地上待著，沒啥前途，怎么著也得給別人找找麻煩，弄點好處。鄭莊公找麻煩的第一個對象是許國。許國是鄭國南邊的一個小國。他們的國君爵位不高，只是個男爵。雖然許國看上去不起眼，但卻處在鄭國向南發(fā)展的戰(zhàn)略要地上，而且它還和當時的強國宋國、衛(wèi)國有戰(zhàn)略同盟關系。莊公不吃這一套，他心想：“你有靠山，我也有?！鼻f公通過出讓田地、贈予金錢等手段，和當時的強國齊國、魯國結成了戰(zhàn)略同盟。有了靠山的鄭莊公就開始行動了。他親自率軍擊敗了宋、衛(wèi)、陳、蔡四國聯(lián)軍，然后又趁著宋國內(nèi)亂，扶植了一個跟自己關系好的國王當小弟。打完了許國的靠山，他就開始打許國了。鄭莊公跟齊、魯兩國聯(lián)合，吞并了許國。但是齊、魯兩國一看鄭國戰(zhàn)斗力強大，有點畏懼，所以他們雖然幫助鄭莊公吞并了許國，卻并不敢要許國的地盤，而任由鄭莊公獨占許國。這時候的鄭莊公就有點獨霸天下的味道了。但是鄭莊公要獨霸天下，就有人不高興了。這個不高興的人就是還頂了個“天下共主”名號的周平王。在周平王眼里，鄭莊公只是個小角色，他家的客卿而已。作為客卿，莊公本應協(xié)助天子處理國家政務，而他現(xiàn)在卻四處找麻煩，分明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于是，周平王決定也找找鄭莊公的麻煩。這個時期，鄭莊公還羽翼未豐，周平王雖然勢力被削弱了，但與他相比，還是要稍勝一籌。雙方溝通了幾次后，達成協(xié)議，都送一個自己的兒子到對方地盤做人質。當然了，表面上鄭莊公還是給足了天子面子。莊公的兒子在周是當人質，而平王的兒子在鄭是考察。不過，說是考察，其實跟做人質也沒什么區(qū)別。這次外交的勝利，說明鄭莊公實際上已經(jīng)可以和周天子平起平坐了。當然這個勝利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之上的。平王過世后，周桓王繼位。這位爺年輕氣盛，跟他爹不一樣，王位屁股還沒坐熱呢，就收回了鄭莊公作為王室客卿的權力。周桓王是平王的孫子，他爹當年以周太子的身份在鄭國當人質，后來就死在鄭國了，他才以太孫的身份繼位。桓王對鄭國是恨到骨子里去了。他認為正是因為他老爹去了鄭國，所以才會死得那么早。因此，在朝堂上，周桓王對鄭莊公就沒啥好臉色。莊公回到封國后，把新天子的態(tài)度說給大臣們聽。大家一聽都非常氣憤，認為新周王忘恩負義，應該找個借口把他趕走。這時一個大臣說：“公然和周天子作對這么二的事兒咱們不能干。不過呢，咱們也必須表個態(tài)，讓他知道欺負咱們沒好果子吃?！编嵡f公按照這位大臣的計策，派三千軍士來到周天子的地盤內(nèi)，一天工夫就把麥地里的麥子都割光了。周桓王一聽，怒火沖天，大罵道：“鄭國膽大包天，竟然欺侮到天子頭上來！”他當即下令安排，向鄭國興兵問罪。這時，一個大臣連忙向周桓王奏道：“區(qū)區(qū)小事兒不必大動干戈，鄭國就好比是周王室的兒子，兒子向老子討口飯吃，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周桓王一聽樂了：“行，咱就當打發(fā)要飯的了。”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到了秋天，鄭軍又來了。他們上回收麥子，這回收稻子，所以周桓王又想興師問罪了。這個時候那個大臣又出面勸誡說：“鄭國人肯定是餓瘋了。若鄭軍再來洛陽，大王您教訓他幾句就行了，不必為這幾把稻谷大動干戈?！敝芑竿踔缓糜肿髁T了。后來鄭莊公來朝拜時，周桓王擺足了大王的譜，指著鼻子把鄭莊公一頓數(shù)落。鄭莊公的反應非常淡定，他心想：“沒關系，我好好干我的鄭國國君。面子這東西，說重要很重要，說不重要，還真啥都不是。你夸我是天使，我能長一斤肉嗎？你罵我是笨蛋，我能掉一根毛嗎？”他這反應，就和當年對自己的弟弟一模一樣。
