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5期
臥榻之上
◎劉海利
這天子晨又要去趕李崗集。他特意捯飭一番：梳梳頭發(fā)，刮刮胡子，穿上干凈衣服。雖然不時髦，但顯得干凈利落。自從蓋好新房以后。他意識到自己該娶媳婦了，形象很重要，就時不時的打扮打扮。
集上人山人海,商品琳瑯滿目，應(yīng)有盡有。不乏有紅男綠女經(jīng)過，勾肩搭背，或邊說邊笑，或挑選商品。
簸箕怎賣的？子晨正看的出神。忽然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傳來。3元。子晨隨口應(yīng)聲道。眼前這位婦女，似曾相識，在哪見過，暫時想不起來。哎。又是你。小伙子還認識我嗎？面熟！哎，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四年前我買過你的東西。嗷，想起來了。中年婦女好像不著急買簸箕，拉起了家?！，F(xiàn)在買簸箕的人也不多，他索性和她聊了起來。小伙子，家里有什么人??？一弟一妹。有新房嗎？有！我給你說個媳婦你可愿意？他一聽不由得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假裝矜持了一下說道：愿意。
金秋十月，西風(fēng)送爽丹桂飄香，籬下菊花爭奇斗艷。遠處的楓葉更是染紅了整個山崗。在吹吹打打的鑼鼓聲中，送親的馬車到了家門口（早些年實行送親），小芳（妻子的名字）頭蓋紅蓋頭，身穿大紅袍，被伴娘攙進了新房。稍事歇息，然后上拜，最后入了洞房。
夕陽西下，明鏡高懸, 洞房內(nèi)來了幾波鬧洞房的。大家用紅線拴上一蘋果，把他和羞澀的小芳拉到跟前,對視而坐，拴著的蘋果垂在倆人嘴邊，不能用手碰蘋果，只能用嘴咬。1、2、3開始，兩人同時張嘴咬蘋果瞬間，提著蘋果的人，迅速把蘋果抽出，毫無準備的倆人，嘴對嘴親在一起，爆發(fā)出哄堂大笑和叫好聲。子晨畢竟是男子漢表現(xiàn)出無所畏的樣子，小芳則羞的滿臉通紅，畢竟在眾人面前和異性親嘴還是頭一次。倆人趕緊把嘴挪開，接著又是重復(fù)先前的動作，幾次下來，蘋果完好無損，子晨的臉上卻印的玫瑰朵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后二嬸出面才把一群潑皮趕走。時間不早了，子晨來到妻子面前，他今天高興，多喝了幾杯。奮斗多年，終于如愿所償。他就要實現(xiàn)爹的遺愿了——傳宗接代了。小芳正羞答答的看著他，妻子今天打扮的特別好看，一身紅裝，辮子盤在頭頂，胭脂紅粉涂在臉上，紅白分明，眉似青黛，眼若秋水，一張櫻桃小嘴，欲笑還羞，含情脈脈。好一個美嬌娘。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魂已被勾去，情欲的烈火已被點燃。迫不及待，三下五除二，把媳婦衣服如剝筍一樣層層剝掉，小芳則羞怯的把頭埋在被子里，一動不動。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他不顧一切的壓了下去。
“唉吆！”小芳渾身一顫，疼得叫出了聲。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他心中一驚。只見小芳雙目含淚，不住的哭泣。子晨心疼妻子，知道第一次很痛，只好把她摟在懷中，相擁而睡，一夜再無動靜。
第二天，由于要踢門弦，子晨早早起了床，掀開被子，一朵鮮紅的玫瑰花，綻放在雪白的褥單上。顯得那么鮮艷，那么耀眼。
子晨白天干活，晚上行夫妻之事，他要盡快創(chuàng)造出結(jié)果。小芳已經(jīng)不再羞澀，倆人相互配合著漸漸步入佳境。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半年過去了，小芳的肚子一點也沒有變化。是哪出了差子？這天妻子回了娘家，子晨獨自一人來到二狗家。
二狗壞壞的說，晨哥來取經(jīng)了吧？子晨見對方已經(jīng)看出來意，就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晨哥，做這種事，首先要做好前奏，女的情致上來慢，要先把女的情致釣上來，然后才能水到渠成。另一個就是不能過頻，過頻了jingye就會被稀釋，達不到數(shù)量種不出孩子。
