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陸游在沈園見到唐婉那驚鴻一面,正是他們離婚后久別重逢的第一次相見。而那時,他們也各自圓滿——陸游娶了王氏,唐婉也嫁了趙士程。在這圓滿的背后,卻是陸游與唐婉二人共同的意難平,因為他們始終都是對方心中的一顆朱砂痣。
縱然被陸母強行拆散,縱然時光流轉,陸游與唐婉的感情也是不能消散的。因為愛還在,陸游提筆寫一曲《釵頭鳳》,抒寫出“東風惡,歡情薄”的無奈與“錯!錯!錯!”的悔恨;因為愛還在,唐婉附寫一首《釵頭鳳》,亦發(fā)出“世情薄,人情惡”的控訴與“難,難,難”的哀怨。
而那次沈園相見與這兩首《釵頭鳳》勾起了唐婉內(nèi)心無限的苦悶,以至于不久后她便郁郁而終。幾十年之后,陸游故地重游,沈園的主人已經(jīng)更換了,城墻上的畫角盡顯衰頹,亭臺樓閣也不是舊時的模樣。只有那橋下春水,依舊碧綠,橋上的人在這里見到過她的影子。
于是有了這首《沈園》詩:“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边@是一首悼念青春與愛情的詩,不知道陸游寫下這首詩時,有沒有后悔那一次相見?
若不愛,何苦寫下《釵頭鳳》,惹得唐婉多想?若不愛,緣何幾十年過去依然對唐婉念念不忘?可若是足夠愛,為什么會一紙休書,一別兩寬,再娶王氏?趙士程在唐婉亡故后一生都沒有續(xù)弦,到底什么才是深情呢?
陸游的深情,也許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安,感動了自己,擾亂了唐婉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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