沙場菜鳥哪斗得過腹黑老油條
鄭莊公是個有智慧的人，他豁得出面子。幾番退讓后，周桓王膽氣足了，覺得莊公也沒什么了不起的。罵是阻礙不了莊公實力的壯大的。周桓王也不是傻子，他心想：“我要是再不解決莊公，我這天子就沒法當了！”于是，桓王糾集了幾個諸侯國的軍隊，討伐鄭莊公。周桓王認定，鄭莊公不過徒有虛名，因為自己幾次找他麻煩，他都不肯接招，一口氣滅了他應該不是難事兒。周軍這時的陣容非常強大：周桓王親自率領中軍，衛(wèi)、蔡兩國組成左軍，陳國組成右軍。三大諸侯國把壓箱底兒的精銳部隊全拿出來了，天子御駕親征，名正言順地討伐叛逆，天時、地利、人和全占齊了。而鄭莊公這邊就差遠了。首先，他實力不濟；其次，鄭國的兩個盟友齊國和魯國不敢背上與天子作戰(zhàn)的罪名。所以，莊公能動用的只有鄭國本國的軍隊。鄭國的軍隊雖然戰(zhàn)斗力彪悍，可是卻沒多少勝算。第一，諸侯對抗天子，道義上就輸了半截；第二，軍隊數(shù)量遠不如對手；第三，被三面夾擊，不占地利。不過，帶著大軍來收獲勝利果實的桓王不知道，就像當年鄭莊公的弟弟共叔段一樣，他這次也落入了鄭莊公的圈套。莊公最初的軟弱、退讓和裝傻，都是為了找準時機，給周天子致命一擊。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鄭莊公，早已從種種不利局面之中，找到了他唯一的制勝機會。周軍的人數(shù)雖然多，但大部分都是諸侯聯(lián)軍，直接隸屬于周王室的部隊并不多，因此他們內(nèi)部魚龍混雜，政令不一。比如給桓王擔任右軍的陳國軍隊，他們自己國內(nèi)正鬧著災荒，將士們?nèi)胗浿霞业钠迌豪闲?，?zhàn)斗力就可想而知了。蔡、衛(wèi)兩國本身的國力就很弱，軍隊戰(zhàn)斗力也很差。他們鬧哄哄地跟著來，就是想打勝仗，占點便宜而已。便宜哪有這么好占，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要上桌吃飯，就得先下廚幫忙。他們本著這樣的目的來作戰(zhàn)，軍心就十分容易潰散，而且往往一點被突破，就滿盤崩潰。更何況，周桓王本人雖然御駕親征，提升了士氣，但這位爺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菜鳥一個，根本不靠譜。就算他的出馬暫時鼓舞了士氣，但這樣的士氣就像一個皮球，針一扎就爆，泄氣來得比打氣快。所有這些問題，很容易被戰(zhàn)場上的老手一眼看出，從而一擊制勝。不幸的是，周桓王面對的鄭莊公就是這么一根老油條。公元前707年，周桓王討伐大軍跟鄭國軍隊在葛開打。戰(zhàn)斗打響后，鄭莊公先以左右軍搖動大旗，喊殺聲聲震如雷，但卻并不發(fā)動中路進攻。相反，他令精銳部隊火速出擊，狠揍擔任右軍的陳國軍隊。事情果然如莊公所料，陳軍很不經(jīng)打，一打就散。右軍的瞬間崩潰讓周桓王半天都沒緩過神來。等他反應過來，蔡、衛(wèi)兩國軍隊也早已逃之夭夭了。兩軍剛打了個照面，周天子左右兩軍就跑了個精光，只剩中軍在戰(zhàn)場上了。鄭莊公輕輕松松下令合圍，發(fā)起總攻。孤軍奮戰(zhàn)的周軍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打敗鄭莊公是沒戲了，只能抓緊時間跑路。求生心切的桓王殘部拼死突圍，總算殺開了一條血路。正在此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