閨妮，結(jié)婚半年了，咋你的肚子沒有動靜呢？比你結(jié)婚晚的都出懷了，難道你倆沒做那事？娘，你別問了，多難為情。小芳臉紅的像一個紅蘋果?；槎冀Y(jié)了，還嫌臊，我像你這歲數(shù)，都生了倆了?！安恍⒂腥?，無后為大”。老懷不上會讓婆家人恥笑的，沒孩子的媳婦更是在婆家沒有地位。娘，我倆天天做，為什么懷不上呢？小芳紅著臉?gòu)尚哒f。你來了yueshi 記上日期，兩次yueshi 當中，大概就是14天，那時候再做，懷上的可能大，另外做了那事最好倒立一會兒。
小芳在娘家一住就是10多天，她在家是老小，上面兩個哥哥。她人緣好，會來事，經(jīng)常給侄子、侄女買些好吃的。深得哥嫂的喜愛。只要娘不攆她，沒人會趕她走。今天恰好是14天，心里在琢么：你個死子晨，咋就不來接我回家呢。正想著呢，子晨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她故意在娘面前矜持道：我不去，這么多天，你怎才來接我！我不是忙嗎。下次一定早些接你。子晨辯解道。這還差不多。她把小嘴撅的老高顯出好看的弧度。臨行時玉霞（小芳娘）又把她叫到里屋叮囑一番。
“久別勝新婚”，多日不見，彼此早已想念，只是為了奮斗目標，才修身律己。對于初償禁果的兩個人來說，這10多天的煎熬，簡直是坐立不安，如坐針氈。
晚上，一輪圓月從東方升起，又亮又圓，窗前春花燦爛，疏影搖曳。四周一片寧靜。好像特意慶賀他倆的重逢一般。花好月圓夜，佳人春宵時。他倆早早的躺在床上，互相擁抱依偎著，撫弄著對方的敏感地方，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呼吸越來越快，漸漸的小芳的眼神進入迷離狀態(tài)，說話也更加嬌滴滴，并不斷暗示。子晨一看時機成熟，不再猶豫，提槍上馬，一陣狂沖猛刺，不知大戰(zhàn)了多少回合，最后王子晨腰一酸，億萬人參種播灑在了肥沃的土地上。
新年到了，辛勞一年的村民，開始置辦年貨，貼春聯(lián)，打掃庭院，大姑娘、小媳婦挑著喜歡的服飾，小小子們則拉著爹的衣襟，來到賣炮仗、焰火的地方。只見賣爆竹的，光著膀子，大聲的吆喝著，隨后點燃一掛爆竹，用桿子挑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過后，人們蜂擁而至，你要50元的，我要100元的，絡(luò)繹不絕。忽然一片焰火噴向空中，好似一縷縷銀箭，直沖云霄，到達一定高度，發(fā)生爆炸，散出顆顆珍珠，飛向四周，并傳來陣陣的噼啪之聲。還有鉆天候，“滴滴金”。
“七不隆咚鏘咚鏘”，廣場里傳來鑼鼓的聲音，舞獅開始了，還有高蹺、秧歌……一片歡樂祥和氣氛。
有人歡喜有人憂。子晨的家里，死氣沉沉。他和弟弟分家各過各，妹妹也已出嫁。小芳趴在床頭，頭發(fā)凌亂，昔日的辮子已經(jīng)不在，剪成了齊耳短發(fā)。眼睛紅紅的，分明剛大哭一場。子晨面容鐵青，皺著眉頭，低頭不語，不知在想著什么。過了一會子晨走過來，輕輕抱住小芳：不管別人說什么，我永遠支持你，沒孩子咱們可以另想辦法。還有什么辦法？實在不行就抱養(yǎng)一個。不是親生的，你不介意嗎？不介意！都是我害了你。小芳說完，抱緊了子晨，嚶嚶的哭了起來。
結(jié)婚一晃一年多了，不管夫妻倆怎么努力都懷不上，后來又在診所買保健藥女寶、男寶、五子衍宗丸，到廟里燒香，'摔香山’，吃齋、念佛。該想的法都想了，可是無論怎樣折騰小芳的肚皮就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漸漸的村里傳來流言蜚語：小芳是只不下蛋的母雞。走到哪里都感覺背后總有人指指點點。連結(jié)婚晚于她的弟媳都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還肆無忌憚的當面羞辱：嫂子，你么時也生個蛋讓俺看看。小芳心如刀絞，不如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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