春秋爭霸的始作俑者
鄭莊公的一個部將殺得興起，率領部隊身先士卒，竟然殺到了周桓王身邊，跟他來了個零距離接觸。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個部將興奮地彎弓搭箭，一箭就射傷了周桓王的肩膀。這下問題可嚴重了。按照周禮，天子乃萬金之軀，神圣不可侵犯，碰一根頭發(fā)都不行，可周桓王這次不但被打得丟盔棄甲，連萬金之軀都讓人家戳了個窟窿，沒面子到了極點。這時候的周桓王也顧不上面子了，里子要緊，還是先沖出去再說吧，總不能做俘虜吧。于是，周桓王咬著牙，忍著痛，沖出了鄭莊公的包圍圈，總算是撿了條命回來。鄭軍指揮官一看周軍潰退，十分振奮，建議立即追擊，擴大戰(zhàn)果，但卻被鄭莊公拒絕了。莊公拒絕的理由也很簡單，要是真抓住了周桓王，該拿他怎么辦？還不如讓他跑了。鄭莊公不但放了周桓王一馬，還委派專人去周營慰問負傷的周桓王，緩和雙方的尖銳矛盾。這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葛之戰(zhàn)”。它最后以桓王大敗、莊公大勝而結束。這一場戰(zhàn)爭意義深遠。周桓王精銳部隊損失殆盡，周王室在諸侯中的威望一落千丈?；竿醣緛硎窍肱庖话?，沒想到差點被一個諸侯給弄死了，真是丟盡了面子。這以后，越來越多的諸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了。而鄭莊公可就賺大了，他連天子都打敗了，以后誰還敢對他有想法？葛之戰(zhàn)后，鄭莊公鞏固了自己一家獨大的地位，然后他又率領軍隊幫助齊國打敗了北戎的進犯，莊公小霸的局面就此形成。為什么叫“小霸”呢？這是根據(jù)莊公稱霸的規(guī)模和時間來界定的。鄭國位居中原，土地肥沃，有稱霸的最好資本，但發(fā)展?jié)摿Σ疃嗔?。齊國東靠大海，有漁鹽之利。楚國南居百越，有地理優(yōu)勢。秦國坐擁八百里秦川，這些都是鄭國沒法比的。鄭莊公在位時，鄭國打敗了衛(wèi)國、蔡國、宋國，吞并了許國，連九五之尊的周天子都被他揍了。但是，他對于宋、陳、蔡這些地處戰(zhàn)略要地的國家，沒有過度削弱，更沒有借機攻占。莊公在位四十三年，很長壽。他活著的時候，沒人敢惹鄭國，但他一死，兒子鄭昭公繼位后，報應就來了。公元前700年，鄭昭公在位時，權臣作亂，推翻了昭公的統(tǒng)治，另立新君。之后很多年，鄭國一直處于兄弟相爭的內(nèi)戰(zhàn)之中。莊公的幾個兒子相互爭位，權臣之間互相攻殺，長達二十七年之久。經(jīng)過這一番劇烈動蕩，曾經(jīng)是小霸的鄭國，徹底失去了霸主的地位，由小霸降級成了小國。鄭莊公的霸業(yè)雖小，卻極其重要，因為它代表了春秋時代諸侯勢力坐大、天子實力衰微的開始。莊公使大家看清了周天子虛弱不堪的真面目，從此大家伙個個奮勇爭先，都想出頭當霸主?？梢灾v，春秋爭霸正是從鄭莊公開始的。隨著爭霸斗爭轟轟烈烈地展開，下一個稱霸的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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